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東皇城外。
易無道看着這被蠻荒各族譽爲第一靈府的東皇城。城高百丈,寬千尺,兩面青銅巨石門。
如噬人血口向外敞開,門前一長河奔流而下,將這東皇城和蠻荒遙遙隔開,中有一浮橋相連。此番設計定然是爲防範日後蠻荒異族攻城。
浮橋兩端皆有重兵把守,森嚴守衛,進入這東皇城頗爲麻煩,衆人一個個接受詢問。到易無道時,守城士兵看易無道衣衫破爛還有焦糊味道,不禁喝問道:“做何來?”
易無道掏出白家婚帖晃了晃,這士兵看到落款是白家,神情微微收斂,擺擺手示意易無道進去。
東皇城內嚷嚷人羣,流水馬龍,酒肆林立,商販不斷。易無道前生一嗜劍,二好酒。可惜蠻荒各族皆無釀酒良藝,已一年未曾嘗過酒。此番一進城便詢人東皇城最好的酒樓在什麼地方。
望湖樓。易無道擡頭看着這被人尊爲東皇第一酒家,鼻子嗅了嗅,酒味還算可以,踏步入內。店小二看他衣衫不整,猶豫道:“客官……”
易無道拿出雙尾妖狐內丹晃了晃,店小二臉面急忙一換,恭敬道:“客官三樓雅間請。”
行至三樓,易無道眼中突然一亮,指着掛有一副水墨畫的雅間道:“去那。”
店小二眼珠子轉了轉,低聲道:“客官,不瞞你說,這間那可是東皇劍派御用。我看客官你也是修道之人,這東皇劍派的名頭你定然聽過,那可是比東皇城還有高一等呢,我看……”
“一壺望月酒。”易無道卻是二話不說,吩咐店小二一句之後直奔那房間而去,負手立於那副水墨畫之前默默端詳起來。
店小二面帶苦笑,隨後嘆氣一聲,旋即上酒去了。不過一會,一陣酒香伴着店小二上樓之聲緩緩傳來。
“客官慢用。”店小二看易無道眼睛死死盯在那水墨畫上,安置妥當之後,輕輕關上門不再打擾易無道。
易無道一邊飲着望月酒一邊端詳眼前這水墨畫。水墨畫上描述正是窗外蠻荒景色,但易無道一眼便看出,畫這水墨畫之人乃一用劍高人,並且所畫圖像只怕跟蠻荒一傳說有關。
目光從山水畫轉向窗外景色,但見山河遙遠,霧色朦朧,中間一條龍蒼河劃開蠻荒與東皇城,而那蠻荒深處,十萬大山,蒼茫一色,似與世隔絕般,隱逸一方。
蹬蹬蹬……
外面一陣急促腳步聲打斷易無道思緒。隨後吱呀一聲門便推開,卻是那店小二:“客官,勞煩您抓緊換個房
間吧,那東皇劍派的人來了!”
易無道酒壺一揚,一口濁酒灌入喉痛,只感體內一震舒暢,輕笑道:“東皇劍派?讓他來便是。”
“好大的膽子啊!”底下已傳來熟悉之聲,隨後三名青年來到房中。
易無道擡眼一看,卻是之前在蠻荒中與雙尾妖狐對峙的劍派弟子。
這三人一看易無道,一個個憤然大怒:“好小子,原來是你!當日搶我劍派靈丹也罷,今日居然還敢佔用我劍派御用房間。哼,今日就讓你小子知道我東皇劍派之威嚴。”
旁邊一劍派弟子譏笑道:“只怕今日無法盡興,師妹馬上就要上來了。”
“那也要先扇他一巴掌,讓他長長記性再說。”言罷,一名弟子便猛然衝向易無道,揚起手來重重朝向嘴巴甩去。
易無道哼笑一聲,理也不理這人,頭一仰繼續喝着望月酒,未了不忘讚歎一聲好酒。
眼看那巴掌便要落下,突然遠傳飛來一物,砰一聲悶響打在那劍派弟子手上,這一巴掌也打在了易無道身旁桌子上。
“何人?膽敢暗算我東皇劍派!”這三名劍派弟子勃然大怒,當發現偷襲之人同爲劍派衣着時,臉色大變,急忙拱手道:“師妹。”
來人正是沐千雪,在她身後還有當日龍碧波一衆師姐,沐千雪一臉寒霜看着三人,將方纔扔出的劍鞘拾起,冷冷道:“候在一邊!”
