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的表情非常凝重,又撿起了幾根猿毛刺,仔細感受了一下,非常確定第點點頭:“絕對有毒,你看這毛刺,森白森白的,顯然是蘊藏着劇毒。好在你是靈境修爲,如果是真氣境,我看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饒是丹妃一向遇事冷靜,但終究是女人,一聽到有劇毒,俏臉也是慘白,美麗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平素絕對看不到的驚恐意味。
“江塵,我……我會死嗎?”丹妃輕輕咬着薄脣,語氣有些哀傷地問。
江塵很想哄她一鬨,但是事情發生太突然,他也無法確定,到底這丹妃還有沒有的救。
“你先別說話,盤腿打坐,最好是冥想,平心靜氣。記住,不要運行靈氣,給你的靈海帶去壓力。否則,一旦毒氣攻破靈海,必死無疑。”
江塵嚴重告誡。
丹妃此時,就像一個乖巧的小媳婦似的,委屈地點點頭。美眸之中,再也沒有平素那種女強人的色彩,多出來的,卻是受傷羔羊一般的驚嚇、委屈。
江塵前世是丹道大師,對於毒之一道,研究很深。
拿出一隻小丹鼎,將這巨猿的毛刺放入,做起了研究。
連續做了幾次,江塵站起身來,走到那巨猿屍體旁,拿出刀子,將巨猿的血肉破開,又放入丹鼎之中研究了一下。
動作麻利,以很快的速度做完這一切,江塵站了起來。目光又回到丹妃的身上。
別看這時間很短,但是丹妃卻好像過了幾十年一樣漫長。美眸中射出濃濃的期盼之意,但這期盼之中,又夾雜着幾分擔憂,顯然也是生怕江塵得出悲觀的結論。
“嗯?不是讓你打坐冥想嗎?你怎麼還站着?”江塵臉上充滿疑問。
“我……”丹妃俊臉一紅,紅霞一直燒到了脖子和耳後根,“我……我不方便坐。”
江塵一愣,隨即想到了丹妃的屁股似乎也中招了。忍不住想笑,但這種場合似乎又不能笑。
“好吧,那就站着,不要胡思亂想。”
丹妃見江塵如此反應,自然知道江塵明白了她的意思,更是又羞又惱,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江塵,到底這個毒,有的救沒有?”
“這毒,只是皮毛體表的毒,這巨猿的血肉並沒有毒。這是好消息,但也是壞消息。”
“怎麼又是好,又是壞?”丹妃有些急,“江塵,到底是怎麼樣,你能不能直說啊。是不是我真的要死了……”
丹妃眼圈紅了,即便是再淡雅,再超然的女人,在二十多歲這個年紀,遇到生死關頭,表現出來的,終究還是女兒家的那一面。
“好消息是,不是血肉之毒,相對會發作的慢一些。但是,壞消息是,不是血肉的毒,就不能以它的血肉以毒攻毒。它體表的毒,很是詭異。要想破解,必須找到對應的解毒之物。這可是非常頭疼的事。”
如果能找到剋制毒物的解毒之物,江塵是很有把握將這毒解開的。但是這茫茫夜色,偌大迷境世界,要找解毒之物,可不容易。
“這麼說,真沒得救了?”丹妃泫然欲哭,眼眸之中露出無盡傷感之色,忽然間,卻轉爲了一種明悟的堅決,“江塵,我要是死了,你把我燒了,骨灰帶回去給老爺子。還有,這幾頭靈獸幼崽,你一定要幫我帶給老爺子,好麼?
這算遺願嗎?
江塵心裡微微嘆息,安慰道:“別這麼悲觀,這體表之毒,發作沒有那麼快,我再找找,也許能找到對應的解毒之物呢?”
“呵呵。”丹妃淡然一笑,之前的恐懼和驚怯,在明悟之後,反而是一掃而空了,“江塵,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丹妃,從小無父無母,是老爺子把我養大。你肯定覺得,我爲什麼會對靈獸幼崽這麼在乎,一定覺得我很蠢。可是,老爺子對我的恩情,你是不理解的……”
“算了,現在說這些沒意思。你先休息着,我去找找看。這巨猿生活在這一帶,他的體表之毒,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形成,定然和它身邊的環境有關。說不定,我真能找到對應的解毒之物呢。”
丹妃忽然一頓:“江塵,什麼叫對應的解毒之物?”
“天下之事,都是講究一個相生相剋。這巨猿的體表之毒,也許是身邊環境形成的。既然有形成體表之毒的東西,必然就有剋制這毒的東西。不然的話,這毒沒有形成平衡,早就入侵到巨猿的血肉之中了。怎麼可能只生存在體表?”江塵這般分析。
丹妃陡然想到什麼,妙目之中閃過一絲光芒:“江塵,我想起來了。這巨猿的洞窟裡,有很多靈藥,靈草之類的。我當時匆匆忙忙,根本沒有來得及去採摘,會不會……”
“你說什麼?”江塵眼睛一亮,“洞窟裡,有很多靈草和靈藥?”
