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未來看向眼前的對手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似乎自己很早就認識他。
姬天賜失蹤以後,她託家族長輩暗中打探消息,人們都以爲姬天賜會逃回九幽,麻衣家也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九幽。但幾個月過去,仍得不到他半點消息,不少人以爲姬天賜已經遭遇不幸。
而麻衣未來堅信他還活着,她要爲姬天賜贏回那塊石板,好等着他歸來時交給他。
……
比賽開始,雙方選手大眼瞪小眼,都未動手。
浩淼是一副長輩看着晚輩的模樣盯着麻衣未來。
“我們之前見過嗎?”麻衣未來疑惑的問道。
浩淼搖了搖頭,“沒有。”
“可我爲什麼覺得自己見過你?”
浩淼笑了,笑的很溫暖,“我看過你的比賽,若我所料不錯,你的家族和我的老師有着一定淵源。”
“你的老師?”
“嗯,他曾經在東島,也就是現在的日本住過一段時間,日本應該有着不少他的弟子與後人。”
“噢,前輩的老師叫什麼名字?”
浩淼擡頭看向遠方,看向那遠古的東方大陸,“他是九幽神話裡的人物,名叫帝俊。”
“什麼!”麻衣未來如遭雷擊,良久纔回過神來,“前輩,我知道帝俊師祖曾居住過星浮島,但是師祖已死去上千年,您還不滿36歲,他怎麼可能是您的師傅?”
“你怎會知道的如此詳細?”浩淼表情突變,神情凝重,目光死死鎖住麻衣未來。
隨後,他右手成掌輕輕向上一託,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緩緩升上高空。還沒飛多高,那水珠又爆成一團水幕。
水幕如煙,又將場內二人籠罩。觀衆們一眼看去如同是防護罩內又套上了一個小防護罩,霧裡看花,兩人的身影模糊不清。
“別害怕,這只是爲了隔絕外界,不讓他們聽到我們的談話。”
麻衣未來好奇的看看了周圍,從內向外看就像是隔了層玻璃,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隨後,她又對浩淼說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帝俊也是我先祖的老師。我看過他的日記,九幽的帝王派人殺他,他躲到了星浮島,後來又回到日本,在與外族對抗中死去。”
這番話,麻衣未來說的含含糊糊,《帝俊年記》是她的家族與姬天賜之間的秘密,若非浩淼是星浮島之人,她是絕不會提起。
浩淼眼眶有些溼潤,“你說的可是《帝俊年記》?那老師的隨身之物,你既看過老師的年記,那你應該也知道,當時是姜正與雨落二人奉命殺死老師?”
麻衣未來一驚,不想浩淼也知道的如此詳細,她呆滯的點了點頭。
然而,浩淼接下來一句話更是讓他驚掉下巴。
“我就是雨落!”
“你、你、你怎麼會……”
“是的,我的真實年齡已超過兩千歲。當年帝俊與我共工氏水族人共同棲身星浮島,他夫婦三人傳授我們天地雙修之法,島上之人皆稱他們爲師。老師念舊,不聽我等勸阻,悄然離開星浮島,結果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浩淼閉上雙眼,再次聽聞故人消息,神色感傷。
平復心情後,他又睜開雙眼看向麻衣未來,“這些年來,我一直尋不見老師,你說他已經死了,那他的屍骨何在?”
麻衣未來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她才擡起右手。
水霧中頓時亮起一陣柔和的白光,那是麻衣未來右手中射出的一道白光。
場外觀衆以及裁判團都不知道那水霧中發生了什麼,連聲音都聽不到。一些浮躁的觀衆更是有些不耐煩的大聲嚷嚷起來,他們期待已久的半決賽卻什麼都看不到,怎叫人不心急。
浩淼見到麻衣未來手中之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是一把潔白的光劍,連麻衣未來也不知道爲何此次喚出草薙劍會是這般模樣,以往它都是呈現七彩顏色,或是根本看不到。
“老師……”
浩淼步伐蹣跚的走到麻衣未來身前,伸出雙手直接托起那把長劍。
這一下可又把麻衣未來驚着,她從未見過還有他人能夠觸摸到這劍。
忽然,她又感覺到一直保護着自己的鏡子與玉也離開了自己的身體,漂浮在自己左右兩側。
“長羲師母……羲和師母……”
浩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這三件神器上,終於,兩滴淚水從他眼中滑落,落在了那潔白的長劍上。
一時間,碧藍色的光芒大亮,透過水霧,整個賽場被染上一層海底之光,整個賽場恍若置身於海洋之中。
淚水在長劍上化開,潔白的長劍又變成水藍色,似在印照浩淼的傷感。
這傷感通過碧藍的光芒,如水波紋散開,讓場內觀衆都能體會到。
很快,嘈雜聲逐漸褪去,場內變得無比安靜。人們彷彿看到一位老人重現於世,但這位老人發現這個世界上已沒有一位故人,他也只能對着故人的墳墓獨自流淚。
麻衣未來本就是個多愁善感的單純女孩,此時,她透過三神器,深刻體會到了無盡的悲傷,她已經不能言語,不知世上原來還有如此悲慼。
人們已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浩淼漸漸收斂自己的情緒。
他小心翼翼的將長劍又還了回去,“老師既然選中了你,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是否有留有遺命?”
麻衣未來想了想後搖搖頭,但還沒搖兩下,她又猛然一擡頭,“天賜君說世界末日就要到來,他必須找到乘龍劍,劍的另一半是否在星浮島?”
“你知道乘龍劍是何模樣?”浩淼有些驚訝,但想到對方看過《帝俊年紀》,應當知道乘龍劍已分做兩塊石板。
麻衣未來左顧右盼,那模樣生怕是別人聽到,她小聲說道:“這屆比賽的獎品中就有乘龍劍的另一部分。”
浩淼點點頭,“你參加比賽就是爲此劍而來?”
麻衣未來正要點頭,卻又改做搖頭,“我是要爲了天賜君贏回那塊石板,他需要乘龍劍。”
浩淼眉頭一皺,“你可知,乘龍劍是上古時期九族長老共同祭煉肉身所化。我見你生性單純,你可莫要被別人利用了。”
“天賜君不會騙我的!”麻衣未來小臉通紅,想要爲姬天賜辯解,但一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比賽結束後,乘龍劍我會暫時保管,要想得到乘龍劍只能由它自己去選擇。你大可帶着你說的那人來找我。”
“我……我們都還沒有打過……”
麻衣未來言下之意是比賽還未進行,你怎麼就能說自己已經贏了,而且還用肯定的語氣說自己會拿下獎勵品。
“你贏不了我的,我現在的境界已經超越了你們的認知,即使是帝俊老師也沒有達到過這種境界。不信,你可以問他。”
麻衣未來疑惑不解,不知如何詢問。忽然,她感到自己融合了三神器的身體是在承認這個事實。不光如此,她連戰鬥慾望都沒有了,靈魂深處覺得自己沒必要與此人戰鬥。
就在她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防護罩被打開。
“這是怎麼回事?”
“我替你認輸了。”
“你在說什麼?”麻衣未來不解。
“我用水霧模擬你的聲音,向場外傳出‘認輸’二字。”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