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人意見不一,最終所有人目光,還是聚集在那身材高大,鼻樑高挺的年輕人身上。
這人,顯然是爲首之人。
“鄺師兄,你說,這羣人如此囂張,要不要拿下?”
“鄺師兄,依小弟之間,那兩個騙子已經逃離很多,這雲山霧海的,很難找到他們了。”
“是的,這一羣人,大搖大擺在咱們的地頭上飛行,而且他們的坐騎氣息,一定會掩蓋掉那兩個騙子的氣息。這麼一來,我們往哪裡追?”
“對啊,說到底,我們如果抓不到那兩個騙子,跟這羣混蛋大有關係。如果不是他們路過這裡,沖掉了騙子的氣息,我們搜捕起來,也許不會那麼難!”
這羣人,一個個竟然把怨氣都轉移到了江塵一行身上,把他們搜捕騙子不力的責任,全部推到了江塵這羣人頭上。
那身材高大的鄺師兄,頗有些玩味地笑了笑,目光不善地打量着江塵這一羣人,彷彿是一個屠夫在打量着待宰的羔羊。
“你們幾個,到底是什麼人,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再不乖乖回答,就別怪我們乾藍北宮的人不給面子了。”鄺師兄終於開口。
他其實早就想動手了,只是,要動手,也得找一個至少過得去的理由。
江塵淡淡瞥了這鄺師兄一眼,冷笑一聲,卻是不聞不顧,一揮手:“我們走。”
“想走?”鄺師兄見對方竟然無視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乾藍北宮的地盤,不交代清楚身份,就想走?”
江塵身形陡然一頓,目光凜冽射向鄺師兄:“你是什麼東西?是龍牙衛呢?還是大內高手?你有什麼資格審問我?”
“喲,小子,你還挺狂?”
“鄺師兄,別跟這小子廢話了。先拿下再說。在咱們乾藍北宮的地界裡,還真沒有這麼橫的!”
“對,就衝這口氣,也該死!”
鄺師兄得到了同伴的聲援,底氣更足:“兄弟們說的沒錯,這羣人來歷不明,八成是那兩個騙子的同黨。給我拿下了!”
這一行人,個個都是真氣大師,在乾藍北宮雖然不算最頂級的存在,但在自己地盤,欺負外地人,那是十拿九穩的。
況且,這背後還有一個偌大的乾藍北宮撐腰。
江塵也不想在人家的地盤裡動手,傳音給勾玉:“你和我父親開路,帶着隊伍先走,我攔住這些人,隨後就到。”
勾玉公主掃了這幾人一眼,眼中露出輕蔑的冷笑。這羣人,就算沒有江塵,她勾玉也是不怕。
既然江塵要出手牽制,那也不錯。
要說在人家的地盤裡動起手來,終究是吃虧。勾玉想明白這一點,一揮手,與江楓形成默契,帶着隊伍二話不說,飛速離開。
“咦?真想走?”
“別走,站住!”
江塵一夫當關,手中大禹弓舉起,也不動搖大禹弓的配套箭矢,而是拿了三根普通的箭矢。
“你們急什麼,我還沒走。要玩的話,我陪你們玩玩。”江塵氣勢陡然涌出,強大的滄浪真氣掀起巨大的真氣波瀾,捲起周圍的雲山霧海,顯得蔚爲壯觀,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別小看一柄弓,這一弓在手,那些想衝過去阻攔的乾藍北宮弟子,一個個都是停住了。
他們不是傻子,都是真氣大師的武者,見過許許多多的陣仗。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江塵一人一弓,氣勢一放出來,便有吞天納地的氣勢。這種氣勢,絕非虛張聲勢,而是通過血戰,一次一次磨礪出來的氣勢。
這是曾經斬殺過靈道強者的氣勢!
他們誰都不懷疑,如果他們貿然衝過去,肯定會成爲對方的箭下之鬼!
那鄺師兄冷冷盯着江塵,他也沒想到,這貌不驚人的一羣人,竟然隱藏着這麼一個大高手。
“你也是真氣大師!”鄺師兄語氣森然,“在我乾藍北宮的地盤裡,你竟然敢先亮武器,很好,你死定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你乾藍北宮只是寶樹宗在天桂王國的道場之一,聽起來,倒似乎比寶樹宗的規矩還多?”
江塵冷笑,他如何不知道鄺師兄這號人的尿性?