這三人雖然輩分比沐千雪高,但沐千雪實力及天資在門中卻是無人能比,再加上深得師尊寵愛,大家都不敢多言半句,乖乖遵循。
沐千雪緩緩來到易無道身前,收斂面上寒色,輕聲道:“方纔是我派弟子魯莽,還請先生見諒。”隨後還對着易無道深深鞠了一躬。
屋外,劍派弟子和店小二紛紛驚呆!
沒看錯吧?師妹難道參悟水龍吟腦子出問題了?我們東皇劍派是什麼身份?那可是凌駕於東皇城的存在,而沐千雪更可謂東皇劍派數一數二的天驕之子,怎奈何,今日還要對一衣衫破敗,滿臉黑灰之人鞠躬認錯?
衆人第一感覺是眼前這人修爲比沐千雪還要高!但查看一番,東皇劍派弟子相互交換眼神,就紛紛搖頭,因爲易無道體外並無任何靈氣波動,同時幾個明眼之人還察覺到易無道體內有斷靈散和蝕骨盅。
這兩樣東西加起來就是一無法凝聚靈氣的廢人,這樣一個廢人何德何能讓大東皇劍派鞠躬認錯?
面對沐千雪的鞠躬易無道微微擺手,示意無妨。隨後目光繼續
看向窗外茫茫山河,思緒飄飛。
沐千雪心中一顫,以爲易無道心中還在惱怒劍派弟子,暗暗焦急。突然厲喝一聲:“李銘,出列!”
李銘也就是之前揚言要打易無道那名劍派弟子,十分不情願從人羣中站出恭聲道:“師妹。”
沐千雪冷冷道:“方纔是你口出狂言要打這位先生的?”
“是!”李銘點頭。
“好!”沐千雪從腰上拿出一物道:“我等劍派弟子本該懷濟世之心,仗劍行俠。可你等行徑當真有辱我劍派之名。現,劍令在手,我便替戒律堂懲治,你服不服?”
李銘愕然,伸手指着優哉遊哉喝酒的易無道,詫異道:“爲了這一個不知名……”
“給我閉嘴!”沐千雪斷喝一聲打斷李銘後半句,怒道:“掌嘴五十!”
“師妹萬萬不可!”一旁的劍派弟子紛紛勸慰道:“師弟只是一時口誤,何必如此嚴懲?”
“對啊師妹,大家都是同根,相煎何急?況且這位先生何許人也我等也並不認識,還請師妹引薦一番。”
一聽要介紹易無道,沐千雪心裡卻是一慌,倘若讓師門知道當日龍碧波情景,自己還不羞死?色厲內荏道:“劍令在此,誰敢多言半句!”
衆人愕然閉嘴,而那李銘滿眼怨毒的看着易無道,隨後擡手對着自己臉頰打下去。第一巴掌下去便臉色通紅,顯見用了十足勁道。
衆人紛紛側目,而沐千雪也是不忍,但想到當日易無道一劍之威,卻是不得不這樣。她何嘗看不出易無道體內的情況,不僅有斷靈散還有蝕骨盅,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靈氣全無的“廢人”將水龍吟使得宛若神威,怎不叫人生寒?
當日易無道離開之後,龍碧波整整凍了三日,而斷月劍凍在湖中央,饒是沐千雪玄位武人境修爲竟也拔之不動,還是等到第二天湖水稍稍解凍才得以拔出。一劍之威恐怖如斯,這等劍才即便無法引入東皇劍派也萬萬惹之不得!
一炷香功夫,李銘已然將五十個巴掌重重打在臉上。臉面之上一陣血肉模糊,更有幾顆牙齒打斷。沐千雪示意同門將其扶起:“你們在樓外等我,我找先生一敘。”
衆人哪敢不聽,走之前一個個都怒瞪易無道,恨不得將其萬劍刺穿。衆人很快便離開,沐千雪悄然來到易無道身旁,低聲問道:“先生可否再指點千雪一下。”
易無道目光從遠處收回,道:“你師從東皇,門中劍法靈法萬千,只怕我不及一二,何談指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