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市中心,兩輛卡車到達郊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郊區的晚上並沒有多少光亮,只有市區中霓虹燈的餘輝淡淡的灑落在慌亂的草地,在加上少許月光,視線倒是不成什麼問題。
這裡是一片很大的垃圾場,在以前這裡是一個名叫明中的高中,不過現在明中似乎搬到市區去了,而高飛幾人所在之地,就是以前學校的操場,大約五千平米,除去大量的垃圾之外,容乃個七八百人還是挺鬆散的。
在垃圾場的附近是一個火葬場,是另外一個幫派的,每當這裡死過人之後,都會拉去火葬場給燒了,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
望着母校的操場,高飛點上了一根菸,丟給鄧凱一根,把剩下的煙全部丟給了其他人,自顧自的坐在草地上抽了起來。
幾乎是在高飛加入黑道的時候,這裡就是兩個幫派解決糾正的地方,畢業了四年,加入黑道四年,在這個曾經的母校,他結束了不下一百人的生命,鮮血早就已經染紅了他的雙手和內心,他知道,自己除了這個再也沒有辦法在掙到很多的錢了。
不知怎麼的,高飛有些惆悵,因爲他突然想起了高中時的生活,曾經的同學,老師,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曾經的他,對於學校就如同監獄的囚犯一般,想要掙脫這個該死的牢籠,去看看世界的精彩。
可是當他踏出校門之後,這個世界卻並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樣,而那時自己厭煩的生活,正是自己現在所夢寐以求的。
他大爺的!
高飛有些無奈,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將菸頭仍在地上踩滅,人就是這麼犯賤,現在擁有不當回事,等沒有了之後才後悔莫及。
當你揣摩青春是,它一文不值,而當你回憶青春時,它纔是無價之寶。
高飛突然想起了在大學時期偶然看到了這麼一句話,不禁苦笑了一下,在這種操蛋且麻木的生活之中,偶爾回憶回憶青春的美好何嘗不是一種享受呢,不過像他們這種人的青春,能夠看到了只是一灘鮮血吧。
“飛哥,藍鳳凰的人來了。”
這時,一旁的鄧凱推了推高飛的胳膊。
高飛擡頭望去,迎面開來三輛重卡,下來三百人左右,比自己這邊的人數多了一半左右。
高飛瞧着着陣勢,無所謂的笑了笑,站了起來,雙臂環抱着直視着眼前。
氣勢上被壓制,說實話高飛心中也沒什麼底,就算一個武林高手面對這麼多人的時候也不可能不緊張,畢竟人家數量擺在着呢,一個一個來都得累死你,高飛也不是什麼武林高手,說到底也只是一個能打一點的普通人。
左手被右臂和腰腹夾着,緊緊的按着腰間的青龍小刀,只要出現一點狀況,他絕對會當即拔出小刀。
藍鳳凰那邊領頭的是一個光頭,三十出頭,長得虎背熊腰的,很壯實,這個人高飛認識,在北城還有點名氣,好像是叫做豹子。
豹子一臉橫肉之間有一天觸目驚心的疤痕,皮笑肉不笑的領着三百多人向高飛等人走來:“嘿嘿,高飛,好久不見啊!”
高飛並沒有給他好臉色,依舊抱着胳膊道:“建議你換一種牙刷,連着垃圾場都掩蓋不了你的口臭。”
“你……”
豹子臉上的疤痕抽搐了一下,忍住了心中的怒火,笑道:“狗改不了吃屎,你這幅嘴還是這麼臭!”
頓了頓,他又說道:“想必你應該知道了,說個價吧。”
高飛淡淡一笑,緩緩伸出了兩根手指。
“兩百萬?”豹子哈哈一下,“五百萬都不是問題!”
“不……”高飛平靜的看着他,“你還可以活兩分鐘。”
豹子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又笑了笑:“哈哈,兄弟真會開玩笑,這樣吧,三千萬,三千萬買下區區半條臺灣街,實在是我們的底線了。”
“一分鐘了。”
“你……”豹子本身的脾氣就大,忍到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只見他的連很快就冷了下來,一抹寒光在眼底閃過,“聽說你女朋友得了一種罕見的病,你急需用錢?”
“唰!”
話音還未落地,一把青龍小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凌空劈來,若不是豹子身後的小弟反應及時將他拉了過去,恐怕這把青龍小刀此時已經刺穿了他的心臟。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希望……你別破壞了咱們的規矩!”
高飛的聲音冰冷的可怕,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濃濃的殺氣開始瘋狂的從他身上蔓延,這種既看不到也聽不到的殺氣,卻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豹子整個快速倒退,臉色也在一剎那間變得凝重了起來,直直的看着高飛:“你什麼意思?”
青龍小刀冷冷的指向了豹子:“別他麼跟老子裝孫子,來吧,誰能從這裡走出去,誰纔有說話的權利!”
