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看來當年那一銃,真的改變了你,現在的你,像殺手之王,更多過銃王。”
葉楓輕笑一聲,靠在椅子上,就這麼死死的盯着彭奕行,想要看看,彭奕行這種狀態到底能保持多久,那眼底的一絲癲狂之意,葉楓希望能引他出來,只要他敢發作,葉楓就敢扣他。
“苗志舜,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爲什麼那天你不開銃,因爲他是你朋友?”
彭奕行咬咬嘴脣,片刻之後,壓下心底的那一絲瘋狂,沒有繼續跟葉楓糾纏,而是將目光轉向苗志舜。
“不是。”
“是你不夠膽量!你是冠軍,沒差,不過是打紙靶人的冠軍,你沒這種膽量,我可以告訴你,打紙靶與打真人...完全是兩種感覺。從那天開始,我真正知道,銃的用途是用來殺人。”
“銃不會殺人,是人殺人。”
苗志舜晃了晃腦袋,一臉深沉。
一旁葉楓饒有興致看着這倆人對話,這倆人此時的狀態,真是有些東西。二人都在猜着對方的心思,對話之中,不斷試探。
“你別跟我說,銃是用來救人這些偉大理論,人發明銃...,就是用來殺人的。”
彭奕行輕輕一笑,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掛着一絲滿足。
“鄭振文是你殺的!”
苗志舜瞬間把握住彭奕行的心態,身體往前一探,想要引出彭奕行的供認。
“沒錯,我殺了人。”
彭奕行的話一出口,苗志舜的眼神有些波動,立刻跟進繼續追問:“房裡四個G4也是你殺的!”
本以爲彭奕行會順着自己的話題說下去,卻不料,彭奕行也不是省油燈。
“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太記得,你也在場,你看的該和我的一樣。”
沒能套出彭奕行的實話,苗志舜有些失落,呼了口氣,死死的盯着彭奕行。
“究竟殺人的感覺是怎樣?”
“你想知道殺人的感覺?我會給你機會,不過我怕到時候你會上癮。”
彭奕行雙手環抱,斜着臉看着苗志舜,不等苗志舜繼續說話,彭奕行衝葉楓用頭點了點:“或者,你可以問問你身邊這位,差司是吧?他的體會一定比我更深。”
“你本來有機會可以走上正路,甚至是跟我一樣,替天行道。你說的沒錯,銃是用來殺人的,不過銃也是用來救人的。
殺一個壞人,就會讓他少禍害很多人,就等於救了很多好人。而你呢?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殺人遊戲?”
葉楓抽了口雪茄,輕笑一聲:“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的是我這種人,因爲當我放下屠刀的時候,就意味着壞人被殺沒了,被殺怕了,我替天行道、功德無量自然成佛,你殺人只爲心裡爽快,其實就是個變態而已,擡起屠刀你是惡魔,放下屠刀...你入地獄。”
抽完最後一口雪茄,熄滅在桌上的菸灰缸中,葉楓站起身來,拍拍苗志舜肩膀。
彭奕行眼神中的波動,他看得清楚,那種神情,毫無悔意,反而增添三分癡狂。
從這一刻起,葉楓就知道,眼前這個長得跟宋子傑一樣的傢伙,已經毫無人性可言了,他的心,徹底墮入魔道,已經成魔了。
“你跟三年前有很大分別。”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你在給自己藉口。”
葉楓邁步走到彭奕行面前,轉身衝苗志舜道:“苗督查,算了,說再多也無用。有些事跟你商量下,我們外面說話。”
“好。”
苗志舜點點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後,站起身來:“剛剛我們在你家找到大量改裝過的氣銃。”
“哼。”
彭奕行輕笑一聲:“你們不會分不清氣銃和真銃吧?”
“我是想告訴你,我們不會放過任何線索,我們一定會再見面。”
“好,我也很想跟你打完最後一回合。”
“希望有這樣的機會,好了,我該去跟Colleen打個招呼,今天搜到的氣銃,她全認是她自己的,循例要請她回來。”
苗志舜來到門口,正打算開門,回頭望了彭奕行一眼,打算用彭奕行的女友,給他施壓。
“還有幾個小時,你一定要放我,但我還不想走,我要等Colleen一起走。麻煩你給我們買點早餐。”
彭奕行低頭看看手錶,心情彷彿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還有心思找苗志舜要早餐。
葉楓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微微搖搖頭,苗志舜這個人,也許破案是一把好手,但不適合做重案阿頭。
原本以爲,苗志舜跟李鷹差不多,只是東區案子少,所以多數時間用來銃會練銃。今天通過彭奕行的簡單對話,他才知道,原來苗志舜竟然沒打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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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重案組的高級督察,沒有殺過罪犯,更沒開銃打過罪犯,這是什麼重案組督察?
本來葉楓還挺欣賞苗志舜,所以來這裡,只是打算了解下楊正祥的案情資料,但現在一看,他對苗志舜不放心了。
很明顯,不論心態、手段和銃法,苗志舜都不如彭奕行,這種情況下,案子繼續交給苗志舜、或者說是東區來辦,他手裡的線索可能又要中斷了。
“苗督查,有些事跟你商量下。”
拉着苗志舜,來到旁邊的空房間內,葉楓開口說到。
“葉差司,你說。”
“彭奕行我打算接手,你們東區只剩幾個小時扣留時間,我可以找個藉口繼續扣下他。等下帶走Rick去灣仔,我讓阿杰來你們東區接Rick的女友,郭麗怡對吧?資料能否給我一份?”
苗志舜聽到葉楓的話,眼神頓時一亮,雙手一拍:“妙啊,如果不說出來,沒人會看出他倆的區別,不需要太久,短時間內,唬住Colleen問題不大,好,我這就安排。”
苗志舜以爲葉楓打算幫他破案,卻不知道,葉楓打着的是另外的主意,案子交給灣仔,就是他的了,苗志舜打算加入,葉楓不會反對,但這件案子,從此往後不會再以東區爲主。
“阿杰,你換一件深藍色的衝鋒衣,下面換上...。”
“阿楓,不是吧,讓我做這種事,要是被小琪知道,我完了。”
“放心吧,阿杰,不會的,不用太久,你只需要將郭麗怡送回她家裡,路上套出幾個問題,楊正祥...,就這麼簡單,懂了吧?到了她家,隨便找個藉口下樓,我會帶着彭奕行到樓下等你,你走,放Rick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