“嗯”丹妃也是激動,從江塵的眼神裡,她似乎讀到了一絲求生的希望
“你在這裡別動,我去看看。記住,不要催動你的靈海,即便遇到敵人,也等我回來再說,儘量拖延時間”
好在,那洞窟離這裡也不算遠。江塵將地上的箭矢和飛刀都收拾回來,沿途飛奔而去。
一路上路過他們交戰的地方,就將箭矢回收。
這些箭矢,乃是大禹弓的配套之物,百鍊成鋼。即便被巨猿拳頭砸開,本體卻沒受損,自然要回收。
很快,江塵便來到洞窟之中。
洞窟裡冷冷清清,江塵掠入洞窟,入眼所在之處,果然長着一地的靈草和靈藥,還有一些靈品的樹木。
“嗯?竟然有這麼多?”江塵的眼光,很快就落到了一種妖冶的紫色花朵上,“這……這是紫月妖形花?”
江塵一下子就發現了那巨猿的毒源了。就是這紫月妖形花。
紫月妖形花,與玉面佛陀草是相生相剋的。
“果然,這裡有玉面佛陀草這次發達了”江塵大喜,也沒時間多考慮,直接來了個底朝天,將所有的靈草靈木靈藥,一網打盡,全部收入儲物戒指中。
有了玉面佛陀草,江塵便知道,自己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救丹妃。
將東西收齊了,江塵也不逗留,以最快的速度朝回飛馳而去。
丹妃孤零零一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曠野之中,一時間好像被世界拋棄了一下,顯得十分無助。
堅強如她,此刻亦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江塵趕緊回來,趕緊回來。
望穿秋水的眼神,一直盯着江塵回來的方向。
夜色之中,江塵的身形踏月而來,身形奇快。
丹妃那空洞洞的心情,一下子好像一隻空的瓶子,被灌滿了水一般,沉澱下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讓她堅信,江塵可以救她。
“你運氣不壞,我已經找到毒源和克毒之物了。”江塵笑道,“還好你偷取幼崽的時候,還記得觀察周圍。你如果不提醒我,恐怕我也不知道那洞窟裡竟然有伴生毒靈藥。”
丹妃臉色一紅,有些尷尬,表情很是比自然的,眼神躲着江塵,心裡暗暗覺得羞愧。
她當時看到那些靈草靈藥,心裡還大大的腹誹了江塵一通,覺得江塵這個財迷肯定會把靈藥靈草也掃蕩走。那一刻,她還自賣自誇地覺得自己的定力,其實比江塵強多了。
她之前之所以一下子想起洞窟裡那些靈藥,也正是因爲在洞窟時,那個念頭的記憶比較深刻罷了。
此刻聽江塵提起洞窟的事,丹妃自然有些臉紅。
有了解毒的東西,接下去的事情就好多了。江塵將那玉面佛陀草煉製了一下,調製了一些恢復傷口的靈藥進去,不多時,便煉製出一鼎解毒靈液。
江塵將靈液放到丹妃面前,笑道:“自己動手吧。我四處看看。”
丹妃再好強,這時候也是有些感動,望着江塵那被她用木炭塗過的大花臉,心裡微微有些自責。心裡也不得不承認,這江塵雖然臭屁,關鍵時刻,還是有點男人的擔當和樣子的。
想想自己的任性,自己的惡作劇,丹妃不免有些過意不去。
“江塵,你去洗個臉吧。”
“洗臉?”江塵莫名其妙,女人的心思果然奇怪,這給你解毒呢,好端端怎麼又提洗臉了?
“你就別問了。找一個有水的地方,不要看,使勁洗就是了。”丹妃這時候心頭如撞鹿一樣,也是擔心江塵發現臉上被她搞了惡作劇,惹惱了江塵,對她棄而不顧呢。
江塵無語,也不知道這女人抽什麼瘋,隨意一揮手:“趕緊解毒,這毒時間長了,可是會毀容的。”
這話可比什麼威脅都有殺傷力,丹妃連忙將這靈液緊緊抱住。
再看江塵,早就一個人走的遠遠的了。
“這個混蛋,還有點男人風度嘛”丹妃也知道,江塵走的這麼遠,是給她製造方便,讓她塗抹靈液。
畢竟,她受傷的地方不止一處,甚至連肋部到胸口的敏感地帶,都有傷口,這種地方,必須得去了衣服才能抹到。
這衣服去了,春光不免要泄露一些,江塵走開,自然是避免她尷尬。
江塵走出幾百米外,回想剛纔這一戰,還是心有餘悸。那一戰,絕對是險之又險。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丹妃佈置的那些迷神香,多少牽制了一下那頭巨猿,江塵的攻擊,恐怕不足以⊥巨猿受重傷,從而進行垂死一擊。
正分神的時候,丹妃遠遠的嬌呼一聲:“江塵,你來一下。”
江塵一愣,以後出了什麼事,連忙快步掠了回去。
丹妃此刻已經抹好了大部分傷口,表情卻是有些扭捏,貝齒輕咬,豔麗的俏臉上,紅霞亂飛,聲音低如蚊蚋:“江塵,我……我那裡的傷口,塗抹不到。你……你幫我一下好嗎?”
全身位置,無法塗抹到的,自然是臀部區域了。
這傷不同於一般,看不到的話傷口,就不好塗抹。若是塗抹不到位,毒性沒去,那就麻煩了。
丹妃聽說這毒還會毀容,這是她最怕的。所以思來想去,怕毀容的恐懼還是戰勝了羞恥之感。
江塵嘴巴張的老大,他沒想到,這丹妃,竟然要他幫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