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如畫卷般流連天空。
張鋒和三十名至尊此刻也已經來到了葬仙嶺屏障外,只要在往前跨上一步,生與死便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了。
他們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去,而是就在外面站着。
每天晚上,是葬仙嶺之中死氣最爲濃厚的時候,並不是最好的進入時機。
只有當天光拂曉,晨曦初升之時,纔是最佳時機。
漸漸夜深。
滿天星光成河,如瀑布垂落而下。
三十一人,直接坐在地上入定了,要以最好的精氣神,進入裡面。
而讓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他們千米之外的雲端上,一個個人影逐漸匯聚,目光崇敬的看着他們。
無盡的黑夜,漸漸迎來曙光。
破曉時分,燦爛的朝陽如同盛開的蓮花,驅散了無邊的夜色,給人世間帶來最美好的明天。
葬仙嶺之中,那彷彿要液化的死氣,也正在一點點的稀釋,淡泊。
張鋒緩緩睜開眼睛,正要帶領着三十名至尊走進去。
一轉身,便看到千米之外,不知何時已站滿了人。
這些人裡面,有的他認識,也有的不認識。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是面前這三十位至尊的門人或弟子。
他們不敢靠的太近,只能遠遠地表達着他們的崇敬。
而且在他們之中,還有一些始終沒有那個魄力邁出這一步的至尊,也遠遠地表達着他的敬意。
三十名至尊起身回頭,便看到那無數門人弟子,亦或是至尊,都紛紛對着拱手作揖,眼中滿是尊敬。
“預祝諸位至尊凱旋歸來。”
秦水寒看着這羣人裡面,赫然有自己的門人弟子,皆是一臉期望,崇敬的望着他。
秦水寒不禁眼眶微紅,揮了揮手道:“爾等心意,本座皆亦知曉。”
原本還想着將這些至尊當成炮灰,坑他們一把的張鋒,看着那一雙雙期盼的目光,內心深處涌現出一抹柔情。
想了想,最終他還是心軟了。
雖然這些至尊之中,和自己有解不開的血仇,但張鋒相信,遲早有一天,他會光明正大的踏破他們的山門。
先前的想法,還是讓他隨風而去吧。
心念及此,他忽然對三十名至尊道:“此行前路,危險重重,生死難料,我等若是再起內訌,必定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在進去之前,我們一起立個血誓吧。”
這麼多至尊之中,有邪教,有魔族,有妖族,還有各大宗門,憑此間的秉性不一,發生矛盾是很平常的事情。
這一點,不只是張鋒,他們自己也明白。
而且也不想進入了葬仙嶺,互相算計,敵人都沒看到,就死在了自己人手中,那也太不划算。
因此張鋒的這個提議,他們都很默契的同意了。
見大夥兒都沒什麼意見,張鋒便帶頭道:“我張鋒,今日以性命發誓,自進入葬仙嶺之後,在出來之前,絕不對諸位有任何算計,陷害,互相殘殺,如若有違,便叫我神魂俱滅,不得好死。”
說罷,竟是將自己的一縷精血印入了元神之中,產生了血誓的效果。
衆人見他竟然以真言血誓dà fǎ起誓,這種誓言違背了,是真的會實現的,紛紛面色凝重,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兒,還是秦水寒也用真言血誓dà fǎ發誓帶了個頭,後面的至尊也開始照做。
幾分鐘的時間,三十名至尊全部發下血誓。
見此,張鋒也徹底的放下心來,拱手道:“往後希望大家同舟共濟,互相扶持,爭取一個都不少的走出來。”
衆人點點頭,默認了。
而後,在衆人的注視下,張鋒和三十名至尊豎起一道強大的罡氣,撐開了那灰濛濛的屏障,浩浩蕩蕩的走了進去。
很快,便消失在了衆人的實現之中。
原本破開了一道縫隙的屏障,也迅速地恢復了原樣,散發出淡淡的死氣,讓人不敢靠近。
葬仙嶺之中。
張鋒和三十名至尊剛剛跨過屏障,來到了其邊緣地帶。
只見周圍的景物,已經和外界完全不同。
一眼望去,雖是山巒起伏,連綿不斷,卻滿目淒涼,枯藤,老樹,腐葉。
仿似這片天地,都已經進入了垂暮之年,充斥着濃濃的死氣。
而此刻的他們,則是在一座萬丈高的大山山腳下。
周圍只有極少數的樹木,還在勉力地抽出嫩芽。
大部分的,都枯萎了。
給人一種難言的壓抑。
不止如此。
他們原本進來的時候,還是朝陽初升,金光燦燦。
然而現在擡頭一看,又哪裡還有什麼太陽。
就像是一步跨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和他們原本的天地,截然不同。
而且最讓張鋒吃驚的,莫過於在這片天空中,懸浮着的一個巨大圓盤,散發出一道道和這個世界截然不然的溫和氣息。
雖然圓盤佇立在天空深處,讓他感受的不是太真切,但依舊讓他的心呯呯直跳。
同時也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他不禁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很疼。
然後又開啓了森羅之眼。
那個黑色的圓盤,依舊在那兒靜靜地流轉着。
張鋒激動了。
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
原本以爲想要拿到六道輪迴盤,肯定會困難無比,卻沒想到,剛剛進來,就給他送了一個如此大禮。
雖然張鋒從未見過這個東西,但光是從那個圓盤上面散發出來的陣陣與衆不同的氣息,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加上他的外形如此特殊,所以張鋒才能如此輕易的認出來。
也讓一直心神緊繃的他,難得的鬆了口氣。
此行目的,除了救回文秋,劍塵,摩雲和自己的徒弟,加上尋找樹心聖液治療華佗身體之外,就剩下拿回六道輪迴盤了。
眼下最困難的事情,似乎還會是最先處理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