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雨嫺身着一襲淡藍色的碎花長裙,順着別墅二樓的階梯,一步一步地走下來。
烏黑的長髮盤成一圈用一把木簪束着,兩縷青絲垂在耳邊,一雙美眸不怒自威,和曾經的俏皮相比,更多了一絲成熟的在韻味。
而且修爲,也在短短六七年的時間,達到了金丹後期的地步。
這等修煉速度,讓張峰都有些驚訝。
張峰從沙發上站起來,看着這張面孔,只覺得熟悉而又有些陌生,回想起以往的點點滴滴,和眼前的紀雨嫺,就像是兩個人。
是那麼的冷漠,生疏,原本的親密無間,有了一道看不見的距離,在疏遠着彼此。
他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似乎說什麼都是錯的。
萬千惋惜和無奈,只化成了一句話:“你這些年過的還好麼。”
“謝謝張先生關心,還好。”紀雨嫺淡淡道,那語氣,就如同是初見的陌生人一般,沒有半點情感。
紀乘風和紀同塵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很識趣的一起離開大廳。
紀雨嫺坐在了紀乘風先前坐的位置,和張峰四目相對:“張先生先前說要幫我紀家爭奪七十二省會第一世家,不知道你想怎麼幫。”
即便是寬敞的大廳裡只剩下他們兩人,紀雨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如同一座冰山,不想讓任何人靠近。
當初張峰在江海結婚的時候,她其實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
那天,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流了一天的淚,緬懷曾經有過的那段美好。
從今以後,前塵往事,不復從前。
兩人的過往,煙消雲散。
也是在那天之後,紀雨嫺主動承擔起了家族的重擔。
紀乘風和紀同塵退居二線,如今紀家真正的家主,其實是紀雨嫺。
而她所展現出來的修煉天賦,也讓紀家無人不服,沒有一個反對的聲音。
她以爲讓自己忙碌起來,就能忘了這段註定沒有結果的感情。
結果今天聽到張峰的聲音,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緊緊地包裹起來,冷漠起來,就如同單身一樣,久了,也就習慣了。
無所謂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看着紀雨嫺努力把自己僞裝起來的模樣,張峰心裡就像是針扎一樣。
大廳裡,因爲紀乘風和紀同塵的離開,而顯得格外的安靜。
兩人都默默地坐着,一言不發。
良久,還是張峰開口道:“小雨,對不起。”
紀雨嫺淡淡道:“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這麼多年了,都已經不是當年只憑感情用事的小孩了,每個人身上都有各自的責任,張先生還是說說怎麼讓我中州成爲七十二省第一省會,而我紀家也能成爲第一世家吧。”
張峰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迴歸正題道:“在半個月後,四大家族會在京州舉行四大家族羣戰大比,屆時誰贏了,就能留在京州,而且他們還說過,只要想參加的家族,都可以參加,所以我想讓你們先集合中州所有金丹後期的修士,然後前往京州,參戰!”
“張先生難道不知,四大家族中,每一個世家裡面的金丹後期修士,不少於二十個,而若是加上整個省會的力量,每個世家絕對不低於四十人,我中州三十六世家,總共加起來,也只有不到十個吧。怎麼和別人比,去送死麼?”紀雨嫺正襟危坐,如同是在質問一般。
“而且我中州最高的戰力,也只有金丹後期。四大家族之中,就算沒有返虛期的強者,但金丹期大圓滿是絕對有的,就目前所知,四大家族的家主都是這個修爲,而他們的少主,也同樣在這個地步。這其中的差距,張先生莫非不知?”
