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張峰施展修羅之眼,以幻境破幻境,先前林木蔥蔥,綠意盎然的竹林,已然消失不見。
那兒時的蕭天水,也一起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周圍茫茫一片,青山綠水,也成了過往雲煙。
華佗頹然的而坐在原地,眼中滿是痛苦和糾結,淚水無聲劃過臉頰。
張峰看在眼裡,心裡也覺得難受不已。
從認識華老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華老如此痛苦的樣子。
曾經的他,總是那樣的玩笑不羈,笑看風雲,而今在經歷一幕幕當年的事情,也讓他的臉色,更顯疲態,愈加的滄桑。
張峰沒有在說話,他明白,一個人的情感,一旦陷入其中,並不是這麼容易出來的,他需要時間。
就默默地坐在他旁邊,很久很久!
歲月在不經意間流逝着。
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
一直到,一年後。
兩人就像是任憑風吹雨打的雕塑,紋絲不動。
肩膀上,甚至已經而鋪上了淡淡地灰塵。
就在這時,張峰忽然感覺到了什麼,睜開眼睛,緩緩道:“沉舟側伴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華老,夢該醒了。”
華佗也從悵然之中回過神來,眸子裡帶着濃濃地滄桑,從地上站來了,苦笑了一聲:“是該醒了。”
一塊大石頭像是從張峰的心底落下,臉上浮現出一抹輕鬆地笑容。
隨着光影一閃,兩人的身影在這個虛幻的世界,漸漸地淡化。
現實世界裡,兩人都從沉浸的意識中醒來。
華佗睜開眼睛,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感慨萬千道:“沒想到那個幻境,竟是如此的逼真,讓消沉了這麼多年,小峰,這一次辛苦你了。”
張峰搖搖頭:“華老沒事便好而,我們在幻境之中呆的時間太長了,有損根基,華老你先調理,我去幫他們。”
將世界之樹的樹葉拿出來上千片,遞到華佗面前後,張峰便繼續爲其他人破除輪迴幻境。
加上在華佗的幻境,他們已經在這個山谷呆了十一年的時間了。
他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將衆人喚醒,不然時間拖得越長,對他們就越不利。
而且張峰還擔心自己出來這麼久,天門會不會出事。
不過一想到有幽月公主坐鎮天門,想來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來到無支祁,玄冥,相繇,畢方,等人的面前,張峰先是用修羅之眼觀察,這輪迴幻境之中的力量,對於誰的影響最大,誰的身體受損最爲嚴重。
過了一會兒,發現玄冥竟然是維持地最久的,身體受損最輕的,深厚的根基,就像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曾經的相柳族先祖相繇,則是受損最爲嚴重的一個。
張峰立即施展修羅之眼,分化意識進入相繇的幻境之中。
然而才進入他的幻境,就發現,眼前的場景,有那麼一絲尷尬。
相繇正在暴打幻境之中,製造出來的那個自己。
此刻相繇追着那個虛幻的張峰一頓暴打,打的渾身都是血,非常的揚眉吐氣。
一邊打,還一邊喊道:“讓你龜孫偷老子的櫻靈果,挖老子的櫻靈樹,殺我族人,今天抓到你,必定要讓你生不如死,接受制裁吧。”
“相柳族,不是什麼人都能惹得起的。”
這粗獷暴躁的模樣,和現實中看到的相繇,完全就是兩個人。
張峰也是沒想到,他對自己竟然有這麼大的執念,一直都沒有放下過。
還好他現在已經是幽月公主的手下,要不然還真是危險了。
張峰就遠遠地站着,並沒有在這個時候選擇出手,看着環境中的那個自己被一頓暴打,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今天這事兒,不管成沒成,估計以後大家見面,都會有些尷尬了。
但張峰又不能任由相繇死在這個地方,必然他回去也不好向幽月公主交代。
等到相繇將幻境中的那個自己完全殺死之後,狠狠地發泄了一番胸中鬱悶之氣,張峰才一臉尷尬的走過來。
“打完了,舒服了吧?”張峰道。
“你還沒死?”相繇頓時暴走,又朝着張峰打來。
“我剛剛已經被你打死了,只不過現在的我,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我,清醒吧。”
說着,身影忽然直接閃到了相繇的背後。
在幻境之中,張峰的修羅之眼就是王者,即便是現實之中,相繇的修爲而比張峰強,但在這裡,他並不是對手。
然而無論張峰怎麼說,相繇就是不肯相信,這是幻境的現實。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張峰只好把他暴打了一頓,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口吐鮮血,鼻青臉腫,都成了家常便飯。
有時候還會斷一斷胳膊手臂什麼的。
把相繇揍得開始懷疑人生,寧願相信張峰口中的世界,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世界是真的了。
一夢醒來,相繇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雖然是在幻境之中受傷,但兩者息息相關,也會有所損傷。
他擡頭,一臉尷尬地看着坐在對面的張峰,訕笑了一聲:“這次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你傷的也不輕,先恢復吧。”張峰尷尬一笑,也拿出上千片世界之樹的樹葉,讓他用來療傷。
“謝了。”相繇點點頭,開始打坐恢復。
就在這時,在山谷的一個隱蔽的角落,一道看不見的眸光,在看到張峰竟然接連兩次拿出世界之樹的樹葉,而且還是如此的風輕雲淡,一點都不珍惜時,不禁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目光。
張峰並沒有注意到,有一雙眼睛,在一直注視着他們,徑直來到了季無淵的面前,爲他破除輪迴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