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緊張的氣氛,在張峰移動的那一刻,瞬間變得沸騰了起來。
所有人目瞪口呆,臉上有震驚,亦有駭然。
如今在場之中,還能留下來的,不說是自己門派亦或是家族之中,核心中的核心,未來也擔當重任的存在,也是處於極爲重要的位置。
誰也不想,就這麼死了。
先前那個死去的弟子,仍舊還是歷歷在目,讓他們無法抹去心中的恐懼。
“這人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不怕死麼?”
“乖乖,都說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最幸福,但這不是吃螃蟹,連路都還沒有探明,這是上去找死啊。”
“嘿,你管他呢,這會兒有人給我們探路,不是正好麼,來來來,我們一起給他加油,打氣。”
不少人根本就沒有想過,張峰會從這棋盤的一端走向另外一端,只是單純的想讓他堅持的久一些,好讓他們能夠對這個幻滅棋局,有更加深入的瞭解。
張小凡看着這會兒已經走了十來步的張峰,再也不敢輕視這個比他小了好多歲的少年了,一雙清澈的眼眸中,甚至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抹崇拜之色。
無畏苦難,勇往直前,這不是他們修仙問道,應有的道心麼?
就在所有人都還在驚駭於張峰的行動,小金也不服輸的走了上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試煉長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此關,凡是第一個過關的人,不但能夠得到一座鐘靈毓秀的洞府,作爲單獨的修煉場所,還將是此次,所有內門弟子的師兄。”
衆人還在猶豫之中,斟酌着其中的利弊。
試煉長老微微一笑,又繼續道:“除了這兩樣之外,還有一樣,那便是作爲試煉的魁首,將成爲本門掌教親傳弟子!如今本門掌教座下,親傳弟子,亦不過只有三人而已。”
“而前三名,則是有機會,被門中長老看中,收爲真傳,取捨與否,就看你們自己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皆是變了臉色,就連那些在此關棄權的人,都大呼後悔。
如果能成爲真傳,亦或是親傳弟子,就算是天大的風險,他們也願意了。
在仙門弟子之中,也有着明朗嚴格的等級,分別是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真傳弟子和親傳弟子,手中的權力和地位,亦是天差地別。
外門弟子和親傳弟子,就如同乞丐和黃帝一樣,有着無法跨越的鴻溝。
如果說內門弟子是千分之一,那麼真傳弟子就是萬分之一,至於掌門親傳,便是十萬分之一了。
整個天衍仙門,數萬名弟子之中,真傳弟子也就幾十個,掌門親傳的,屈指可數。
一想到其中的關鍵,所有人彷彿是在一瞬間忘記了生死的恐懼,紛紛踏上了棋盤。
柳飛飛,楊涵,張小凡等人,亦是一咬牙走了上去。
至於一旁的薄雨明,只是看着,並沒有選擇上去。
他是以幻化之身而來,那棋盤之中,蘊含的力量,對他有剋制作用,上去了只會暴露,不利於他在這裡,尋找張峰的行蹤。
而他來此的目的,便是爲了將張峰扼殺在搖籃之中,不讓混沌金榜上的半個名字,威脅到第九聖人的聖位。
因爲就連聖人也無法知曉,新的聖人出現,在最後是十人並列,還是必須有一人隕落,而不超過極九之數。
不一會兒,剩下的四百人,就全部走上了棋盤。
然而有的人着急,沒有仔細觀察便貿然上去,直接一腳踩空,餵了妖獸。
每過一段時間,都會聽到有慘叫的聲音傳來。
而張峰此刻,已經走到了棋盤的中間,距離另一邊,還剩下一半的距離。
試煉長老見不少人完全不得要領,依舊只是瞎摸瞎撞,不禁搖了搖頭,提醒道:“幻滅棋局,其實也算是對你們是否有推演天賦的一種考驗,而所謂對此道的天賦,便是感覺二字,對於正確的選擇,有着絕對的敏感,這便是天賦。”
“先前跟你們說過,推演包括了象,理,算,義,現在考驗你們的,便是這其中的實際操作了。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將每一個有可能是正確的一步推算出來,當然,這個結果,有可能是一個,有可能是兩個,有可能會是三個,而這個時候,便需要你們感覺,將最正確的那一刻,選出來!”
聽聞此話,衆人都有一種如夢初醒,醍醐灌頂的感覺。
不再盲目的去移動,開始穩紮穩打,觀察着周圍黑白相間的格子。
同時,棋盤上還有不少的人,他們都把彼此,當做了一種參照物,甚至是剔除錯誤選擇的輔助。
而張峰,其實早就已經在按照這個方法再做。
由於他走在最前面,沒有人可以當他的參照,能靠的,就只有感覺。
一種玄之又玄,難以言說的東西。
你可以不相信,卻不能否定他的存在。
經過長久的摸索,加上後來人的步伐,站位,讓張峰隱隱感覺到,這個棋盤,其實更像是一個變化莫測的陣法。
腳下黑白相間的格子,並非是固定了,而是會在不經意之間移動,讓闖關之人,有種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危機。
此刻,處在張峰身前的,有九個格子。
一個黑色,一個白色,輪流交換。
但其中,只有一個是正確的。
“如果有輪迴眼和重瞳便好了,這其中的氣機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出來,不至於現在這麼捉襟見肘。”
就在他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在天衍仙門一座山巔之處,一個滿頭銀髮,穿着一襲雪白長袍的老者,忽然睜開了眼睛,朝着試煉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不禁浮現出了震撼之色:“有人竟然看到了命運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