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忽然間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不過,面對孔雀大帝的這番話,他偏偏無言以對。
責任？
擔當？
江塵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只知道,如果天帝父親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一定不會鼓勵自己去當一個懦夫,去逃避這一切。
“陛下,雖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得怎樣,但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江塵迎着孔雀大帝殷切的目光,做出了男人的承諾。
孔雀大帝大喜讚歎：“好,果然是老夫看好的天才。老夫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老夫自從推算出你之後,便一直堅信,唯有你,才能打破神淵大陸的壁壘,才能結束神淵大陸這種亂局。”
孔雀大帝這話,並非是毫無根據的。
他開啓了諸天慧眼,雖然只是初步開啓,但亦能看到一般人所看不到的東西,比如江塵身上的氣運。
類似的話,江塵倒不是第一次聽孔雀大帝講起。
不過,他也不會太過樂觀。
雖然現在他的修爲有了長足的進步,可是神淵大陸還是跟一個謎團一樣,有太多他所不瞭解的東西。
人類疆域,還有其他種族的疆域,還有荒蠻,甚至還有更爲神秘的萬淵島,江塵到現在爲止,還無法將這些結合爲一個整體。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這神淵大陸,絕對不是一般的世俗位面。這裡頭,有着許多謎團等着他去開啓。
當然,江塵現在也沒有去想太多。現在想太多也沒有意義,實力沒到那一步,很多事想了也是白操心。
見江塵不驕不躁的樣子,孔雀大帝心中更增幾分信心。
換做其他年輕人,少年得志,或許難免會春風得意。可是,孔雀大帝在此子身上,卻看到了一種與他年紀不符的淡然心態。
“陛下,這次開壇講課,我會講一些魔族的事,不知道陛下可有什麼需要交待的地方？”
孔雀大帝微微一怔：“魔族？”
“嗯,對付木魔一族的方子,我打算公開。”
見江塵一點認真的樣子,孔雀大帝也是讚歎：“好小子,這方子價值連城,包括之前的百轉煉髓丹,也是這般。你說拿出來就拿出來。這氣魄,這手筆,已經足可讓多少強者汗顏了。”
江塵倒不覺得這有多麼偉大。他現在又不缺錢,也無需靠這些方子來賺錢。更何況,魔劫爆發,他也不可能獨善其身。要他發魔劫的財,江塵也不可能那麼不要臉。
辭別孔雀大帝后,江塵離開孔雀聖山,準備會太淵閣準備十天講壇。
不過,剛離開孔雀聖山,江塵就發現姬三公子在孔雀聖山外圍等他多時了。見到江塵從孔雀聖山出來,姬三公子喜形於色,迎了上去。
“兄弟,我還以爲大帝陛下要留你幾天呢。”
江塵見姬三公子眼中滿是焦慮和患得患失的色彩,也知道他在這裡等自己的原因所在。
拍了拍姬三公子的肩膀：“姬兄,你我兄弟一場,我難道還會對你蟠龍大閥的事不問不顧？再說,蟠龍閥主對我也有頗多照顧。咱們回去慢慢細說。”
姬三公子聽江塵這麼說,知道事情肯定有着落了,一時間也是大爲欣喜,拉着江塵的胳膊,叫道：“走走,去閥主府說。閥主也很想見一見你。他老人家,現在也很焦慮。”
江塵微笑點頭。他對蟠龍閥主的焦慮,倒也能理解。沒有誰可以在生死大關面前還能淡定自如。
陽壽將近,看着最後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心態不好的人,恐怕嚇都嚇死了。
蟠龍閥主府上,蟠龍閥主見到江塵到來,也是滿臉堆笑：“甄丹王,一別大半年,似乎你的修爲,又有所精進啊
江塵倒沒有失了禮數,朝蟠龍閥主行了一禮,笑道：“閥主大人氣色也不錯,短期之內,應該也不會有什麼風險啊。”
蟠龍閥主聞言,也是苦笑嘆道：“二三年應該還撐得住,不過現在的大勢,二三年似乎也無法破局。而且,現在大帝陛下的態度也不明確,各方面都覺得,修羅大帝將會上位。孔雀大帝陛下將會退隱……我蟠龍大閥作爲孔雀大帝麾下第一閥,恐怕到時候難免落得一個支離破碎的下場。”
支離破碎？
江塵卻是笑了起來：“閥主大人居安思危,不過這話是不是有些言重了？”
