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宜人的河邊,姬天賜仔細打量着身前這名平平無奇的老者。
莫回一直是九幽超凡界傳說中的人物,人們都說他是世界上最強的治癒者,能將燒成灰燼的死人復活。也有人說莫回根本不存在,是九幽一廂情願杜撰出的人物。
此時,莫回活生生的站在姬天賜面前,姬天賜怎能不驚訝。
“前輩,您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莫回慈祥的笑了笑,“切莫叫我前輩,我可擔當不起。你現在是在我的世界裡,而我,已經死了。”
姬天賜一愣,隨後又驚訝的問道:“你是說,你把肉身祭煉成了棺材?”
莫回點點頭,“這並不是什麼棺材,而是一座時間牢籠,我一直在等你到來這裡。”
“等我?”
“是的。”莫迴轉頭看向小屋,“那裡關着一人,你可知道是誰?”
“可是暗黑議會的先知,宇文執?”
“呵呵,我們可不叫他先知,而是叫他魔頭。你可想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還請前輩告知在下。”
莫回連忙擺手,一副受不起的樣子,“小祖宗,你可別再叫我前輩了。你可知道,你高我四個輩分,按理說,我該叫你一聲太爺爺。”
“啊?”
“我乃是土族後裔,軒轅黃帝的旁系後人。我在你的血脈中清楚的感受到,你繼承了一半黃帝血脈,當時黃帝之子。你爲君,而我爲家臣,所以你萬萬不可叫我前輩。我們雖是親人,但你纔是長輩。我也沒想到,小祖宗才這般年紀,你可是生於仙界?”
姬天賜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從未見過親生父母,養父是在他的道觀裡發現的我。”
莫回一聲嘆息,“天意難測,一切只在冥冥之中。”
提起父母,姬天賜有些失落,但他很快便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了,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莫老,你能否告訴我,你爲何要一直困着宇文執?”
“嗯……這要從你父親開始說起。你的父親飛昇之前,爲了讓各族羣之間保持長久安寧,特設下了‘先知’一職。先知的權利高於君王的權利,但不可執政。新一代由上一代先知直接任命,當初,第一代先知爲姜恪黃,火族人,由你父親任命。他也像你父親一樣,知天意,曉天下大事,多次指引各族羣渡過災難。
可就在姜恪黃任命第二代先知時出現了意外。那是大約在兩千多年以前,姜恪黃在先知候選人中挑選出了兩名佼佼者,皆是精通占卜之人,可預測天下大事,這兩人分別來自諸葛氏與宇文氏。
兩人的天賦甚至高於姜恪黃,都能預測到百年之後將要發生的事情。這讓姜恪黃爲難了,因爲他分辨不出兩人到底是誰更強一些,他最多也只能預測到百年之內將要發生的大事,而百年之外的事,他也看不清楚。
就在姜恪黃大限將至時,他又喚來了諸葛氏與宇文氏,讓他們竭盡所能的去推演未來,誰能預測的更遠,誰就接任先知一職。
於是,諸葛氏便盤坐於觀星臺上一月之久,夜夜觀望天上星辰,最終預測到漢室將在兩百年後沒落,而天下將三分,陷入戰爭。諸葛氏說出此言時,漢光武帝劉秀才剛剛登基稱帝。
姜恪黃聽聞諸葛氏的預言後暗自讚賞,他心中也明白東漢終將沒落,但他推測不出大致時間。
後宇文氏告訴姜恪黃,他預測到天下生靈將在兩千年後遭遇浩劫,那將是一場曠世大戰,勝則百姓生,敗則天下亡。
姜恪黃聽後並未言語,兩千年之後的事情對他來說也只是捕風捉影。他開始懷疑宇文氏是爲了贏得先知之位才編造了謊言,他更願意相信諸葛氏。也就是在那時,諸葛氏又發現了宇文氏的秘密。原來,宇文氏爲了這次推演未來,獻祭了一座村莊內所有的生命。
姜恪黃大發雷霆,命各氏族追捕宇文氏。可那宇文氏着實厲害,他不僅能預測到一次次危機,而且他還不躲避。即使是正面對決,他一人也能抵擋住各氏族高手,他的境界已經超越了人們的理解。
後來,姜恪黃任命了諸葛氏爲新一任先知,他們二人一起找到我,邀我共同對抗宇文氏。而我與那諸葛氏本就是多年好友,自然答應了他們。那時的我只是一名醫官,並非是一名將士。”
“醫官?莫老,我也聽說您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治癒者,但據我所知,土族功法並不精於治療啊?”