話音落地,高飛沒有任何浮躁的動作,只是猛地一甩青龍小刀,當即向前飛奔而去,青龍小刀刺進了對方一人的胸前,就在那人剛剛反應過來時,高飛已經來到了他身前,青龍小刀帶着一道猩紅的血液飈射了出來,又是一刀插了進去,又抽了出來。
高飛前前後後的動作絕對不超過五秒,五秒的時間他就結束了對方一人的生命,一人倒下,雙方瞬間炸開了鍋。
高飛衝進了對方的人羣當中,鄧凱眼疾手快,經過這幾年的配合,他當即大喝一聲,率領着青龍幫的兄弟朝着人羣中衝了進去,有人手中拿着片刀,有的人拿着鋼管,遇到人就砍。
這種場面要多血腥就有血腥,要說這裡面的人沒有一個不是瘋子,幾乎敢來這裡的,手上多多少少都有幾條人命,殺人這種事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一種遊戲罷了。
高飛被人包圍,藍鳳凰的人一見到鮮血,雙眼頓時就紅了,這些亡命之徒沒一個好貨,個個都是掄起了片兒刀朝着高飛砍了過來。
高飛身子快速往旁邊一側,一彎腰,同時單手朝上一抓,剛好握住一人的手腕,用力一扭,那人手腕吃痛,不得不放開了手中的片兒刀。
而高飛則是一個過肩摔將其摔倒在地,一拳朝着他的面門砸了下去。
高飛一拳的力道並不小,這一拳下去,直接讓那人面目全非,直接昏死了過去。
這時,高飛背後猛地吃痛,一把片兒刀已經砍在了他的背後,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後背,劇烈的疼痛不禁讓高飛狂吼了一聲,青龍小刀握緊,瞬間轉身就朝着那人的脖子就刺了下去。
這一刀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將那人的脖子插了一個血窟窿,看樣子是活不成了。
背後的傷口火辣辣的疼,鮮血好不值錢的往外流着,但是高飛此刻可是管不了這傷口,活命要緊。
十幾把片兒刀向着高飛的面門砍來,當即之下由不得多想,抓起了之前被揍昏過去的那個傢伙就擋在了身前。
這人本來已經混了過去,但是十幾把砍刀砍在身上的一瞬間就被疼醒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片兒刀切開了他的肚子,內臟和腸子都被擠了出來,他就連最後的**都沒發出,就失去了知覺。
而高飛也趁着這個時候閃到了青龍幫這邊,來到鄧凱身旁,兩人背靠着背,再次迎面來到幾個藍鳳凰的人,不過這次的人數減少,高飛可是就輕鬆了不少。
青龍小刀就如同他的手臂一般,被他玩弄的出神入化,而隨着時間的增長,是在青龍小刀之下的人數也越來越多。
北風吹過,在這炎熱的夏天,吹在這些人身上確實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
慘白的月光將衆人的身影拉的老長,只是半個小時過去,之前五百多人,現在還站着的,僅僅不到二百人,而這些人,無一不是渾身是血,滿身傷痕。
高飛差不多是最嚴重的,他的整個身子都在不停的顫抖,渾身上下不只是血還是汗水,將衣服和發白的牛仔褲浸溼,大滴大滴的汗水混合着鮮血隨着高飛的下巴滑落在草地之上,上身的襯衣已經四分五裂,威風吹過,就將襯衣吹散,露出了黝黑黝黑的上身。
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掛滿了高飛的身子,鮮血已經讓他變成了一個血人,而一旁的鄧凱的情況和他差不多,只不過沒他這麼狼狽,起碼他沒有用性命來殺人。
看着高飛殺人的樣子,鄧凱心中真不是滋味兒,他知道高飛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如同一個瘋子一般,寧願敵損一千自損八百都要殺人,一個人,就是五百塊。
高飛沒有在乎自己的傷勢,拼了命了想要多拿一個五百。
當一個人有了目標時,就會有了動力,而高飛的目標,恐怕就是多拿一個五百吧。
可是高飛越這樣,鄧凱越是難受,他曾經派人找過瀟瀟的主治醫生,據說那是一種絕症,全世界都還沒有克服這種病毒的方法,所以說,高飛不論怎樣努力,都不會有結果的。
鄧凱實在是不忍心將這樣的結果告訴他,或許就這樣讓他心中充滿動力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吧。
“怎麼樣,還打麼?”高飛望着對方零零散散的人數,冷笑道。
此時的豹子已經渾身都是鮮血,無數道觸目驚心的傷痕看起來就像一朵朵鮮豔的花朵綻放的璀璨,他根本就使不出一點兒力氣,有氣無力的看着高飛說道:“沒想到你會這麼強!”
說完,還沒等高飛回答,他便掙扎着站起身,而後一把跪在了高飛面前,誠懇的說道:“飛哥,請讓我加入青龍幫!”
高飛冷然一笑,擡起一腳就踹在了豹子的胸膛,這一覺剛好踹中了他的傷口,下一刻豹子的臉便因爲劇痛而扭曲了起來。
高飛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說道:“滾吧,回去告訴你們老大,一年之內,藍鳳凰這個大幫會將會在凱豐市除名。”
突然,高飛的表情就凝固了,他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是的,就在那剎那之間,豹子趁着高飛放鬆警惕,竟然飛快的將一把十三寸片兒刀從他的後背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