“不言重,一點都不言重。”蟠龍閥主的表情非常嚴肅,“如果修羅大帝上位,孔雀聖山的這些人,恐怕都要隱退。而我們這些世俗大閥和世家,想隱退也沒地方隱退啊。絕對會成爲他們殺雞儆猴的立威對象。”
如果真是修羅大帝上位,這種事雖然不至於肯定發生,但還是有一定概率的。畢竟,作爲第一閥,蟠龍大閥暗中實在有太多潛在的敵意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誰也難保蟠龍大閥會不被打擊。
“兄弟,這裡也沒有外人。愚兄就猴急問一句,你說得到千幻隱雲鬆的松果,這消息屬實嗎？”
姬三公子其實更關心的是這個,所以他迫不及待想知道。
蟠龍閥主亦是雙目閃爍着精芒,盯着江塵。
“這種事,小弟豈會亂開玩笑？”江塵隨手一抓,將一枚千幻陰雲鬆的松果拿在手中。
“這……這就是千幻隱雲鬆的松果嗎？”姬三公子喜形於色。
那蟠龍閥主一雙凌厲的眼眸,也是死死盯着這枚松果,彷彿這就是他的性命根子。
“嗯,有了這松果,再加上金冠雲鶴心,松鶴丹的兩大主材料已經配備。剩下的輔佐材料,就好收集了。”江塵點點頭。
“那……什麼時候可以煉製？”姬三公子倒不是性急的人,不過事關到閥主大人的前途,關係到蟠龍大閥的命運,他也沒法淡定。
“煉製……恐怕就要費一番工夫,等些時日了。”江塵輕嘆道。
“爲什麼？聯繫不到令師尊麼？”蟠龍閥主虎軀微微一晃,顯然也是十分關心這個問題,“只要令師肯出手,不管什麼代價報酬,只要我蟠龍一閥拿得出來,無有不可。”
江塵笑道：“倒不是報酬的問題。只是現在,我也聯繫不到我的老師。他老人家恐怕也是隱世高人,如今在何方,我用了他給我的聯繫法子,卻是聯繫不上。說不定,老師去了什麼隱秘之地,與外界隔絕了聯繫。”
“什麼？”蟠龍閥主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暗淡起來。
姬三公子急的團團轉：“那就沒有別的辦法聯繫了麼？”
實際上,所謂的“師尊”,一直都是江塵編造出來的擋箭牌,哪有什麼真的師尊？
“短時間內,恐怕是聯繫不上。”江塵輕輕搖頭,“不過,這松鶴丹,當年師尊也教了我煉製方法。”
“什麼？”姬三公子本來已經沮喪的要命,聞言頓時眼中一亮,“兄弟,你也會煉製松鶴丹,對不對？”
蟠龍閥主也是雙手一抓椅子扶手,雙目一凝,望着江塵,神色頓時變得極爲複雜。
江塵也不否認,點點頭道：“是的。只不過這松鶴丹我從未煉製過,成丹率頂多只有五六成。”
蟠龍閥主大喜過望：“哪怕是一成希望,也值得一搏。更何況有五六成希望？如果令師短時間內聯繫不上,卻要勞煩小友煉製了。”
姬三公子也是一把抓住江塵的肩膀：“兄弟,你天生福緣深厚,你說五六成把握,那一定有七八成把握。”
姬三公子眉飛色舞,一下子從剛纔的打擊中振奮起來,急急忙忙道：“都需要哪些輔佐材料,我現在就去準備。
江塵苦笑道：“卻是不急。這松鶴丹煉製,非同一般。我還需時間來回想一下,推衍一下。否則倉促之下,必定煉製不成。”
“對對對,是我心急了。”姬三公子忙道,“你先推衍着,材料我可以先去準備。咱們有備無患。”
江塵將千幻隱雲鬆的松果給了姬三公子：“這松果你先收着。其他材料,回頭我寫給你。煉製的話,卻要等琉璃王塔會之後了。”
“不知道閥主大人可否等得起？”江塵擡頭問蟠龍閥主。
“哈哈,琉璃王塔會,也不過是幾個月的事。本閥還是等得及的。只不知這煉製過程,需要多久？”
松鶴丹乃是天級丹藥,煉製起來極爲不易。
江塵推算了一下,纔給出一個相對保守的數字：“快則半個月,慢則一兩個月。”
蟠龍閥主聞言,也是鬆了一口氣。
“好,那本閥就靜候小友的佳音。此事若成,小友就是我蟠龍大閥的再造恩人。”蟠龍閥主作爲一閥之主,能把話說到這份上,絕對算是難得了。
“嗯,我先去寫材料單子。回頭還得準備一下講課的事。先行告辭,閥主稍安勿躁。”
蟠龍閥主哈哈一笑：“好說好說。老三,你代本閥送送小友。”
兩人走出蟠龍閥主的地盤,江塵將材料單子寫好,給了姬三公子。
姬三公子忍不住問道：“兄弟,在閥主面前,你可能沒有說實話,這松鶴丹,你到底有幾成把握？”
江塵笑道：“你不是說了麼？七八成把握吧。”
姬三公子大喜：“真有這麼高？那豈不是說基本上可以煉成？”
松鶴丹對江塵前世而言,也只是普通丹藥而已。都算不上諸天級別的丹藥,自然不在江塵話下。
只是,江塵一來這一世丹道水平還沒恢復到前世的巔峰狀態,二來話留三分,不把話說滿,也是他的做人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