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廊橋上,出現了兩名熟悉的身影。
穿着一身筆直西裝的文秋,和身着灰色長袍的方青。
當他們知道今天這一場決戰的時候,文秋冒着被宗門懲罰的危險,不顧衆多師兄弟的阻攔,毅然來到了這裡。
而方青也是直接乘坐飛機趕來。
當看到現在的張峰,已經能夠硬撼金丹中期的姜恆之,兩人的眼眶都紅了,渾身激動地有些顫抖。
“張先生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這小子,總是讓人這麼意外。”
紀雨嫺注意到了兩人,微笑點頭示意,方青和文秋也走了過來,站成一排,凝神觀戰。
千尺幢上,一道道石門碎了又凝,仿似姜恆之的信心,在一點一點的破碎。
張峰閒庭散步,中間臺階斷裂,他便凌空虛度,繼續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而此刻,距離山頂亦不過百步之遙。
姜恆之眉頭緊皺,再也不復先前那般自然。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初自己一個眼神就能殺死的螻蟻,如今會成長到這個地步。
早知如此,在拍賣會的時候,就算是損耗修爲根基,也要拼死攔住方青,阻止他救走張峰。
可惜時光不會倒流,今天的他,勢必要爲當初的輕敵,付出代價。
姜恆之深深地吸了口氣,停止了地動山搖般的攻擊,眼中光芒迸射,直視着下方的對手,緩緩道:“不得不承認,你的體術,的確是舉世無雙,天下罕見,更足以證明,我當初的做法並沒有錯,唯一不該的,是放任你成長。”
張峰微微搖頭,“從一開始準備與我爲敵,便是你這一生,最大的錯誤!還有什麼神通法術,也都使出來吧。”
“自我凝結金丹以來,還從未有人讓我如此動手。”姜恆之目露寒芒,悠悠道,“今日,便讓你領略一個金丹中期,該有的雄風。”
張峰眼中閃過一絲期待:“那便拭目以待了。”
山頂上,微微吹拂的清風,忽然變得急促起來,漸漸的,風捲殘雲,烏雲匯聚,整座山峰,也開始抖動起來。
很快,在姜恆之的頭頂上,便凝聚了一道壓抑的濃雲,散發出一道道恐怖的氣息。
那些站在玻璃廊橋遠遠觀戰的人,也有種難受的壓抑感,胸口憋悶,像是喘不過氣一樣。
直到這時,張峰才感受到了一絲壓力來臨,眼中戰意激發,身子穩如泰山,繼續向前。
天空上,雷聲轟鳴,烏雲滾滾,發出滋滋雷電交擊的聲音。
立在雲端的九大家主,看着天空中的異象,神情逐漸凝重,體內真元爆發,加大力度穩固結界。
真正的決戰,現在才正式開始。
隨着一道驚天炸響,在半山腰上,忽然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衝上了雲霄,邁進那滾滾烏雲之中。
漸漸地,一根手臂粗的電芒,逐漸形成了一把長劍的模樣,發出滋滋的聲音。
姜恆之直衝而上,將那把電芒化成的長劍握在手中,目光睥睨,猶如雷神一般,俯瞰着芸芸衆生。
紀乘風看着那把光芒耀眼的長劍,神色一愣,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五十年前,扁鵲門還只是一個排名二十左右的古武世家,家族之中,不像今年一樣,有一個驚豔才絕之輩,大多都是資質平庸的弟子。
依稀記得,上一次的世家省會大比,扁鵲門僅僅靠着一個築基中期的弟子,硬生生地打敗了一名築基期大圓滿的弟子,闖進了第三名。
所依靠的,不是越級戰鬥的強大實力,而是姜恆之現在手裡握着這把名叫驚雷劍的靈器,一把中品攻擊性靈器,比起白家的七星斷魂釘這種輔助性下靈器,要強上幾個檔次。
在修仙者中,靈器分別有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個層次,品質越高的靈器,發揮的威力便會越大。
若是一個煉氣期的修士拿着一把極品靈器,就算是面對金丹期的修士,也有可能斬下,這也是擁有靈器的可怕之處。
現在一個金丹中期的姜恆之,手握一把中品靈器,身懷五行神通,這樣的底蘊,就算是紀乘風,劍家家主,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而姜恆之半個月前,就來到了華山之巔,正是爲了給這把多年未曾用過的寶劍,以華山精氣爲其開鋒。
“竟然是中品靈器,五十年沒見,我都快忘記他有一把這樣的寶劍了。”白家家主感慨道。
“有這中品靈器,張峰現在要面對的就不是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而是兩個,他還能像剛剛那樣閒庭散步麼?”南宮家主對張峰有些好感,但此刻也不禁爲他感到惋惜。
一個金丹初期挑戰金丹中期,本來就已經打破了常規,將不可能變成可能,然而現在,張峰要面對的,即將是對方成倍的攻擊。
不僅僅是他不相信還會出現奇蹟,就連紀乘風,都開始有些猶豫了。
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張峰有性命之憂,他就立馬出手。
不光是他幫助自己女兒恢復修爲這個天大的恩情,還有就是有着一顆惜才的心。
中州這麼多年纔出現一個有可能突破金丹的年輕人,紀乘風不想就這樣放棄。
中州地大物博,經濟發達,奈何三十六個古武世家沒有一個世家能夠突破金丹期的境界,在全國七十二省會中,中州省僅僅排在中下游的水準,連上游都達不到。
同時,越是頂尖的省會,所存在的古武世家便會越少,甚至有的省會,只會存在一個古武世家,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夠將分散的資源彙集起來,重點培養天賦高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