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陽州城附近植被茂密的山羣,有山丘,也有高達數百丈的險峻的山峰。這片山羣有着不少野獸棲息,不少山峰霧氣漂浮不定,再加上風景秀麗、鳥語花香,整個山羣遠看美如仙境。
其中有座山峰高達兩千多丈,怪石嶙峋,從山腳至山腰都長滿了相對於其他山峰更加高大的樹木與茂密的植被,山腹至山頂白霧繚繞,有更多危險的野獸棲息在這裡。這座山整體上看像直立的巨猿,因此被當地人稱爲魔猿山。
在魔猿山南方三十里外,有一個方圓幾裡的盆地。這裡有數百座泥牆瓦房,形成一個小山村。此時正處中午,太陽高照,天空湛藍如洗。村中少有人走動、幹活,不少村戶的煙囪升起了濃煙。
村子的東面有一個山口,從這個山口沿着曲折而有寬闊的山路便可到達最近的縣城陽州城。
村子西南幾裡外一個植被茂密的小山丘上有一匹大黃馬大口大口地吃着地上的肥草,還一邊打着鼻響,馬尾甩來甩去,附近的幾隻山鹿不敢靠近。馬幾丈外有一塊方形大石頭,石頭上坐着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和一個十二歲的少女。
男孩穿着粗布短白衫短黑褲,露出有些健壯的四肢,一頭短黑髮,臉龐清秀,名叫張傑;女孩身穿一件繡有花的長青裙,腳穿一雙繡花鞋,秀髮直披至雙肩,頭上插着一枝帶葉的牡丹花,雙手纖細白嫩,臉蛋白皙美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忍人喜愛,名叫張馨兒,與張傑是兄妹關係。
其實張馨兒是是張傑七歲那年與父親到陽州城集市賣魚市看見她蹲坐在街道旁孤苦無依領養的,並不是親兄妹關係。兄妹倆面對美麗的山景,有說有笑。
“……那個兔子大師又考問豬小弟了:‘一隻渾身褐色、皮膚皺巴巴破了會出牛奶的的怪物,嘴巴張得很大,口水滴嗒滴嗒地流,一跳一躍、不顧他人嘲笑地追着天空一隻會飛的大肥鳥,這種情形用一句話形容叫什麼?’豬小弟聽了後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用手摸着頭上的幾個大泡,一臉的傻笑,根本沒怎麼考慮便回答:‘老師,這次老豬肯定能答對,叫‘怪物追食大肥鳥,屁屁顛顛惹人笑’!’兔子大師聽完後氣得臉都綠了,用手中的戒尺狠狠得敲在豬小弟的頭上,同時厲聲斥道:‘那叫‘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以前都教過多少遍了,你這豬腦怎麼就什麼都不記得呢!?造孽啊、造孽啊!我怎麼就有這樣的一個學生!’豬小弟鼻青臉腫,頭上多了一個大包,轉樂爲悲,淚眼婆娑,對着天空無聲地控訴老師對學生的虐待,同時感慨豬的一生……”
“嘎吱!嘎吱!”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傳來兩聲樹枝被壓斷的聲響,使得張傑停止了展現自己豐富想象力的行爲,也讓少女那銀鈴般的笑聲戛然而止。接着“撲嗵”一聲似某一重量極的東西掉在地上。
“哥,怎麼回事?”這個聲響不禁讓張馨兒想到某種猙獰的怪獸壓斷樹枝跳下來,即便沒見過想起來也會讓身爲少女的自己害怕,緊張的聲音便體現了內心的情形。
“別害怕,哥去看看。”張傑作也變得一臉的正經,用右手輕輕地拍了拍妹妹的右肩,隨即站起身來在她的目光下輕輕地往聲源走去,年輕的臉龐上表露出了一絲的緊張與小心。
張傑來到那棵樹的附近,撥開茂盛的草叢,發現那棵樹底下躺着一個不動彈的老人而不是讓人害怕的兇狠的野獸後,提着的心才放了下來。之前附近百丈並沒有人啊,爲什麼會有人突然從樹上掉了下來?張傑帶着疑惑,揀起一塊很小的石子扔到老人的身上,確定老人沒有動靜後才走向老人。
張傑來到老人身邊,仔細地打量着老人。老人六旬左右,一身黑袍,腳穿一雙黑色的長布鞋,左肩的衣服上會有兩朵白雲,右肩上的衣服已經破爛,露出一個長達一寸的傷口,鮮血淋淋,將周圍三尺範圍染成一片血紅;老人頭髮花白相間,用一根木簪束着,面容有着三縷長髯,給人一種溫和慈祥的感覺,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只不過嘴角還流着鮮血。
張傑將自己的兩根手指放在老人鼻孔下,發現老人呼吸均勻。
張傑自然不會不管老人的生死,將他背起來,讓他的兩隻手從雙肩搭落在自己的前面,快速往黃馬走去,同時朝張馨兒方向喊道:“只是一位老爺爺從樹上掉下來昏迷不醒了。”
那匹黃馬便是張傑父親在張傑六歲的時候賣魚買的,這些年家裡的魚運到集市去賣還得由它代勞,一家人對它無比地看重。
張傑揹着老人來到馬旁,老人並不瘦弱矮小的身子壓在他的身體上也使得張傑有些累。
此時張傑的後背的衣服已滿是鮮血,讓已快速來到身旁的張馨兒心裡一陣觸動。
看到老人悽慘的樣子,張馨兒好一陣同情,對他的突然出現也感到詫異,俏臉面向張傑,有些好奇地問道:“哥哥,這位老爺爺是誰啊?爲什麼他會在這裡?而且傷得這麼重?”
張傑將老人放在馬鞍上,讓馬駝着老人,之後面向張馨兒,打了個風趣,嘿嘿笑道:“這可是傳說中的無所不能的仙人!救了他可是有好報的!”
張馨兒雙手叉腰,撅着小嘴,嬌斥道:“哥哥騙人!仙人哪會傷得這般悽慘的!”
看到妹妹那可愛的模樣,張傑嚴肅道:“對於他突然從樹上掉下來我也感到奇怪,我也不認識他。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總不能把一個老人家丟在這裡不管。咱們把他帶回去治療吧。”
說完,張傑便轉身騎上馬去了,再把滿是鮮血的衣服脫掉放進馬鞍上的一個布袋裡,同時取出一塊乾淨的布將身上的血擦乾淨,露出曬黑而又有些健壯的上身。
張傑向張馨兒伸出自己的左手,微笑道:“妹妹,咱們現在回家!”
張馨兒也知道救人爲重,也不遲疑,伴隨“哦”的一聲,將自己的柔若無骨的小手放在張傑的手掌裡被張傑拉上馬坐在他的後面後,張傑便騎着馬往家趕了。
一路上張馨兒用小手緊緊地摟住張傑的腰,雖然張傑的後背還殘留些血腥味,但是她還是把臉蛋貼在張傑的後背上,閉着眼睛,臉上帶着甜甜的微笑。在她看來,張傑能爲他撐起一片天;與張傑在一起,能讓她不憶及過去痛苦的事情,也能開開心心地度過自己的每一天。
其實,她的本名不叫張馨兒,她原本姓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