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師愣在原地,沉默不語。
見接連有兩名老師敗下陣來,馮興河眉頭一皺,親自發問:“人之所以是天地主宰,萬物靈長,不就是因爲規矩麼?若是人人都像張老師這樣不守規矩,自私自利,那這天下還不早已大亂,你爭我奪,弱肉強食,我看這纔是張老師說的動物世界吧!”
他只是將張峰的原話稍作修改,但犀利之處卻絲毫不下於對方,周圍的人都投去讚歎的目光。
“馮主任出手果然就是不一樣,這件事情還是得靠他啊。”
聽到衆人小聲誇讚,馮興河臉上露出得意之色,昂頭看向講臺上的人。
張峰濃眉微皺,沒有立即回答,心中暗道,這件事情是他帶頭,只要能將他說的啞口無言,其餘的人也不足爲懼。
沉吟片刻,回道:“那要是有些規矩只是爲了迎合學院部分領導的私慾,這也要應該遵守麼!”
馮興河沒有回答,一名老師卻拍馬屁道:“領導就算有不對,那也不能當面頂撞,你可以等事情結束了私下去找領導討論,公然違抗,那就是在帶頭鬧事,破壞規矩。”
張峰瞥了一眼那名老師,你這種人,要是在古代,那就是一個被地主剝削到死還不忘舔臭腳的奴隸。
朗聲道:“規矩的調整對象是人的行爲,爲的是維護人的正當權益,而不是上位者追求利益的工具。
我們追求的是人與社會的全面發展,人爲了塑造人性而立法,爲了扶持人性而執法,爲了修復人性而司法,爲了發展人性而護法,因此規矩必須以人爲本,順應人的正當情感與訴求,維護社會的倫理道德和公序良俗。如若不然,要規矩何用,要法律何用,用拳頭來講道理豈不是更好?”
說到這裡,張峰目光掃視着全場衆人,不卑不亢道:“一切違揹人的自然感情的法律的命運,就同一座直接橫斷河流的堤壩一樣,或者被立即沖垮和淹沒,或者被自己造成的漩渦所侵蝕,並逐漸地潰滅。”
嗓音低沉,卻清楚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校長寧文山眼前一亮,擡起了頭看向講臺。
副校長雷光華眼中亦是讚許。
馮興河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準備的竟然如此充足,連立法根本都說了出來。
不過他也沒慌,繼續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在正常的需求之下,規矩可以因人而異,但你私自立陣,肆意吸納靈氣,卻不顧其他老師學堂逐漸稀薄的靈氣。你成全自己,卻犧牲別人的做法,難道就是你所謂的順應人的正常情感和訴求,豈不可笑?”
張峰就知道早晚會說到這一點來,所幸昨天晚上的功課也沒白做,更看到了他卑劣的一幕,冷笑道:“我原本以爲馮主任是個剛正不阿,鐵面無私,光明磊落的好領導,現在看來,只不過是一個爲了在我身上潑髒水,而信口雌黃的卑鄙小人罷了,你說其他學堂靈氣稀薄,可有證據?”
馮興河自信滿滿道:“讓大家一起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正有此意。”張峰道。
會議大廳裡,所有人全都飛了出去,接近兩百多名金丹期修士,浩浩蕩蕩的飛上天空,立在學院上方的雲端,俯瞰着腳下。
很快,很多老師的眼中,下意識的露出一絲驚喜之色。
馮興河則是一臉的不敢置信,一個趔趄差點掉了下去,睜大了眼睛死死看着下方,喃喃道:“這怎麼可能,沒道理啊!”
只見下方諸多學堂裡,靈氣不僅僅沒有減少,反而還比以前更加濃郁了。
而張峰的學堂,在下方就如同一顆珠光寶氣的靈珠,璀璨奪目,絕世獨立。
張峰道:“我陣法匯聚的天地靈氣,而非學院靈氣,各個學堂,反而因我的陣法受到福澤,馮主任,難道我這也叫自私?”
昨天晚上馮興河故意用秘法讓各個學堂的靈氣變得非常稀薄的事情,正好被張峰看到,所以等他一走,張峰便出來將其恢復原狀。
不過現在這一幕,他倒是沒有想到,陣法因爲匯聚了太多的靈氣,已經開始反哺整個學院。
就連學院外的那些人,也紛紛露出震驚之色。
至於馮興河昨晚做的事情,因爲沒有留下什麼證據,就沒有說出來。
回到會議大廳裡,衆人都沉默不語。
張峰佈置聚靈陣會影響到其他學堂,是這一次辯論的主題,他們纔有理由讓其搬走。
但現在衆人所見,聚靈陣非但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學堂,反而還因此變得靈氣濃郁起來,要是再繼續圍繞這一個論點,他們都站不住腳。
孟蒼羽眼見衆人偃旗息鼓,怎麼也不肯就這樣算了,責問道:“張老師伶牙俐齒,確實罕見,不過你手下血跡斑斑,難道你就沒有絲毫悔悟嗎?你身爲一個老師,像你這樣殺人如麻,有什麼資格當老師?”
說的,正是昨天晚上屠殺劉家和冷家的事情。
而在學院之中,正好就有揚州和衢州的老師,甚至還有冷家的人,附和道:“不錯,張峰你屠殺我冷家族人,這件事情又如何解釋?難道他們生來就是被你殺的麼?”
“還有我劉家,一夜之間連同少主和長老,全都死在你手上。”劉家的老師道。
張峰瞥了他們一眼,心知這些人是個什麼貨色,劍光一閃,整個會議大廳氣溫驟降,寒霜劍毫不留情的朝着劉家老師和冷家老師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