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聖主姬千殤
一番交談,其實張峰心中也沒有底。
只是聽到那六藏王並非是一言不合就殺人的魔頭,才稍微輕鬆了一些,但是對於如何說服,他心裡完全沒有頭緒。
要把一個固執了百萬年的執念說的他念頭通達,又談何容易。
閻羅王也知道這件事情成功的機率其實並不大,但他們目前能做的,也僅此而已,寬慰道:“不必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盡力而爲便可,實在不行,那也是我們的宿命,你無需自責,本來這件事情讓你過去,其實已經是在勉強你了。”
“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這世界已經夠亂了,可不能再多出一個六藏王出來。”張峰目光堅毅道。
閻羅王欣慰的點了點頭,脣語之間,默默地念了兩道口訣。
大殿外,忽而一道驚鴻掠過,一股並不滲人的陰氣,無風而起,緊接着大殿裡已經多了一物。
虎頭、獨角、犬耳、龍身、獅尾、麒麟足,正是集世間萬獸精華,經過六道輪迴盤衍化而來,聽天地萬物之音,亦可聽過去未來的冥界神獸,諦聽。
“十八層地獄,並非是在酆都之中,而是在冥界黑繩嶺之中,曾經乃是十大禁地之一,後來大帝見此鍾靈獨秀,便作爲關押惡鬼兇魂之地,距離酆都,尚有十萬裡之遙。”
“這是大帝座下神獸諦聽,可助你前往黑繩嶺,他的修爲不在我之下,若是有什麼困難,他也會盡力幫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就看你自己了。”
在閻羅王的介紹下,諦聽默默地點了點頭,同時用那漆黑的眸光,一直在打量着張峰,臉上漸漸地浮現出一抹希望的神色。
見諦聽都有如此神情,閻羅王緊繃的心,不禁有輕鬆了些許。
“晚輩一定完成任務,不負前輩,大帝所託。”張峰拱手道。
交談之際,後堂之中,又開始傳來一陣陣的波動,仿似梵音再起,令人神魂顫慄。
閻羅王臉色微變,搖搖頭道:“最近大帝的響動越來越頻繁了,小峰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助你凱旋歸來,去吧。”
諦聽立即匍匐在地,張峰坐了上去,拱手道:“那晚輩就先去了,酆都之難,定當全力以赴。”
閻羅王點點頭,目送着諦聽化作一道驚鴻迅速消失在天際,心中默默地祈禱了一句,轉身回到後堂去壓制北陰大帝的執念去了。
一路上,諦聽迅捷如風,穿行在濛濛霧氣之中。
一座座大山飛速的倒退。
張峰安靜地坐在諦聽的背上,腦海中則是默默地思考着接下來的事情,到底該怎麼辦。
能枯坐十八層地獄這等苦寒之地,領悟出六道同修同級的法身,其驚豔才絕,絕不下世間任何一個天才。
如何能夠把對方噴的啞口無言,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現在路程已經走了一半,張峰還是沒能找到準確的切入點,該如何駁倒那個不切實際的理論。
半天后,諦聽懸浮天空,下方是一條寬大無比,流淌着黑色水流的大河,水面上蒸騰着一縷縷瀰漫的霧氣,仿似只要沾上一滴,就會粉身碎骨。
“這是冥界的黑水河,黑水的密度極大,蘊含億萬斤之力,任何東西只要掉下去,便沒有在浮起來的可能,小心一點。”諦聽提醒道。
“原來你會說話。”張峰差異道,先前見他一直不聲不響的,還以爲是個例外。
諦聽越過黑水河,停留在一片方圓縱橫八萬裡的巨大山丘之上。
其間,或是炎炎獄火,或是萬年寒冰,至冷至寒縱橫阡陌,或是清冷絕人,或是哀嚎連連,匯聚出一幅紛紛百態之畫面。
一股股恐怖的氣息,森然陰寒,從山丘發出,讓人不想靠近。
諦聽淡淡道:“只是不說廢話。下面便是十八層地獄,想要進入最後一層,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酆都這些年也有不少至尊級的鬼將,就折損在了前面十七層。”
張峰愕然,連至尊都要折損在其中的麼?
忽然想到諦聽會說話,連忙從他背上下來,拱手道:“先前多有冒犯,諦聽前輩切莫見怪。”
諦聽不以爲意,淡淡道:“只要你能解除酆都之難,便是任你承騎萬載,又有何?”
“酆都之難,是我應該做的。”張峰好奇的看了看諦聽,想起閻羅王說過,他的修爲並不在十殿閻王之下,心中稍有寬慰,好奇道,“不知諦聽前輩,修爲達到什麼地步了。”
“帶你走過前面十三層地獄,想來是不會有什麼問題,至於後面的,我恐怕很難照應到你,自求多福吧。”諦聽平靜道。
說罷,便緩緩落到了一個山丘上。
山丘平整,猶如一個廣場,上面卻沒有任何的植物,有的只是十八道高約十米的石碑。
以八卦圖的形狀,圍城一個圓形。
在每一個石碑上,同時還刻着一個個古老的文字,仿似從天地之初,這十八塊石碑,就已經存在了一般,顯得古樸無比。
“這是鎮壓地獄的十八塊界碑,每一塊代表的是一層,自冥界誕生,這東西就已經存在了。”諦聽解釋道。
張峰上前,仔細地觀摩着上面像是象形的文字,雖然不認識,但每一片小字上面,寫着的大字,想來就是十八層地獄的名字了。
若是張峰識得上面的文字,恐怕這十八道石碑,要被他全部收到小世界裡面去。
對此,諦聽也沒有去解釋這碑文之上,到底寫的是什麼,而是帶着張峰,走到了第一塊石碑面前,在打出一道法訣之後,高大的石碑上,忽然出現一個兩米高的大門,輕輕一推,便出現一道通往地下的階梯。
一陣陣炙熱的氣浪,撲面而來。
正要下去,天空中忽然多出了四道強大的氣息,每一個皆是讓張峰只有望風而逃的份。
諦聽眉頭微皺,仰頭看着遠方,聲音低沉道:“有人過來了。”
張峰看過去的時候,已然能夠看清楚四道偉岸的身影。
只覺得這四道身影,越看越是熟悉,在雙方相隔八百米的時候,張峰的表情忽然變得很複雜,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兒。
很快,四個人也輕飄飄地落到了山丘上,雙方相隔,已經只有十米的距離。
張峰看着四人中爲首的那人,目光漸漸地黯然,心中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當年天門一別,讓他離開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一襲黑色衣袍,長髮翩翩,還是讓人有種不敢接近的感覺,眉宇間,依舊是那麼的冷漠。
便是連那雙目光,和當年似乎沒有半點的改變。
沉吟片刻,張峰才緩緩道:“現在是該叫你一聲姬千殤,還是摩雲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