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奎似乎早已習慣了燕九的這般反應,臉上仍舊是一副莞爾不羈的模樣,輕言笑語道:“娘子遲早也是本少主的人,又何必如此扭捏,能早點享受人生一大快事,未嘗不是一件美事,不是嗎。”
燕九半隻腳已經懸空在懸崖邊上,眼中只有怒意,而無半點想要妥協的意思,死死地瞪着程奎道:“我說過,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給你的,你不配得到我的人,更不配得到我的心。”
或許是這話戳到了程奎的痛處,淡然的面龐掠過一抹寒意,幽深的眸子裡浮現出一抹殺意。
他不再去對燕九動手動腳。
而是擡頭看着南方,自語道:“我知道有一個人你一直忘不掉,我也知道你們曾經的一切,我不在乎你有着什麼樣的過去,因爲我是真心喜歡你,我會讓你忘了那個男人的。”
對於燕九,他是真心的喜歡,從當年昊天仙門初相見,腦海中便深深地刻上了燕九影子,回去之後,每夜心心念念,想得也全都是她。
後來翼人族攻佔昊天仙門的時候,他得知消息,便帶着門中高手,從翼人族的手中,將燕九救了回來。
這麼多年來,爲了能在燕九的心目中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他從來沒有勉強她做過任何事情。
爲了不讓燕九反感,以前更是從未碰過她一下,將她當做女神一樣供着。
甚至還和燕九約法三章。
燕九一日不融合至尊之血,他便一日不得娶她。
雖然他心裡明白,這只不過是燕九在故意拖延時間罷了,但他依然願意等。
只爲了讓自己喜歡的女人,不會討厭自己。
他也相信,時間能證明他的真心。
這樣一等,就是幾百年的時間。
終於有一天,當燕九徹底融合至尊之血,修爲提升到化神期的時候。
那時的程奎,興奮的快要瘋掉。
守候了幾百年的女神,終於能夠成爲自己的女人,換做任何一人,都會覺得自己成了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他興奮地找到燕九,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激動地詢問着他們什麼時候可以成親。
畢竟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只是燕九反應,卻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他的心上。
“對不起,你是個好人。”
這句話他一直都還記在心裡,像是對他幾百年等待的瘋狂嘲笑。
天真的守候,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
那一瞬間,程奎的心態崩了。
也醒悟了。
原來舔狗真的沒有好下場。
可惜自己以前一直還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
如果那時候沒有想這麼多,不去管她願不願意,或許現在孩子都已經能打醬油了吧。
從那之後,程奎就變了。
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對燕九呵護有家,但他不在老實。
像今天這樣的場景,其實已經發生了不下十次。
每次都會將燕九逼到以死相對,他纔會停手。
他望着皚皚白雪,滿天風霜,淡漠道:“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不管他來不來,你都只能是我程奎的女人。來了,我正好殺他段你念頭,不來,這種男人也沒有資格再讓你一直惦念。”
燕九低着頭,沒有去迴應程奎的話。
目光復雜的望着深淵,也許這會是最後的解脫。
良久後,她還是往後退了一步,無力的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
程奎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望仙台。
曾經倔強要強的她,猶如一隻受傷的綿羊,孤獨無助的舔着傷口。
心中一直喃喃的念着一個人的名字。
