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起牀艱難時期
五個多月前,因爲苗天傑的收益,某些街頭無賴的一悶棍,砸暈了陰雪歌,卻又砸醒了他。
如果是被砸暈前的陰雪歌,遠離故土,會是一件傷心憔悴的事情。
但是對於被砸星的他而言,遠離渭南,這只是一個新的起點,是他在這個世界微不足道的第一步。
揮揮袖子,向着渭南古城的方向揮了揮手,陰雪歌轉過身,走向了船頭像的方向。
渭南古城在後方,已經去得遠了。
飛舟在一路向北,向着北方疾馳。
他的前途,他的希望,以及更多人寄託在他身上的期望,都在飛舟前進的方向。
他走過南宮南等執事的身邊,聽到了幾位執事的交談。
“昆吾國朝皇城內的大傳送陣已經佈置完成。”
“因爲邪魔遺蹟的存在,因爲邪魔餘孽和逆法邪魔的出現,現在昆吾國朝已經被列入重點監察名單。”
“短短數月內,能夠將一座大傳送陣佈置完成,長老們也是下了大工夫。”
“這樣我們也方便許多,以後不需要借道昆吾國朝的鄰國,我們可以直抵此處。”
一位執事突然感慨了起來。
“區區三品國朝,這次算他們幸運。有了大傳送陣,昆吾國朝的發展,勢必一日千里。”
一衆執事紛紛點頭,就連陰雪歌都會意的微微一笑。
昆吾國朝偏處極細之地。國朝的西方,和西部蠻荒疆土接壤,那是一片蘊藏了無窮風險、無窮機遇的原始世界。
這些年來,有越來越多的人進入西疆探險、擴土,力求爲自己、爲家族開闢一方新的基業,甚至有強勢的大家族圖謀在西疆圈佔足夠的領土,建立一個新的國朝。
這種行爲,是得到了各大國朝乃至律宗極大支持的。
昆吾國朝以前只是一個小小三品國朝,在國朝一級勢力中只是最弱小的存在。
而大傳送陣這種東西,唯有律宗纔有資格建造。其他任何國朝、世家。膽敢架設大傳送陣,那都是罪誅九族的大罪名。
往年,只有昆吾國朝東部的霄輿國朝皇城,才建立了一座大傳送陣。霄輿國朝也就藉着那一座大傳送陣。成爲衆多國朝、大勢力往來西疆的停歇。藉助西疆開發的浪潮。霄輿國朝從往來過境的大勢力手上。得到了極大的利益。
現在昆吾國朝也建立了一座大傳送陣,昆吾國朝的皇城距離西疆還如此近,未來可想而知。更多的大勢力會借道昆吾國朝,以昆吾國朝爲跳板進入西疆。
如此一來,昆吾國朝的發展就指日可期。
“也不由得長老們不看重此處。那上古邪魔餘孽也就罷了,居然還有逆法邪魔出現。”
“嘿,那小丫頭一對爪子可真夠硬朗,我們聯手,居然還差點被她給得手了。”
“幸好有幾位長老出手,不然這次我們非要弄個灰頭灰臉。”
從南宮南他們的交流中,陰雪歌也得知,解脫禪院並沒有被廢棄,反而是由律宗專門的部門,將四絕嶺存在上古邪魔遺蹟的事情向整個元陸世界散播了開去。
可想而知,未來若干年內,都會有無數和上古邪魔有關的倒黴蛋闖入解脫禪院。
而律宗這幾個月,已經在四絕嶺周邊佈下了可怕的絕殺陷阱,只要有人膽敢靠近解脫禪院,就會受到律宗無情的誅殺。
爲了增強解脫禪院對某些人的誘惑力,律宗甚至自行向禪院遺蹟內填充了若干的重寶,每一樣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足以讓某些藏在暗地裡的邪魔餘孽出手。
四個月前,那十幾個和律宗長老發生衝突的邪魔餘孽,已經被律宗所屬全部斬殺。
而那個差點殺死陰雪歌的逆法者少女,則是被律宗長老重傷後,藉助那奇特的戰車逃遁。律宗長老們追殺不及,居然硬是被那少女給逃開了。
這幾個月來,南宮南他們一方面是在探索解脫禪院,破解禪院內的重重禁制,探索裡面的奧秘;同時也是在佈置陷阱,將四絕嶺整個營造成了一個絕殺的恐怖地域;最後他們也是在周邊數十萬裡內,窮搜那少女的下落。
因爲以那少女被重創的程度來看,她是難以逃出太遠的。
也就是律宗派出了大量人手,接替了南宮南手上的活計,他要去律宗山門接掌新的五品執事的職銜。所以他返回律宗山門,順便帶陰雪歌拜入內門。
因爲討論的話題,都是過去幾個月的一些閒雜事情,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機密。
所以南宮南他們交流的時候,也都沒有任何的掩飾,就是這麼用尋常的口氣說話。他們元氣充沛,聲音也傳出了老遠,起碼甲板上的人都聽清了他們的話。
趴在船頭像上,正好奇的東張西望的青蓏,突然指着右前方一片突然散開的白雲大叫了起來。
“噫?戰車?那種沒有輪子的戰車麼?”
