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蘿姑娘……”
這時,蕭景元感覺到,事情或許沒那麼簡單,當下直接問道:“既然我們有合作的意向,那麼幹脆開誠佈公吧。”
“那些山魈……是不是非常麻煩?”
蕭景元皺眉道:“以我們的實力,也對付不了嗎?”
“你們是什麼實力,我根本不清楚,誰知道你們是否對付得了?”
女蘿水眸流轉,忽閃淡淡的光芒,有幾分清冷之意:“只是,那些山魈,的確不好殺。或者說,你殺了那些山魈,有可能……”
“女蘿!”
冷不防,黎火高聲一叫,好像在提示什麼。
蕭景元等人心中一動,愈發的覺得,這事肯定另有隱情。
“怎麼?”
適時,女蘿清冷的面容上,有幾分譏笑:“哥哥,這兩年來,一直叫嚷着,要報仇雪恨的人,不是你麼?爲什麼,事到臨頭,又退縮了?”
“我不是退縮……”
黎火漲紅了臉,粗喘鼻息道:“只不過,你可以肯定,他們能信?”
“……至少,比你可靠。”
女蘿淡聲道:“兩年了,你一直猶豫不決,根本沒有勇氣,寧爲玉碎,不作瓦全。父親當年,把位置傳給你,真是瞎了眼。”
“恐怕,他死了也不知道,他最器重的兒子,竟然沒有一點血性,連爲他報仇的心思都沒有……”
“嘭!”
黎火拍案而起,怒吼道:“女蘿,不用你來激將……而且,你更不懂,我作爲山寨的頭目,要爲族人考慮,幾千條人命,怎麼能草率決定?”
“是嗎?”
女蘿神色淡漠:“族人的後路,不是早安排好了嗎。只要你一聲令下,全部的人都可以轉移到四方城。”
“想必,城中的官員,也很樂意看到,有山寨部落主動歸隊。這是送上門的政績,他們絕對不會拒絕。”
女蘿眸光似水,直指人心:“現在最大的問題,恐怕在於,你是不是捨得,放下手中的權勢?”
“我……”
黎火臉色變幻,有幾分倉皇:“其實,我……是在擔心,歸附之後,族人受了欺負,又該怎麼辦?
“你當我們的族人,那是中原那些,被豢養了幾千年,失去了血勇的溫順羔羊麼?他們受到欺負了,難道不懂得反抗?”
女蘿恥笑道:“四方城的官員,可不像你一樣笨。要是歸附的山民,突然叛亂了,朝廷問責起來,那麼第一個掉腦袋的,就是他們……”
“我不是讓你調查清楚了麼,這麼多年以來,但凡有歸附部落山民,都被安置得好好的,以便樹立榜樣。”
女蘿輕哼道:“真有屠戮一空的,那是貪得無厭,自己作死,怨不了別人。所以,這後路絕對沒問題,可以讓族人高枕無憂。”
“反倒是你……”
女蘿冷笑道:“怕是坐慣了頭目的位置,一呼千諾,已經捨不得退下來了,估計你已經忘記了,你在盤王座下許下的諾言,一天不爲父報仇,你這個頭目只是暫代,得不到盤王的眷顧。”
“這個……”
黎火神色慌張,額頭汗出漿涌。
“兩年了,你的修爲,沒有半點進步。”
女蘿言辭如刀,鋒芒畢露:“其中的原因,不值得你自己反思嗎?”
“撲通!”
黎火腳軟,臉色灰白,直接跪了。
“看來,你是想明白了。”
女蘿冷笑道:“你心思不純,辦不到當初的承認,盤王不承認你,剝奪了你的祭司資格,不願意賜予你無上法力……”
“……不要說了!”
黎火瑟瑟發抖,捂住耳朵叫道:“事實不是這樣的……”
“真不是麼?”
女蘿目光清冷,有幾分失望之色:“我的哥哥啊,你覺得修煉了通靈術的我,難道察覺不出,你真實的想法嗎?”
“你在害怕,不僅是害怕山魈,更害怕山魈背後的那個人……”
“啊!”
瞬時,默默看戲的衆人,眉目一跳,終於明白了真相。
他們腦海之中,把幾根斷線,銜接在了一起,靈光一閃,也算是撥雲見日,恍然大悟,豁然開朗。
“那些山魈,不是野生的……有人在背後驅使。”
呂厚忍不住說道:“幕後之人,非常厲害,你不是對手?”
“兩年前,我確實不是對手。”
女蘿抱起了文狸,清澈的水眸中透出森冷之光:“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我的父親,還有許多族人,無辜喪命。”
“但是到了今天,也該是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說話之間,女蘿眸光一轉,看向了幾人:“你們現在知道了真相,還願意插手這件事情麼?”
“當然……”
呂厚沒有半點猶豫,不過也有幾分好奇:“只是,我們需要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還有真相。”
“比如說,你父親與族人,爲什麼死在那人手上?”
呂厚遲疑了下,緩緩說道:“事情是不是與,山魈盤踞的山谷之中……那條靈脈有關……”
“你怎麼知道……”
女蘿的眸光,一瞬間變得十分尖銳,在她腳下的赤豹,更是察覺到了主人的殺機,立即炸毛而起。
“吼!”
赤豹咆哮,全身的皮毛,就好像短針似的,一根根豎立挺直。一股威猛兇惡的氣勢,就在空中瀰漫。
只不過,在場衆人,直接把它忽略了,沒人拿正眼看它。
空氣沉悶,有幾分壓抑。
“你不要誤會……”
須臾,呂厚纔開口,淡笑道:“你忘記了,兩年前,我就去探查過那個山谷,不僅發現了山魈數量多,我一個人解決不了,更感覺到在山谷之中,有詭異的氣息在盤旋。”
“當時,我沒敢深入其中,反而知難而退,偷偷跑了。事後,我才反應過來,山魈再兇惡,本質上也是精怪之流。”
呂厚分析道:“能讓這些多的山魈,羣居在一起,可能性不少。其中最大的可能,卻是在山谷之中,蘊藏了一條靈脈。”
“所以……”
女蘿冷聲道:“你們說的,尋找金蛛,只是藉口。真正的目標,就是山谷中的那條靈脈囉?”
她的臉色沉凝,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象。
就好像,劍拔弩張,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