面對紀雨嫺的連番質問,張峰也沒生氣,而是耐心地解釋道:“這一點小雨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將他們都搞定。紀叔叔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集合我們中州三十六世家的力量,說的難聽點,就是將他們全部吞併,不然偌大的京州,光靠紀家原本的這些人,在我離開後很難站住腳。”
“我憑什麼相信你。”紀雨嫺冷冷道,“你要知道,一旦我紀家輸了,這樣做的後果,很可能連中州的位置都沒辦法保住,劍家,樂家,凌家可不會輕易讓我們這麼做。”
張峰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沒想到小雨憎恨自己到了這個地步了麼。
以前的她,不管自己說出多麼驚世駭俗的話來,她的反應,從來只有相信。
而現在,卻在接二連三的質疑自己的話。
對此,張峰心念一動,便讓正在督促工人幹活的夏鵬天從小世界裡面出來。
霎那間,一股龐大的威壓充斥在大廳中。
經過這些日子在小世界中的修煉,夏鵬天的修爲也增進了不少。
“大人,召喚小人有什麼事情?”夏鵬天恭恭敬敬道。
“沒事,回去吧。”張峰擺了擺手。
“是。”夏鵬天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問,旋即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一走,大廳裡的那股迫人威壓才驟然消散。
紀雨嫺秀眉微蹙,問道:“他是你的手下?”
“只是其中之一。”張峰道,“小雨,我知道你還在討厭我,但我說過的話,從沒有失信過,你是知道的。”
“好,我相信你。”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威壓,紀雨嫺也隱隱猜測到,剛剛出現的那人,絕對是返虛期的強者。
有這樣強大的修士在,面對四大家族,的確是有完全不懼的底氣存在,先前的疑惑也隨之煙消雲散。
心念及此,她的目光時而遊離在張峰的身上,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優秀,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我現在就去告訴我父親,明天就集合中州三十六世家。”紀雨嫺起身就要離開,“至於會有多少世家願意跟着我們紀家,我就不知道了。”
張峰見她片刻都不想和自己呆在一起,心裡浮現出一抹心疼,黯然道:“小雨,你就這麼急着離開麼?”
紀雨嫺轉過身,正色道:“張先生對我紀家恩重如山,我如此對待確實有失禮數,但我生來性格就是這樣,張先生若是看不慣,想要將我打一頓,我也絕無怨言。”
後面半句話,就純粹是在賭氣了。
“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要後悔。”張峰看準機會,起身坐在了紀雨嫺身邊。
紀雨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起身想要逃走,張峰不由分說,伸手將她拉住,輕輕一用力,將其擁入懷中,雙手摟着細膩的腰肢,鼻息間嗅着那一抹淡淡的幽香,將臉貼在了那張有些緊張急促的臉頰上,喃喃道:“小雨,對不起。”
“張先生,你快放開我,請你放尊重點。”紀雨嫺連忙道。
張峰搖搖頭道:“我的尊重,是對你最大的不尊重,我不想看到你過的這麼累。”
在還沒有來到紀家的時候,他想的是和魏鍾靈一生一世一雙人,本以爲這個想法會一直貫徹下去。
但當他看到紀雨嫺爲此痛苦的模樣,心如刀絞。
此時此刻,他再也無暇多想,只想撫平那一顆被自己傷害的心。
如果因爲自己,而讓紀雨嫺一輩子都心冷如冰,麻木的活下去,張峰一輩子都會活在愧疚和不安之中。
他相信,就算是鍾靈,也不會責怪現在的自己。
紀雨嫺渾身顫抖着,想要努力掙脫那雙手臂,卻發現即便已經和張峰同境界,也完全掙脫不開。
“不要,張峰求求你放開我,我們已經不可能了。”紀雨嫺顫抖的說着。
然而話剛說完,張峰直接將她抱起,朝着二樓的臥室走去。
紀雨嫺此刻的心情極爲複雜,依舊在用力的掙扎着,內心深處卻涌起一股想要一直這樣的想法。
不一會兒,張峰就抱着她來到了臥室。
隨着呯的一聲,門重重地關上,沒過多久,就傳來了扭打的聲音,漸漸地,只剩下重重地喘息,隨後歸於平靜。
一直到中午時分,張峰牽着滿面嬌羞的紀雨嫺從臥室裡面走出來。
握着那細膩溫潤的手,張峰不禁學起了紀雨嫺先前的模樣,“張先生,請你不要過來……”
紀雨嫺伸手用力地捶打在張峰胸口,白了他一眼,“你找死啊,還敢學我。要不是你這個負心漢,我又怎麼會這麼辛苦,你這個沒良心的。”
隨後兩人下樓,幸福甜蜜的樣子,把剛剛回到大廳的紀乘風和紀同塵都看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