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野心

浩淼走後,宇文執又面向衆人說道,“我們現在去梵蒂岡,那裡有一名光族需要拯救。安妮、魅影、紅巫,你們也將會在那裡飛昇。”

三人一聽,臉上皆露出了興奮之色。宇文執又對姬天賜說道:“先祖,你的速度最快,去到那裡後等我片刻,我隨後就到。”

說完,不等衆人答覆,宇文執的身體如同分解般化作一個個細小的黑色砂礫,融入了地底。縱使大家見慣各種奇怪神通,也驚歎於宇文執如此技法。他仿若變成沙灘上沙和水堆砌的雕像,待得烈日蒸發雕像中的水份後,又變作無數顆粒從歸於沙灘上。

在場一干高手都察覺到宇文執已經遠去,此般速度甚至不亞於裴旻。但爲何宇文執又認爲姬天賜的速度比他還要快。

大家不由分說,皆將目光移向姬天賜,想看看他現在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暗黑議會的幾人自然相信先知所說,而衆神殿和聖教幾人自己還沒意識到,他們潛意識裡也開始相信宇文執所言。

可姬天賜仍未有任何動作,他看着手中乘龍劍臉上神情不斷變化,似在與它交流。忽然,他將手中劍擲於高空。

龍吟聲不斷,越鳴越響亮,震撼天際,轉瞬間,乘龍劍便化作一條千尺巨龍,踩着祥雲盤旋於空中。隨後,龍頭一個俯衝,姿態優雅,如一道輕柔的水浪,又來到姬天賜跟前。

正如書中所描述那樣,此龍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

衆人無不感嘆,此般神物定當爲天下生靈之先祖,讓人心生膜拜。

姬天賜轉頭看向坑內,神龍天上一隻龍爪隔空一攝,那銀白色的棺材便急速飛出,被龍爪緊緊抓住。

凱瑟琳想要上前阻止,但見龍威,身子卻生生的定住。又想到,棺中人已經不再,要那棺材又有何用。

姬天賜飛身立於龍頸處,雙手緊握龍角。又是一聲龍吟響起,龍頭調整方向,望向北方天空。

狂風驟起,衆人不由伸手遮住雙眼,等再次睜開眼時,那神龍與姬天賜已然成爲北方天空中一個小黑點。

“我們也走吧。”

維多利亞說完便看向安妮。安妮點點頭,一把抓起對方,張開雙翼也向北方飛去,魅影與紅巫也毫不落後。

衆神殿與聖教一干人對望一眼後,也都飛向了北方。

***

空中,姬天賜眼前景象變得虛幻,他從未體驗過如此驚人的速度,即使看着下方陸地,也只能看到城市的殘影。

但是,姬天賜並未感到任何不適,周圍很安靜,沒有刺骨的氣流,仿若在太空遨遊,感受不到任何風阻。

天空、雲朵、空氣都與神龍融爲一體,姬天賜也相信,海洋、烈焰、雷電……也都是龍的化身。

還沒來得及細細體驗這高速飛行,神龍便停了下來。

姬天賜眼下是一片廢墟,他一步從龍背上躍下,伴隨着呼嘯的狂風,砸在了方尖碑旁不遠處。隨後,一道金光又射入他體內,天上再不見龍,“嘭”的一聲,銀色棺材也砸在了姬天賜身旁。

縱使姬天賜心中早有準備,他還是震驚於被核彈肆虐後城市。這裡已經不能再稱作城市,除了不遠處的一個巨坑外,其它地方都像是大型垃圾場。

但此處卻還有一人,姬天賜認得此人,是聖教的S級治癒者,戴文。看她此時的情形並不好過,身體裡釋放的光芒忽明忽暗,眉目緊閉,似已昏迷,但身體仍不斷抽動。

正要上前一探究竟時,方尖碑旁,那黑色的砂礫又出現。它們從地底升起,凝聚成型,宇文執站在了姬天賜身旁。

姬天賜本想詢問戴文之事,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宇文執卻先發問了,“先祖可知,我在混沌中還看到了什麼?”

“但請相告。”

“我在那混沌中也看到了天界,看到了那裡苟延殘喘的祭族,也看到了你的父親母親……有些事我不能現在就告訴你,我能說的也不多,”

紫色的火焰再次燃燒宇文執的身體,但宇文執絲毫不在意,甚至連臉上表情也無任何變化。

“他們可還好?”姬天賜嘴脣顫抖,極力的剋制住自己不去多問。

“算不得好,他們只希望你能安好。你可知,這一戰本是能夠避免的一戰?”

“你指的是即將與青族展開的戰鬥?”

“是的,我在混沌中看見萬物,自然也知那青心種是被人類帶回了地球。”

宇文執此時又看向姬天賜身旁的棺材,“我若早些時候出來,便能夠直接毀掉那青心種,也就沒有了接下來的一戰。莫回高估了自己,若我奮力抵抗,他最多困我千年。當年,若非是我自己心甘情願,他們也尋不見我。我若一直在世間,兩千年的時間,人族將會更加強大。不過,即使是現在,若我願意,我依然有辦法找到所有青族,將他們從地球上抹除。”

姬天賜一驚,急忙問道:“什麼辦法?”

“你只需找到你的外公,便能知曉每一個青族在地球的藏身之處?而我可以聯合世上頂尖超凡將他們一一消滅。”

“那我們爲什麼不這樣去做?”姬天賜問的又快又急。

“因爲我們需要看的更遠,所謂先知,也只不過是指那些能夠見到他的人罷了……當年,是他邀我入混沌,讓我看清三界格局,教我如何行事。但是,我並不認同他的觀念。他始終是一名祭族,不喜殺戮,只想着如何保存族羣。人類登月那時,他便要我走出莫回的世界,但我不願如此。”

姬天賜眉頭一皺,臉上疑惑之意更甚。

宇文執長出一口氣,“你父親飛昇前曾交代,先知的職責是引導天下蒼生,並非是替蒼生解難。我雖能解一時之難,但不能解萬世之難,我需要做的是,讓人族變得更加強大。”

“難道,讓青族佔領地球,我們就會變得更加強大?我想,我們最多也只會成爲他們的奴隸吧。”

“呵,奴隸?你想多了,他們只會殺光超凡,當他們覺得凡人也是威脅時,他們還會殺光凡人。”

“那你爲何還要如此,我們現在就出手滅掉青族難道不對嗎?”

“我說了,先知是引導者。人類需要危機感才能變得強大,需要一場戰爭才能看清自己。凡人現在把超凡看做敵人,自相殘殺,總有一天,人類會自己滅掉自己。五千年來的歷史足以看清人類殘暴的本性,一戰死了五百多萬人,二戰死了五千多萬人,下一戰或許就是五億人,而終有一戰,人類會殺光自己。

我們需要一個敵人,只有真正的敵人出現時,人類才能團結一致,才能在敵人的壓迫下變得強大。當年,我若悄然無息的滅掉那青心種,人類便會依舊自負的以爲自己是宇內最高等文明,而一個沒有危機感的種族是難以在茫茫星海中生存的。

混沌中,我看到了無數美麗的星辰,也看到了無數強大的生命。人類還太弱小,於茫茫星海中,連個螻蟻都算不上。但人類有着無盡潛能,只有在壓迫下,這些潛能才能被激發。

內戰已經打響,這一場戰爭會讓人類認清自身的劣性,而接下來與青族一戰,會讓人類看清自己是多麼渺小。與祭族不同,我們人族生來充滿獸性,永遠渴望着強大。他只是想讓我們逃過這一劫,而我是想要人類征服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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