這種人,有點實力,在宗門中絕對不算頂尖,但偏偏喜歡出風頭,招惹是非,打着宗門的旗號,狐假虎威。
江塵看不起這類人,明明是追擊兩個對頭的。忽然見到半道上有其他人,竟然可以把任務丟在一邊,卻做着那半道搶劫的打算。
這種人說好聽點是宗門弟子;說不好聽點,就是活土匪、惡強盜。就算你把一切問題都回答的清清楚楚,他們照樣會找藉口來對付你。
江塵也懶得跟他廢話,大禹弓遙遙鎖定。誰敢越過一步,他必定先射誰。
就算是乾藍北宮的地盤,江塵也顧不得那麼多。他從來就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更做不到任人宰割。
對方既然打了搶劫的念頭,必然也是動了殺心的。殺人越貨,向來是聯繫在一起的。
只搶劫,不殺人,江塵不覺得這些乾藍北宮的人有這麼仁慈。
“這條線,誰越過,誰死!”江塵嘴角溢着一絲淡淡的微笑。
這也不是他吹噓,這羣人最強的,也就是鄺師兄了。這鄺師兄雖然強,但頂多也就比龍吟野強那麼一點,絕對不如龍一。
當初的江塵,就能射殺龍一。
現在他修爲連進兩級,進入十一脈真氣大師行列。憑藉大禹弓的優勢,想殺一個同級的強者,那簡直跟殺雞沒有多大區別。
鄺師兄一雙餓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住江塵。他並不懷疑江塵的話,從江塵身上,他也能嗅到那種危險的殺氣。
雖然,鄺師兄平素沒少幹這種殺人越貨的事,但今天,他還真是不敢貿然行險。
如果他真的冒險衝過去,迎接他的,很可能是致命的一箭。
鄺師兄身經百戰,也跟不少真氣大師交過手,可以說是互有勝負。這麼多年來,也積累了無數的實戰經驗。
但是,沒有一次,他遇到的對手像今天這樣,讓他一動都不敢動。
狼狐一樣的直覺,讓得鄺師兄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若是衝過那條線,對方一定會將他射死!
鄺師兄朝同伴丟了個眼色,那同伴領悟,也不衝過線,而是垂直下降,準備降落到地面去搬救兵。
“再動一步,死!”
江塵的箭頭,對準那名瞧瞧下墜的弟子。
鄺師兄嘶聲道:“小子,看樣子,你是要往死裡得罪我們乾藍北宮。”
“別那麼多廢話!乖乖的,呆着別動。現在條件變了,誰動一下,誰就死!”江塵豈會不知道他們打什麼算盤。
這裡打不過了,分不開身去追殺搶奪了,就想下去搬救兵。
別看這些人兇悍,但真到了生死關頭,一個個比誰都識趣,都是小心翼翼的,一動不動,生怕動了一下,就被江塵射殺。
如此僵局之下,大約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江塵哈哈一笑,算準了勾玉他們應該已經離開的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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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羣人想追,恐怕也追不上。
當下帶着幾分嘲弄的意味,瞥了這鄺師兄一眼:“這不是挺乖的嘛。不我想殺人,你們也別急着往死路里趕!”
江塵說完,一催金翼劍鳥,化爲一道金色流光,朝勾玉他們離開的路線,迎頭追去。
鄺師兄一行八人,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那鄺師兄面目陰狠:“老五,你去通知易師兄,其他人跟我追上去!”
“好!”其中一人,降下雲端,去通知同伴去了。
鄺師兄咬牙切齒:“這傢伙,不管他什麼來路,今日的羞辱,不能就這麼算了。”
“對,不能這麼算了。”
“他們的坐騎,好像比我們的青翼龍檔次更高,那全身金色的羽翼,好像刀劍一樣鋒銳,散發着那種光澤,嘖嘖,真是不錯。”
“而且數目竟然那麼多,若是搶來,哪怕是一頭,估計也能賣上天價。這東西咱們天桂王國沒有,物以稀爲貴!”
“廢話別說,追~!”鄺師兄催動青翼龍,咬牙切齒地衝在最前面。
“嘿嘿,看來你們果然不死心!”
忽然間,雲端傳來一聲冷笑。
幾乎與此同時,一道可怕的破空之聲,穿破雲霧,化爲一條可怕的流線,徑直朝鄺師兄的腦門射來。
這箭矢來的極爲突然,速度之快,簡直是迅如流星。
那鄺師兄急急忙忙之下,根本來不及反應。
砰!
那箭矢不偏不倚,射中鄺師兄的腦門!
“啊!”鄺師兄慘叫一聲,不過隨即,他卻發現,自己的腦袋並沒有飛掉,飛掉的是頭上的簡易頭盔。
“這一箭,是警告。再追的話,下一箭,必殺你!”江塵冷哼一聲。
如果不是初入天桂王國,不想隨意殺人,以這鄺師兄的行爲,江塵早就殺了三五次了!
鄺師兄魂飛魄散,在腦門上摸了又摸,確定自己的腦袋沒有搬家,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頭上,脖子上,背上,都是冷汗直冒。
這箭矢,太快,太迅猛了,簡直是讓人防不勝防。
如果不是對方留了一手,恐怕他鄺某人的腦袋,早就被射成肉醬了,哪還有命在?
“鄺師兄,還追不追?”
鄺師兄眼光兇厲,骨子裡的兇性被激發,咬牙切齒道:“先下去,等易師兄來,一起追!不殺此人,我咽不下去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