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老祖逃得飛快,他肉身自爆所化血霧被飛龍上人一爪震碎,但是飛龍上人被那套甲冑上的仙術禁制牽制了一下,黑風老祖的元嬰就幾乎是擦着飛龍上人的指尖飛了出去。
殷血歌向後一招手,一道血光衝出,將黑風老祖的元嬰捲了過去。
丹田血海中,黑風老祖的元嬰沉浸在粘稠的血漿內,沒多少時間他的元嬰就整個變成了刺目的血色。黑風老祖元嬰的雙眸中也透出了極度狂熱,近乎野獸一樣的目光——他同樣被轉化爲血海鬼卒,無非他依舊保留了自己的記憶而已。
“你們膽敢陷害老子。”飛龍上人怒吼一聲,他雙臂一震,龐大的肉體力量宛如天崩一樣發出,但是他身上的甲冑內射出絲絲幽光,一陣陣鏗鏘巨響,甲冑紋絲不動,依舊死死地禁錮住了他的身體。
四周突然有薄薄的霧氣衝出,那些飛龍上人帶來的元嬰高手被黑風老祖的自爆炸得焦頭爛額,他們根本沒注意到這些霧氣的出現。就見到他們的身體和那霧氣一接觸,就立刻被青丘炎預先佈置在這裡的小週天璇璣挪移陣給送了出去。
眼看着自己的下屬被陣法禁制紛紛送得不知去向,飛龍上人不由得驚叫連連:“怎麼可能,你們的陣法禁制,是怎麼瞞過老子的神識的?”
高空中一團金光閃了閃,大羅金風蟬發出一聲清脆的秋蟬鳴叫聲,絲絲縷縷的金光向着四周擴散開來,將這一片山林遮擋得結結實實。不要說飛龍上人區區一個元神境的修士,就算是普通的天仙甚至是金仙都別想看破大羅金風蟬掩護下的行跡。
四面八方的山林中,飛龍上人麾下的元嬰修士紛紛出現。但是他們還沒看清自己所處的方向,四面八方都有道道陣法閃光出現。各種禁制大陣將各色負面狀態加持在這些元嬰修士身上,憑空將他們的實力削弱了三成以上。
與此同時,殷血歌這些日子收服的元嬰高手兩三人組隊的向着這些實力大減的元嬰修士衝了過去。殷血歌麾下的元嬰修士胸口都有一枚閃耀的玉符若隱若現,這是青丘炎親手製作的通行靈符,在他佈置的陣法中。只要懸掛了這枚玉符,所有的負面狀態都無法傷害到佩戴者。
眨眼間半空中就只剩下了飛龍上人孤零零的一個人,他身上的甲冑閃耀着淡淡的光輝,沉重的壓力逼得他一尺一尺的向地面落下。他怒吼連連,但是怎麼都無法掙脫那套甲冑的禁錮。
一道白光從遠處山林中射來,這條白光長有千米,宛如一條靈動的長蛇,迅速的在飛龍上人的身上纏繞了數十圈,將他捆得和糉子一般。飛龍上人只覺渾身經絡驟然凝滯,他體內的真元再也無法調動絲毫。
單純憑藉肉體力量無法再空中立足。飛龍上人驚怒交加的咆哮了一聲。就好像一塊石頭一樣急速的向地面落下。
虛空中青紅二色的雷雲閃爍。血鸚鵡的那座九天十地屠神戮仙瀝血魔雷陣悄然發動,這裡是仙絕之地,四周幽冥之氣極其濃郁,這座來自幽冥界的大陣急速吞噬着四周的幽冥之氣。虛空中那頭巨大的天鬼虛影可比當日誅殺火牛王的時候強大了一倍有餘。
“你們也想殺我?”一頭栽倒在地上,飛龍上人怒吼連連:“老子是殺不死的。”
話音未落,盻珞就拎着青丘炎的本命仙器皝尨錘從一片雷雲中衝了出來:“師父說,你是個大混蛋。”
‘呼’的一聲巨響,單純自身重量就超過百萬斤的仙器皝尨錘在盻珞怪力的驅動下,宛如從高空墜落的流星,帶着一道刺目的火光砸在了飛龍上人的面孔上。
青丘炎正在控制四周大量的陣勢無法分心,他此刻也沒有足夠的力量驅動皝尨錘。但是這畢竟是仙器,單純他的重量就足夠壓死一個實力普通的元嬰修士。在盻珞如此怪力的驅動下。皝尨錘給了飛龍上人極其慘重的打擊——飛龍上人滿面噴血,他的面孔整個貼在了錘頭上。
這一擊,飛龍上人的臉被砸得平整如鏡,如果不是他的皮膚有點粗糙的話,這張臉都能當鏡子使了。
“小賤人!”飛龍上人平板的臉上裂開一條血口子。他嘶聲怒吼着。
