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讓張峰慶幸的便是,還好沒有對這些人下殺手。
這些長老在仙門之中都留有本命玉牌,只要他們還活着,自己抵死不認的話,最多也就是算失蹤,就算真要翻臉,也不會來的太快,還有一絲緩衝的時間。
想到這裡,張峰便繼續動身,先回師門看看情況到底如何。
在小世界中的三名長老,起初也是打死也不願意幹活,被折磨了幾天,加上青藤和青巖的勸導之後,老淚衆橫的拿起了鋤頭,當起了辛勤勞作的老伯伯。
五天之後,張峰已在天華山附近。
因連日的陰雨,山腳一帶的路被雨水沖刷的泥濘不平,好不容易天晴了一回,卻也是泥土鬆散。
原先本是一片大山環繞的地方在被他搬走後,下方已是一片平地,幾個月的時間,在天華山充沛的靈氣下,早已是綠草如茵,寬敞遼闊,風景秀麗。
雨水的沖刷,更讓那些細嫩的小草蒼翠欲滴。
駐足片刻,張峰正欲回山,一聲呵斥在腳下林間傳來。
“別讓她跑了!”
隨着一聲喊叫聲,兩名黑衣人的身影闖入了張峰的眼簾,遠遠的望去,那兩名黑衣人正追趕着一名女子,許是被追了很久,那名女子下盤有些不穩,步伐亦顯得虛亂,彷彿不知道哪一刻便要摔倒。
身上的白色衣物也被鮮血染紅了幾處,仔細看去,那纖長手臂上的袖子,卻似乎早已被鮮血覆蓋。
“竟然有人在天華山作惡?”張峰看到山腳的情況,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天華山也敢闖,這些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張峰沒有說話,而是將視線看向了那名被追的女子身上。
只見她不停的跑,卻又不住的回頭看,身後那兩人在窮追不捨,她卻似乎並不想輕易放棄,時不時擡頭看向山頂,似乎是山頂有什麼力量在牽引着她,但從那虛亂的步伐便可以看出,這姑娘恐怕熬不住太久了。
天華山!天華山!
鳳晚此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只要跑上天華山,她便有救了。
“快到天華山了,不能讓他上山。”其中一名黑衣人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提醒自己的同伴加速。
誰都知道天華山的威望,便是他們,也不敢在天華山殺人,所以,只有儘快解決了她,才能回去交差。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天鳳一族就算是滅族,也絕不會屈服於你們。”看着提速追上來的黑衣人,鳳晚似乎是有些絕望了,只是她並沒有停下腳步,仍在等待最後一絲生機。
“我們只想得到你們天鳳族的人,又不想得到你們的心,要你們屈服幹什麼。”說着,那名黑衣人邪魅一笑,提劍追了上來,足尖幾個輕點,便躍身翻過,擋在鳳晚前面。
看着身前突如其來的劍,鳳晚停下了腳步,眼中滿是絕望,最近泛起一抹苦澀,望着那已經近在眼前的天華山,卻彷彿咫尺天涯,終究還是逃不掉麼。
“我天鳳族和你森羅殿無冤無仇,這一切是爲了什麼?”即便是到了最後,鳳晚還是想知道,爲什麼森羅殿會如此針對她們一族。
立在雲端的張峰微微皺眉,天鳳族,森羅殿?
這又是什麼勢力。
“等你跟我們回去,自然就明白了。”爲首的黑衣人並不與她多說,擡手揮劍,似乎是想一劍解決了她。
鳳晚絲毫沒有退卻,就這樣看着那黑衣人朝自己揮劍斬來,她知道這就是她的宿命,她不怨命,只怨自己無用,若有來生,她定要化作男兒身,完成未完成的使命。
哐當!
“什麼人?”
