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也是一名民間超凡,但九幽的超凡們都很賣他面子。因爲他做的衣服是藝術品,能穿上李溪做的衣服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李溪酷愛字畫,但他愛的是國畫。相傳李溪是李凡志的叔伯輩,他曾批評李梵志只畫油畫而不畫國畫。對此,李梵志也很無奈,因爲他從小學的就是油畫,沒學過畫國畫。
子鼠看到姬天賜的國畫造詣,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李溪。這李家都是藝術圈的人物,想必他們看到這種水墨也會驚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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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藝術城原本是光影娛樂集團在武陽市修建的電影城,後來,魯曼文來到武陽大學唸書,就把該藝術城一樓改做展廳。常會有一些服裝展、藝術品集市甚至新車發佈會在這裡舉辦。
光影藝術城只有四層樓,但它佔地面積極廣,和一座中型商場差不多大小。而且它的地理位置極好,修建在武陽的鬧市區。
魯曼文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都很忙碌,忙着佈置展館。她還將姬天賜的水墨照片發到了李梵志的郵箱。
李梵志當天就回信說自己會來參觀這畫展。
子鼠也傳來好消息,他費盡千辛萬苦終於聯繫上李溪。李溪看到照片後直接問了句“這些水墨賣不賣?”
子鼠替姬天賜做了主,也直接回了句:“不賣,但可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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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武陽市中心商業區,光影藝術城一樓大門前來了不少記者。但大多還是爲李梵志而來,人們聽說李梵志將會出席一場畫展,紛紛都來湊熱鬧,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畫展能讓李梵志這樣的大師也去參觀。
一樓展館的層高超過六米,整個展館佈置成了一個黑白光影世界。姬天賜的畫作只有不到一百幅,即使精心設計,那些畫作擺進去後仍顯得有些空曠。
魯曼文靈機一動,讓姬天賜多寫些古文字,然後在展廳內專門設立一個“古文區”。
如此一來,展廳充實許多。這是姬天賜的個人書畫展,魯曼文不允許任何外來作品蹭熱度。
週五這天被魯曼文設爲“媒體日”,展館不對外開放,只讓媒體和專家進場。整個藝術城的保安也都被安排站在了一樓。
魯曼文也站在門口處,迎接着一名又一名藝術圈的人物。
上午九點多,李梵志穿着一身款式普通的風衣走進了展廳,魯曼文親自帶他進場,而記者手中的相機也都瞄準了李梵志。
李梵志是一名長相英俊的中年男子,渾身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雖說他已經四十好幾,但整個人看起來只像是三十出頭。
他進場後,從第一幅畫開始看起。姬天賜的畫作分了四個系列,放在四個展區,第一展區展出的是代表九幽古文化的“十二生肖圖”,第二展區展出的是“人物印象圖”,第三展區是“末日系列”,而第四展區就是“古文字系列”。
魯曼文本要向他講解每幅畫背後的故事,但李梵志卻制止了她。
“曼文小姐,你還是不要講的好,你講了之後我只會按照你的思維去理解這幅畫,不能更好的體會作者作畫時的情感。”
魯曼文心中一驚,隨後又暗罵自己。在藝術造詣上,自己恐怕只是一個黃毛丫頭,竟然還想着要給大師講解畫作,對方恐怕比自己更能看懂姬天賜的畫作。
魯曼文站在李梵志身後一言不發,像個小跟班一樣,李梵志看完十二幅生肖圖後問了句:“作者多大年齡?”
“十八,他剛過完十七歲生日不久。”魯曼文回道。
“還不滿十八?你和他很熟?”李梵志有些詫異。
魯曼文臉色有些羞紅,“他是我男朋友……”
李梵志會心一笑,“哪副作品畫的是你?“
“在第二展區。”
“帶我過去。”
……
兩人來到了第二展區,李梵志這次看的極慢,他發現這一展區的畫作中,作者的情感用的更深。第一展區的十二生肖中,除了第一張“老鼠”畫的深有情感外,其它的十一副畫用情都不深。
而這第二展區說是展出的“人物印象”,但卻沒有一幅是畫“人”的,大多畫的是“物”。而那副最大尺寸的“但做鴛鴦不做仙”都是一副風景畫了。
李梵志從每幅畫中“看”到了不同性格的人,他心中也在驚歎,自己在這個年齡絕沒有如此造詣,這孩子到底都是遇見了什麼樣的人啊?
他指着“但做鴛鴦不做仙”問向魯曼文,“這畫是你們?”
“嗯。”魯曼文依舊有些害羞。
“爲何這些畫上的字我都不認識?他寫的都是那個朝代的文字。”
“上古時代的文字。”
李梵志一驚,“他認識上古文字?”
“是的,他能認全。”
“一會兒看完畫作,我定要見見他。”
說到這裡,李梵志忽然又有趣的一笑:“這朵玫瑰畫的是他的冤家吧?這個‘月上玉兔’畫的是他情妹妹吧?小小年紀看來有不少紅顏知己啊!不錯,搞藝術的是該風流一些。想當年我也是談了幾場驚天動地的戀愛,才找到不少創作靈感。”
魯曼文這話聽得又想氣又想笑,那朵“玫瑰”正是“南宮”,而那畫着明月和玉兔的作品是“麻衣未來”。但自己這名“正室”還站在這裡,他還毫不避諱的說自己的男人“風流”。
兩人又來到第三展區,李梵志看到第一幅畫後就愣住了,他神情變得越來越凝重。
他所看的畫也正是姬天賜畫的第一幅水墨,“無知是福”。
“我現在就想見見他,他在哪裡?”李梵志有些嚴肅的問向魯曼文。
“好,你等着,他在後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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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天賜在工作人員室裡,電腦上研究着其它畫家的畫作。忽然,魯曼文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走,李梵志想要見你。”
兩分鐘後,姬天賜來到了李梵志身邊,還沒來得及打招呼,李梵志就先問了句:“你爲何要畫末日?”
姬天賜一愣,沒怎麼思索的也回答了一句:“因爲我感覺到了末日。”
李梵志閉上眼睛沉思起來,良久,他才又睜開眼睛說道:“自我畫技大成之後,我時常會夢見末日景象,夢見可怕的怪物,夢見人性的醜惡,於是我開始畫末日。
後來我發現西方有一畫家同樣也是畫末日,他畫景,我畫物,我們成了好友。我們的靈魂深處都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提醒我們,提醒着末日終會來臨。但我們不知道它哪一天會來臨,又是以何種方式來臨。
我和他都認爲自己是被“選中的人”,被選中拯救世界,但我們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恐怕也只有一人還能懂我們,可惜那人最近剛剛離我們而去。
我想問下你,你是否也是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