“大混蛋。”盻珞清脆的叫嚷了一聲,然後做了一件讓殷血歌瞠目結舌,讓青丘炎差點沒吐血的事情——她飛起一腳,狠狠的一腳踢在了飛龍上人的胯下。
隔着好幾裡地,殷血歌和青丘炎都聽到了飛龍上人胯下宛如雷鳴的巨響。‘砰砰’兩聲炸裂聲清晰入耳,殷血歌下意識的加緊了雙腿,而青丘炎則是呆呆的指着自己的女兒,腦子裡一陣陣的眩暈。
“果然是機靈聰穎,可造之材。”血鸚鵡懸浮在魔雷大陣上空,欣然的看着盻珞這乾淨利落,直把飛龍上人踹得飛起來的一腳:“鳥爺可沒做什麼,只是給這小丫頭說,小姑娘總得學幾招防身術……看起來效果不錯。”
飛龍上人痛得眼前一片片的發黑,就算他是元神境的修士,就算他修煉懸空寺功德院賞賜的佛門金剛護法神通已經到了肉身堅硬如鐵的程度,面對盻珞的怪力,他的下身依舊被踹成了一團漿糊。
而任何一個雄性生物,他的要害無非就是那一塊兒罷了。
飛龍上人堂堂元神境的大能,硬是被盻珞的這一腳踹得差點沒痛死過去,兩行血淚從他眼角噴出,飛龍上人痛得差點要嘶聲痛哭起來。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膀胱和腸子都在抽搐,好像有無數柄小刀在自己的內臟中亂攪,他痛得渾身肢體都麻痹了。
盻珞望了一眼被自己踢得重新飛上天空的飛龍上人,用力的擦了擦鼻子。她想起了殷血歌對自己的交代,一擊成功後,她當即向後一退,直接退進了雷雲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高空中天鬼掌心的魔雷已經凝聚成功,魔雷無聲無息的融入了飛龍上人的身體,迅速的破壞起他的五臟六腑和周身經絡。飛龍上人的身體劇烈的抽搐着,腦袋、下身和體內的劇痛讓他嘶聲尖叫起來,他只覺得自己好似身處地獄。這種折磨讓他恨不得自己能夠當即死去。
“你們到底是誰?老子何曾得罪過你們?不是黑風老祖,他沒這麼大的手筆。”飛龍上人嘶聲哀嚎着。
殷血歌站在魔雷陣外,靜靜的看着一顆又一顆的魔雷不斷落下,打得飛龍上人渾身連連抽搐。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淡然說道:“我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的確沒得罪我們,但是找你的麻煩,需要藉口,需要理由麼?”
微微頓了頓,殷血歌很燦爛的笑起來:“你非要一個藉口的話。我們可以給你一個藉口——替天行道!”
“飛龍上人。你罪孽深重。罪惡滔天,實在是罄竹難書,今日我等替天行道,滅你元神。抽你精血,奪你基業,搶光你的錢,玩你的女人,我們這是功德無量的好事。”血鸚鵡興奮的大吼着:“替天行道,功德無量。狗-日的,用這種口號打家劫舍,爽!”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飛龍上人的生命力顯然超出了殷血歌他們的預估。而血鸚鵡和青丘炎如今能夠催動的大陣威力也是太弱了一些。雖然耗費了無窮無盡的心機,花費了巨大的代價佈下了這麼一個必殺之局,殷血歌他們依舊耗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把飛龍上人的所有力量全部耗盡。
奄奄一息的飛龍上人躺在地上,捆仙索依舊死死地捆着他的身體。他想要自爆元神都做不到。
艱難的喘着氣,飛龍上人呆呆的看着雷雲瀰漫的天空。過了好久好久,他纔有氣無力的哼哼了一聲:“老子這輩子,還沒活夠啊。上個月搶回去的那幾個娘們,老子還沒玩膩呢。”
殷血歌站在飛龍上人身邊,看着他那張扁平如紙的面孔,冷笑了一聲。如此兇殘之人,對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絲毫沒有心理壓力的吧?
