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光芒掠過天際,帶起陣陣涼風,捲起縷縷沙塵。
黯淡的月光下,先前還冷清的樹林裡,霎那間已是人羣涌動。
一個個金丹後期,金丹中期的高手先後出現,站在了付洋的身邊。
張峰掃了一眼,面前起碼有二十多個金丹後期的高手,還有十幾名金丹中期的高手,而且實力都是頂尖的那種。
其中竟然還看到了學院的餘老師,孟蒼羽等人。
至於先前用神識感受到的天興閣那些長老,則是早已離開。他們不想得罪這裡的人,也不想站在張峰的對立面。
而且這些人的實力個個非凡,喬家冷家之人完全不能比。
更何況還有一個手持中品靈器的付洋,更是一大勁敵。
張峰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面對這麼多對他報了必殺之心的高手,他心裡也開始有些沒底。
在寒霜劍的加持下,力戰三名金丹後期已經是他的極限。
而眼前二十多名金丹後期的高手,足以將他打成篩子,就算是八門煉體術三門齊開,也扛不住這樣的攻勢。
面對這樣的絕境,張峰不禁回想起自己步入修仙的這些年,何曾有怕過的時候。
當初那麼艱難的路都走過來了,會顫慄於此?
清風吹拂着他堅毅的面頰,張峰擡眼看着天上黯淡的星辰,面容卻逐漸明悟了起來,大不了就是一場死戰,有何懼之?
心思百轉間,那堅如磐石,一直紋絲不動快有三年的修煉瓶頸,竟然在此刻有了一絲鬆動。
猶如那黑暗中的壁障,終於裂開了一絲曙光,讓人看到了希望。
張峰整個人的氣質,也在發生着細微的改變。
體內的血液反而跟着沸騰了起來。
自從兩年前屠滅成家,他的血液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興奮過了。
身在暗處的李玉見到這一幕,眼中滿是驚訝,不可思議道:“沒想到他竟然在這樣的環境下,明悟道心,此人我忽然有些看不透了。”
薄雨明也看出了張峰的異常,高傲的眸子裡充滿了凝重。
身爲七十二州省第一省會的京州少主,他自襯自己的天賦,不弱於在場的任何人,就連已經是金丹期大圓滿的李玉,他也沒放在心上。
但張峰的變化,卻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起自己來。
付洋此刻被衆人簇擁着,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冷笑,依舊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鼓動道:“這樣枉顧人命的殺人狂魔,若是留在世上,必然還有更多無辜之人慘遭毒手,諸位能夠出手匡扶正義,說明這世上終究還是有道義存在。”
衆人默然不語,對付洋的話不屑一顧,其實心裡都門清,不過是一個殺人奪寶的藉口罷了。
即使是知道付洋只是在利用他們,衆人也沒有點破。
現在看你是紫府仙門的弟子,讓你帶個頭,等會兒寒霜劍成了無主之物,他們纔不會管你是哪個仙門的弟子。
付洋作爲始作俑者,又何嘗不清楚。
只不過皮面上,終究是要說得好聽一點。
到時候望月仙門問起,今天這麼多人都動了手,他完全可以推卸責任。
而且還有正當的理由。
文秋見他如此無恥,氣得渾身發抖,指着付洋的鼻子罵道:“當初我怎麼會認識你這樣一個無恥小人,明明是喬家和冷家想要殺人奪寶,你卻血口噴人,胡亂栽贓。你既然這麼大公無私,怎麼剛剛不出來,非要現在都快結束了才跳出來?無恥之徒!”
付洋淡淡道:“文秋,我知道你出手只是被張峰脅迫而已,只要你現在站到我們這邊來,先前的事情,我們也不會追究你。”
已經惹上了一個望月仙門,付洋其實還真不想將文秋牽扯進來,畢竟他也是蓬萊仙宗非常看中的弟子。
如非必要,他也不想一下子就牽扯到兩個仙門弟子出來。
文秋長劍一抖,冷哼道:“我纔沒有你那麼無恥,今日要戰便戰,別用那些噁心的理由讓人反胃,大不了就是一死,不過今日之事,我蓬萊仙宗,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你助紂爲虐,日後就算是蓬萊仙宗問起,那也是你自甘墮落,怪不得我們。”付洋義正詞嚴道。
文秋還要辯解,張峰擡手攔住了他,淡淡道:“這些人不過就是想有個藉口好殺人奪寶而已,沒有必要跟他們浪費口水。”
說完,又轉身朝後瞥了一眼,“都出來吧,幾位莫不是想隔岸觀火,坐收漁利?”
還藏身於暗處的李玉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終究是沒法一直藏下去,一起從一處茂密的灌木從中走了出來。
付洋一看到這五人,頓時就笑了。
他周圍只是一些各省會世家的精英高手,雖然厲害,但背景終究不強。
但眼下出現的五人,卻是個個來歷不凡。
上清仙門的李玉,玉清仙門的薄雨明,太清仙門的燕九,滄海仙門的方白羽,冰雲仙宗的周曉夢。
只要他們也參與這次的事情之中,那往後的擔憂,完全可以無視,就算再加一個蓬萊仙宗,他也不怕。
付洋不相信望月仙門和蓬萊仙宗會因爲兩個弟子,而撕破臉皮去問罪六大仙門,而且現在千年一次的天門之戰也快要來臨,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本以爲李玉等人會同他一起出手,然而兩人的反應卻讓付洋有些措手不及。臉上陰晴不定,一絲寒意一閃而過。
語氣也逐漸冷了下來:“這麼說,幾位是要助紂爲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