莫回笑了笑,“嗨,這些都是偶然,我也是在不經意間感悟到了星辰之力,才成爲了一名醫官。”
“星辰之力?”
“嗯……我常與那諸葛氏觀星。在日月星辰中,我感受到了一絲特別,似乎有些我們肉眼看不見的星辰能夠讓時光變慢。諸葛氏看不到那些星辰,但我身爲一名土族人,模糊間還是能夠感受到那些星辰。”
姬天賜聽完震驚了,有些結巴的回道:“你……難道你說的是相對論。”
莫回一臉好奇,“什麼是相對論?”
姬天賜這才反應過來,莫回和自己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他又抽象的解釋道:“那是一門現代理論,簡而言之,質量越大的星體吸引力也越大,本是走直線的時光會被引力拉扯的彎曲,因而時光也就被拉長變慢了。”
“哈哈哈哈,你這說法倒是有趣。相對,嗯……好一個相對論。我的確是在不同的星辰中感受到了大小不一樣的力量,而那些力量可以改變時光流速。”
莫回又指向身前的河流,“你看這條河,它就向時光一樣,緩緩流動,毫不停歇。再看這河裡的魚,是不是像我們人一樣,在時光的長河裡自由的成長。”
姬天賜轉頭看向河流,思索着莫回的言語。忽然,他的餘光看到莫回伸出雙手,面朝河流。緊接着,那河水的流速陡然變慢,連水裡的魚兒也變慢了。不似那種一個人從奔跑狀態變成了行走狀態的慢,而是一種像看着如同慢鏡頭一般的慢。
忽然,姬天賜又瞪大了雙眼,他看到河水開始倒流,水裡的魚兒也在違反常識般倒着遊。他這時終於明白莫回爲何是一名頂級治癒者了,這簡直是逆天的能力。
“莫老,你能讓時光倒流!!!”姬天賜就像是在經歷自己此生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太高看我了,我可做不到時光倒流,我只是能在自己的領域改變時光的流動。”
“那這魚兒?”
“這條河是我自己創造的河,我自然能夠控制它,但時光並非我所造,恐怕神靈也控制不了它,它就像是汪洋大海,人力豈能讓它倒流,我只能夠在一片極小的一片區域內擾亂它。
我爲醫官,我救人不在意他受了多重的傷,只在意他死了多久,力量有多強。即使是被烈火燒成灰燼的凡人百姓,只要他的骨灰不飄散太遠,我都能將他恢復原樣。但是,如果是像你父親一樣的強者死去,他的力量消散,被時光所承載,而我至少需要他的雙倍的力量才能將他復原。而我的力量遠不如他,就算拼盡全力,我也將救不了他。”
姬天賜有些明白了,莫回救人,是把傷者恢復到受傷以前的狀態,他能控制區域內的時間流動,但如果這片區域內存在着強大的能量,就會如同水中巨石,莫回的力量難以推動時光改變巨石的狀態。
莫回並不是像傳說中一樣那麼“醫術”高明,他甚至不懂醫術,但他掌握着一門逆天的神通。
“莫老,如此說來,你是將自己變成了一口時光棺材,把宇文執困在了這裡?”
“非也,我可困不住他。那座小屋是姜恪黃所化,是他困住了宇文氏。但姜恪黃也說,他只能困住宇文氏一日之久於是,我便祭煉自己,化身時光牢籠,讓這一日變作數千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