湊到了飛龍上人面前,殷血歌淡然道:“那,你就魂飛魄散吧。你的全部修爲,我就不客氣了。”
識海中,血海浮屠經所化的那一汪血池輕輕的搖晃起來,一個小小的漩渦在血池中悄然出現。一篇奪取他人元神,抽取強大的元神之力補充自身,在突破金丹境轉化元嬰時,儘可能的讓自己元嬰得到最大益處的邪異法門化爲數百個清晰的血色大字,在血池中凝聚了出來。
這就是殷血歌對付飛龍上人的最主要的原因,他要藉助飛龍上人強悍絕倫的修爲,給自己打下堅定的基礎。
看着面容猙獰的飛龍上人,殷血歌有點不快的嘆了一口氣:“真夠醜的,放在殷族莊園裡,你這種面相只能丟去最下等的血奴當中清掃糞坑,你的血根本沒資格上餐桌啊。”
用血妖一族特有的嚴苛的審美觀吐槽了一句,殷血歌將自己的雙眼湊到了飛龍上人的眼眸前。一絲絲血色幽光在他的雙眸中急速流轉起來,眨眼間就變成了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識海中的血池急速旋轉着,同樣變成了一個細小的漩渦。但是這詭異的漩渦卻有着極可怕的吞噬力,飛龍上人的元神發出淒厲的哀鳴聲,他的元神之力化爲肉眼可見的淡淡金光,一絲一縷的從殷血歌的雙眸中飛進了他的識海。
這就是血海浮屠經給予殷血歌的又一項神通‘噬魂血眸’,只要他的雙眼和其他的修士對上,就有可能吞噬對方的元神。當然現在殷血歌自身修爲低,實力差,這門神通還不是很厲害,想要對付飛龍上人,都要將他折磨得奄奄一息,讓他再無反抗之力才能下手。
等他未來修煉得強大了,元神之力也足夠強橫了,隔着數百數千裡,只要遠遠的瞪一眼對方的雙眼,就能直接將對方元神遙空吞噬過來。到了那時候,噬魂血眸可就異常可怕了。
絲絲縷縷的元神之力被血池吞噬,隨後化爲血色的霧氣靜靜的滲入了本命血蓮子中。
本命血蓮子內那一個和殷血歌生得一模一樣的細微人影逐漸的清晰起來,而且體型也在慢慢的變大。這個人影膨脹起來,連帶着血蓮子也都迅速的膨脹開。四周血海不斷的放出淡淡的血氣滋養血蓮子,讓血蓮子越發的光芒萬丈。
飛龍上人的元神極其強橫,單純從神識強度上而言,最弱的元神境修士都堪比一百個元嬰境的修士,而最弱的元嬰境修士。起碼也堪比十個以上的金丹境。
也就是說,飛龍上人的神識之力,起碼是殷血歌的千倍以上。隨着飛龍上人的元神之力不斷被他吞噬,殷血歌只覺自己越發的耳聰目明,就連思維的速度都變得靈動圓潤以及快速了許多。
“邪魔之徒,爾等,邪魔。”飛龍上人奄奄一息的哀嚎着,這也是他最後能做的事情。通過雙眼就能奪取其他修士的元神,這種行徑絕對不是什麼名門正教的修士做得出來的。
不屑的張開本命蝠翼,周身血炎翻滾的殷血歌淡然道:“我是妖孽。不是邪魔。”
一天之後。飛龍上人龐大的元神整個被殷血歌消化。他的元神中所有的記憶都被徹底消滅。從此世間再無飛龍上人,他再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不,他還留下了一具肉體,而且血液依舊滾燙而鮮美。
尖銳的犬牙艱難的刺進飛龍上人的頸部動脈。殷血歌吞噬着飛龍上人的精血,他自身的氣血也劇烈的翻滾起來。丹田中的血海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一層無形的屏障被掙開了。
本命血蓮子放出萬丈血光,血海浮屠經所化的血池內涌出大量的信息傳進血蓮子中。殷血歌的雙眸中無數妖異的大道痕跡急速閃過,一道玄而又玄、不可名狀、卻飽含天地威嚴,無比輝煌莊嚴的大道氣息悄然在殷血歌身上一閃而逝。
青丘炎靜靜的站在殷血歌身邊,當他看到殷血歌抽取飛龍上人元神的時候,他很是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仙界有無數奪取他人元神、精血的邪魔功法,但是這些功法最重都會因爲根基不穩。並不會有太大的發展前途。
就算是以吞噬精血著稱的血妖一族,他們當中真正的大能者,他們也不會用吞噬精血提升修爲的法子,他們吸血,更多的是作爲一種日常食物。而不是提升實力的靈藥。
所以殷血歌這麼做,在家學淵博、見多識廣的青丘炎看來是落了下乘。
但是此刻殷血歌身上那一閃而過的,讓青丘炎下意識的聯想到了中央仙域無窮無盡的仙人大陸以及無邊星空的大道氣息,卻讓青丘炎突然驚醒——一個能夠將大羅道藏隨意送人的少年,他自身修煉的功法,怎麼可能是那種簡單的奪取人精血和元神,快速提升修爲的垃圾法門?