就在鳳晚以爲自己要成爲那黑衣人的刀下之魂時,卻聽“啷噹”一聲,天空中一道真元凝結的白色氣芒掠過,便聽見劍心折斷的聲音。
“膽子不小,知不知道這裡是天華山?”張峰猶如仙神下凡,躍身到這三人面前,目光冷冷的逼視着兩人。
鳳晚看着突然從天而降的張峰,知道他便是望月仙門的人,就像遇到了救世主般,求生心切的便朝着張峰跪了下去。
“還請恩公救救我族。”鳳晚身子一軟,許是多日來的疲憊,竟讓她此刻生生的暈了過去,幸好張峰及時出手扶住了。
“這是我們森羅殿和天鳳族的事情,就算你是望月仙門的人,也最好不要插手。”黑衣男子冷冷道,目光掃視着張峰,見對方不過是金丹後期,心中浮現出一抹殺機。
他們兩人都是金丹後期,合力對付一人,應該有把握將其斬殺,不讓秘密泄露。
兩人默默對視一眼,暗暗點頭,眸中殺機畢露。
張峰眉頭一凝,一手抱着鳳晚,九天玄火劍自眉心飛出,剛一落到手上,擡手便是一劍斬下,驚天劍芒掠過長空,宛如長虹貫日,轟然而下。
一出手便是如此威能,而且還手握極品靈器,兩人臉上浮現起一抹凝重之色,迅速閃身躲避,身後那片草坪,卻已經是一片火海。
頓覺此人之恐怖,恐怕無法輕易拿下,而且繼續糾纏下去,還很有可能驚動望月仙門其他人,連忙道:“這位兄臺,此女是我森羅殿殿主必要之人,還請給個面子,莫要與我們作對,日後定當厚報。”
張峰瞥見鳳晚憔悴的面容,渾身真元渙散,爲了逃到這裡,身體幾近崩潰,冷然道:“此人我望月仙門帶走了,若是不服,有膽子便上山要人吧。”
說完,便帶着鳳晚離去。
然而兩人追了鳳晚上萬裡,眼看就要成功拿下,又怎麼甘心讓人輕易帶走,兩人面容一寒,提劍殺來。
“找死。”張峰低喝一聲,反手就是一劍,巨大的劍芒轉瞬及至,電光火石間,便穿透了一人胸膛,炙熱火浪將其包裹全是,幾個呼吸之間,便化爲了灰燼。
另一人頓時嚇得肝膽俱裂,完全沒想到張峰修爲竟然如此恐怖,轉身就跑。
既然已經動手,張峰就沒有留下活口的習慣,迅速上前。
劍光一閃,另一人咽喉處便浮現出一抹殷虹的劍痕。
“你敢殺我,森羅殿定與你望月仙門不死不休。”話落,那人便身首異處,在九天玄火劍的火焰下,灰飛煙滅。
“仇人多得是,又何懼你一個森羅殿。”張峰神色凌然,飛身回到落雁峰上。
剛將鳳晚放到自己休息地屋子,正要去大殿面見自己師父,鳳晚便醒了,死死地抓着張峰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恩公,求求你救救我天鳳族,去晚了我族便全完了。”
張峰迴到牀邊坐下,爲她調息了體內紊亂的經脈,又拿出一瓶子午未央樽仙釀與其服下。
歷經半月精疲力盡的奔波逃竄,在仙釀的恢復下,鳳晚只覺渾身說不出的輕鬆,濃濃的疲憊一掃而去,回覆了力氣之後,反而更加緊緊地攥着張峰的衣袖,微紅的眼眶裡滿是急迫。
張峰心中一軟,柔聲問道:“說吧,要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忙得,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鳳晚逐漸冷靜下來,目光打量着木屋,道:“恩公,請問這裡是天華山望月仙門麼?”
張峰點點頭:“是。”
鳳晚神情顯得有些激動,緊緊地拉着張峰的道:“恩公,我是天鳳族族長之女鳳晚,而今我族正經歷生死存亡大劫,唯有貴派張峰師兄能解,求求恩公帶我去見張峰師兄,求求恩公了。”
說着,便從牀上爬起來,拼命的磕頭。
張峰連忙將她攔住,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不過我現在要去一趟大殿,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得知他就是張峰,鳳晚激動的淚流滿面,半個月跋山涉水,縷縷徘徊在生死邊緣,終於讓他找到了。
“母親,諸位長老,我們天鳳族有救了。”
張峰見她衣衫襤褸,春光隱隱可見,蓬頭垢面,已是好久沒有清晰,便喊道:“云溪。”
柳云溪一聽到師父的呼喚,身影一閃便來到了房中,驚喜道:“老師你回來了。”
張峰點點頭:“帶這位姑娘去換洗一下,我去見見你們師祖。”
說着又從小世界裡取出一套乾淨的放在一旁。
“師祖最近的臉色有點難看,而且前幾天丹鼎仙宗的人還過來。”柳云溪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
張峰身影一閃,幾個呼吸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老師的修爲好像又提高了好多。”柳云溪喃喃道。
大殿裡,蒼清真人席地而坐。
張峰飄然而至,訕笑道:“師父,徒兒回來了。”
蒼清真人睜開眼,嘴角微抽,擡起一巴掌就把張峰給打到了牆上,氣呼呼道:“你這個逆徒,你還敢回來,爲師恨不得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