從未有此刻般,期望那個男人能緊緊地抱着自己,吻着自己,給予自己一份安寧。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長白山天神宗內,上上下下一片喜慶,開始緊密的籌備着他們少主程奎和燕九的婚事。
請柬已經發往南域各個勢力,邀請天下豪傑,參加這一場盛世婚禮。
不少人看到燕九的名字,都紛紛譏笑着張鋒就是個懦夫,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搶走,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這天,雪花紛飛,一白銀白的天神宗上,滿堂嫣紅,喜氣洋洋。
大紅燈籠高高掛起。
高大的門牆上,也已貼着紅紅的對聯。
上聯:佳水佳山佳風佳月千秋佳地
下聯:癡聲癡色癡夢癡情幾輩癡人
橫批:山水佳人
頗爲寓情於景,情景交融。
門牆外,是一條直通往山底的石階上,此刻都鋪上了一層紅毯,迎接着往來的賓客。
來的人很多。
像是南域南方的妖族,劍域,刀域,道一聖地,北寒仙域,飄渺仙宮,妖族,尋仙樓。
南域北方的五行大教,上古云家,戰族,玉華教。
甚至還請來了西方懸空寺主持,伽藍老祖做爲這一次大婚的見證人。
天神宗宗主程昱,爲了給兒子舉辦這麼一場曠古絕今的婚禮,可以說是下了血本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宗門勢力前來。
三個月前就下了承諾,凡事來參加他兒子婚禮的,回禮一律爲十滴萬年靈乳。
比起張鋒的那個子午未央樽仙釀,這個萬年靈乳的恢復能力更強,只要一滴,便能瞬間恢復一個混沌神體修士的真元,在這個末法時代,讓無數人趨之若鶩。
不過這東西也不是隨便那個人來參加都能有。
至少也得是南域的一流勢力才行。
檔次低了,人家還瞧不上。
所以就連各大宗門之中,一直在閉關苦修的聖子,皇子,少主都紛紛出現,來參加這次盛大的婚禮,像劍域少主慕風,便在人羣之中。
還有道一聖地的聖子寧不癲,也領着門中弟子帶着禮物前行。
這些人都是戰鬥狂人,又愛冒險,能得到這種東西,對他們的作用,無異於有了第二條性命。
浩浩蕩蕩的人羣,聲勢之大,甚至要比當初張鋒開宗立派還要宏大一些。
在石階上,人多了,難免七嘴八舌,這些人一邊走,還在一邊討論着這次大婚的事情。
劍域慕辰早就想狠狠地挖苦一番張鋒了,看着周圍走着這麼多人,便故意提高了嗓門,對旁邊的一名同門道:“王師弟,你知道這燕九以前是什麼來歷麼?”
王師弟道:“我只知道他以前是那個什麼仙門的弟子,後來那羣渣渣仙門滅了,他就被天神宗少主給救了。”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慕辰有些無語,你小子差點把我的話都搶了。
還好他知道的不多,繼續道:“這些都是其次,你們可知道,其實燕九曾經是張鋒的未婚妻!”
聽到這話,周圍行走的年輕高手,紛紛豎起了耳朵,眼角餘光不經意地掃向這邊。
王師弟臉色詫異道:“難道就是十年前創立天門的那個張鋒?”
“不錯,就是他。”慕辰淡淡一笑,對於王師弟那驚訝的語氣,非常的滿意。
一聽到是創建天門的張鋒,衆人的腳步又稍微放緩了一些,明顯來了興趣。
無論是是誰,對當年開宗立派,引得十幾位至尊出手的張鋒,都非常的感興趣,
這時候道一聖地有弟子接口道:“爲他撐腰的幾大至尊全部都在沉睡之中,這慫包沒了至尊幫他,連自己老婆嫁給別人,連個屁都不敢放,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
慕辰心中聽得暗爽,默默的給那個道一聖地的弟子豎起大拇指,笑道:“這位兄弟也別這樣說,沒準人家已經在路上了呢,我看他爲人,好像也不是那種會拋棄糟糠之妻的人啊。”
他這叫欲抑先揚,不用自己出口損人,別人就要主動接上話茬。
“我可是聽說,天神宗少主已經發話了,只要張鋒敢來天神宗,就讓他橫着離開,看他還沒有這個膽子。”
“要來的話,早就來了。天門距離天神宗能有多遠,消息可是三個月前就已經發出去了,就算是跪也跪到這裡來了。依我看,這張鋒就是個貪生怕死,只顧自己死活的小人,連自己的未婚妻都可以拱手相讓,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這種人也配開山立派,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