“這世上,莫非還有我青丘家都不知曉的血妖傳承麼?”青丘炎有點傻眼了,血妖一族在仙界建立了規模巨大的血曌仙朝,而歷任血曌仙朝的宰相有一半出身青丘家,所以青丘家對血妖一族的各方老祖、諸多大能傳承都是一清二楚,沒聽說有和殷血歌相似的功法流傳啊。
“或許,這是盻珞的造化。”青丘炎微微一笑,看向了自己女兒。
金丹巔峰時,就能誅殺一元神大能,並且得到他的全部精血來幫助自己突破。如果是血曌仙朝的那些世家公子到也就算了,但是殷血歌分明只是一個流落在外的小小血妖,能有這樣的造化,這氣運可就驚人了。
突然間,一股澎湃的氣息從殷血歌體內擴散開,殷血歌一躍而起,他張開雙手,本命蝠翼向着兩側極限張開。一波波血炎從他越來越大的蝠翼中涌出,他的本命蝠翼變得好似紅寶石一樣晶瑩剔透,漸漸地翼展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三十米!
殷血歌自己不過是尋常十七八歲少年的身高,但是他的翼展卻有三十米開外。如此懸殊的對比,反而讓他周身充滿了一種妖異、邪惡的絕世華美。
盻珞就呆呆的看着那一對兒散發出淡淡血光的本命蝠翼,驚喜得連連拍手:“好漂亮的翅膀,爹得,盻珞也能長出翅膀來麼?”
青丘炎正吃驚於殷血歌這一對兒與衆不同的翅膀,猛不丁的聽到盻珞的話,他差點一腦袋栽倒在地。
盻珞是青丘炎和人類女子所生的女兒,這已經夠讓他頭痛了。如果盻珞還帶着一對兒本命蝠翼返回青丘家,青丘炎都能想象自己的下場——起碼一萬皮鞭的家法是絕對逃不過去的,他的屁股都要被抽成血葫蘆。
殷血歌睜開雙眼,雙眸通紅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的眉心一道血光衝出,一尊高有三尺六寸通體血光纏繞的元嬰從血光中衝出,自由自在的在殷血歌身邊走來走去。
青丘炎的大牙都差點沒嚇掉了,剛剛凝結的元嬰,居然就能離體行走!
三尺六寸的元嬰,如此巨型的元嬰,分明是神遊境的修士才能擁有的,而且元嬰離體,這也是神遊境的修士最大的特徵!這怪胎,這小怪物,他修煉的到底是什麼恐怖道藏,這完全顛覆了修煉界的常規。
高空中一片雷雲悄然凝結,青丘炎急促的叫嚷了起來:“血歌道友,小心雷劫。元嬰雷劫,可是不好……”
話音未落,青丘炎就閉上了嘴。
他呆滯的看着天空的劫雲,爲什麼這劫雲就這麼慢慢的消散了?
殷血歌笑着向青丘炎點了點頭,自己元嬰重新回到了體內,他凝神內視,不由得爲自己體內的巨大變化給嚇了一大跳。
ps:
嗯,不許說殷血歌實力提升太快。。。
血妖一族的特徵就是這樣,血海浮屠經就是這樣子,殺戮而成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