“最好不要,”護士搖頭,“是這樣的炎無生,最好現在不要移動病人,病人傷的不清。”
炎辰景只好的擺了一下手,然後走進了這個並不算太好的病房裡,這是最近的一家醫院,醫療條件本身就不是很好,更不要提什麼高幹病房了,裡面放了兩張病牀,還有一臺電視,再多也就沒有多少東西了。
他坐下,邊看都沒有看一邊的病牀上的病人,只是將手放在李安其的臉上,對着她的慘白十分心疼。
“你個傻瓜,怎麼不告訴我呢?”
這時李安其的睫毛微微動了動,她睜開了雙眼,對他虛弱一笑,“辰景……”她微弱的叫着他的名子。
“恩,我在的,”炎辰景握緊她的手,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些知道,或許就不會。
李安其突然慘然一笑,“他不在了是不是?”看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有孩子了。
“爲什麼不告訴?”炎辰景心疼她的傻氣,這個女人怎麼能這樣傻,四年前爲了他而離開,四年後又是這樣,如果她早告訴他,他就不會放任別人傷害她了,還有他們的孩子。
李安其握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我不想破壞你的婚姻,本來我想再和呆一些日子,就帶着孩子離開的,這樣最起碼我還有一個孩子,只是沒有想到,最後我還是沒有保住他。”
“我知道都是我太貪心了,如果我不回來,我們就會不弄成這樣。”
“傻瓜……”炎辰景輕撫着她的臉,然後一個輕吻落在了她的額間。
“辰景,告訴我,如果你知道我有孩子,你會怎麼做?雖然說他現在已經沒有了,”李安其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然後一滴眼淚也是順着她的眼角滑下,看起來像一顆透明的珍珠,卻是砸到了炎辰景的心上。
“我會娶你,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家,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期待我們的孩子?”而他說這句話時,並沒有發現隔壁病牀上的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那麼她呢?”李安其擡起雙眼,問着他,“她呢,她算什麼?”
“她?”炎辰景知道她問的是誰,於心朵那個女人。
“我現在只想殺了她,”他的黑眸猛的崩出了一抹可怕冰冷,“如果不是她,我就不會過的這麼痛苦,也不會失去我們的孩子,我現在真的很後悔,爲了那一個責任,爲了對我父母的承諾,竟然要和我的心愛的女人分開。”
四年前是一樣,四年後,爲什麼還是一樣。
心愛,李安其輕輕貼近他的手。
“你是說,你愛我嗎,現在,還愛嗎?”
“傻瓜,我當然愛你,”炎辰景坐在病牀上,一隻手輕握緊她的肩膀,“我一直愛你,只是太多的無奈,讓我非要離開你,現在我想通了,我不會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斷送我的幸福,”而他的聲音又冰又冷了,就像是冰渣子一樣,砸到這個病房間的第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包括另一張病牀上的女人身上。
李安其側過臉,半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前,而他的溫柔的聲音不斷的響在她的耳邊,真的讓她知道了什麼叫做幸福。
這次再也沒有可以分開他們了,
“那個女人,我不會放過她的,”炎辰景望向窗戶的方向,一雙嗜血的眸子終於是泛起了一片血暈起的紅色。
隔壁病牀的病人又在顫了一身子,只有一縷頭髮在外面,那縷微得帶着亞麻色頭髮,那縷一直散着同樣洗水味道髮絲,還有因爲害怕還而縮起身子的女人。
於心朵將自己的頭埋在了被子裡,她什麼都聽到了,什麼都聽到了……
她緊緊咬着自己的手背,就怕她自己的忍不住的哭出聲,就連手背都咬出血來都是不知道,更是感覺不到疼。
這時病房的門開了。
“天,安其,你沒事吧?”是謝思知的聲音,於心朵再咬,她只有眼淚不斷的從眼角落下,沾溼了身下的被子和枕頭。,
“沒事,”李安其這時還在安慰別人,其實誰都可以看的出來,她已經傷透了心。
“還說沒事,”謝思知連忙的走了過來,坐在病牀邊,然後可惜的望了望她的小腹,“如是不是那個女人,你的孩子就不會失去了。”
李安其垂下眼睫,更加的握緊了炎辰景的手指,就當我欠她的吧,用一個孩子還她,夠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欠了。
“什麼叫不欠了,那個女人就應該死,她怎麼能這樣心安理得的活在世上,”謝思知聲音大了起來,整個病房都是可以聽的出來,“你不知道,如果不是辰景是O型血,如果不是有他給你輸血,現在你早就死了,那個女人差一點害的你一屍兩命啊。”
向天宇有些受不了她的大嗓門,不家她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
他連忙拉住了她的領子,將她向外面拉去,“夠了,這裡是醫院,不要說這麼多話,讓安其和辰景單獨呆着吧。”而病房的門再一次的被在關上,裡面只有兩個人呼吸聲,還有一個人壓抑的哭聲。
於心朵咬着自己的手背,脣角已經嚐到了那種濃重的血腥味,她將手放在自己的空空疼着的小腹上,如果當初他也給她輸血,那麼是不是她的孩子也能保的住。
欠她的還夠了。
告訴他,他們要怎麼還,怎麼還?
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就這麼算了嗎,可是告訴她,她要怎麼辦,怎麼辦,她的心已經疼到了無法復加的地步,只有成串的淚水不斷的向下掉着,被子也是跟着不斷的顫抖,只是另外兩個相傭在一起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在他們幸福,在他們交心的同時,這裡還有一個一腳已經塌入地獄的女人。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又是下起了雨,她挑開了被子的一角,癡癡的望着外面的雨,不知道冷是的人還是雨。
她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裡,然後用力縮起了疼痛的身體,還有那個已經失去的孩子,一直都啃咬着她的心,讓她心疼,讓她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