“少爺,你看,那沒有輪子的戰車,還會打雷!”
陰雪歌渾身汗毛直豎,沒有輪子的會打雷的戰車?
他本能的就聯想到了那天夜裡,他追殺赫伯家族人,碰到的那個駕馭戰車的逆法者少女。
腳下青色的狂風乍起,四個月的苦修,亂風步已經有了小成。陰風起處,陰雪歌帶起一片青色身影,一個閃身到了青蓏身邊,一把抓起她的脖子,另外一隻手拉住她的腰帶,隨後身體向後急退。
一道狂雷轟在了飛舟的船首像上,飛舟表面有奪目的光芒噴射。和水缸粗細的紫色狂雷撞在一起。
一聲巨響,巨大的飛舟瘋狂的顫抖着,甲板上陰雪歌和他隨行的幾個人全都站不住腳倒在了地上。
唯有那些律宗弟子修爲雄厚,他們起碼都是騰雲駕霧、呵氣成雷的修爲,他們穩穩的站在甲板上,已經飛快的做出了應對的手段。
也不知道飛舟的主控艙室做了什麼手腳,飛舟船舷兩側突然有數百塊厚重的牆盾翻了出來。
這些牆盾厚三尺、寬兩丈,高三丈以上,牆盾拼湊在一起,繞着飛舟組成了一座厚重的城牆。將所有人護在了後面。牆盾上密密麻麻的盡是複雜的法陣。一眼望去蠕動閃光的法陣讓人雙眼刺痛。
連續數十道狂雷轟下,牆盾上流光四射,狂雷打得牆盾火光四濺,一片一片的流光不斷崩解。
‘咔擦’聲中。這種防禦力驚人的牆盾一塊又一塊的崩解。南宮南等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飛舟上的牆盾。是飛舟最強的防禦手段,以他們呵氣成雷的修爲,就算是一百個他們聯手攻打三天三夜。也不可能攻破任何一塊牆盾。
但是來襲的敵人居然如此強橫,一人之力就在短短几個彈指的時間內,攻破了三十幾塊牆盾的防禦,這等勢力有點太驚人了。
一輛和那天夜裡的逆法者少女駕馭的戰車造型相似,但是有十二頭奇異的坐騎拉拽,體積大了數倍,車廂內站着十幾尊銀色傀儡的戰車呼嘯而來。
一名通體金色的壯漢站在戰車上,通體雷光四射。他身披金甲,臉上戴着金色面甲,身材高大足足有一丈開外,左手握着一柄電光纏繞的三叉戟,右手緊握着一柄雷霆陣陣的戰錘。
戰車呼嘯而來,狠狠撞在了飛舟上。
巨大的飛舟一震,上百塊牆盾同時炸開。
四射的碎片在甲板上呼嘯亂射,陰雪歌一把抱住青蓏,蜷縮在了甲板上。
白玉子‘哧溜’一下鑽進了陰雪歌的袖子,罵罵咧咧的問候着金甲人的祖先。
陰飛劫等人也都趴在了甲板上不敢動彈,唯獨陰飛飛嘶聲慘嚎起來。
陰雪歌嚇得回頭望了一眼,然後直氣得咬牙。
這個傢伙服用清淨蓮華的蓮子後,體型越發的肥碩圓潤,他不趴在地上還好,趴在地上後,他屁股的高度居然比他站在地上的頭頂還要高出一截。
七八塊牆盾的碎片呼嘯着從他屁股上掠過,大塊白花花的肥肉被碎片削走,鮮血四濺。
這傢伙這些日子在陰雪歌家裡好吃好喝,吃的喝的都是陰家特別提供的珍貴材料,以至於他體內血氣充沛,每一個毛孔內都充滿了血肉精華。
現在他屁股上的皮肉被切走了三四十斤的一大塊,體內澎湃的血氣奔涌,鮮血噴起來足足有一丈多高。
“我的親孃咧,我的屁股啊!”
“無恥,下流,齷齪,怎麼就朝着男人的下三路開工?”
陰飛飛聲嘶力竭的嚎叫着,他氣急敗壞的怒嚎着,渾身白肉都痛得‘嘩啦啦’的直哆嗦。
“邪魔之王!”
南宮南嘶聲咆哮着。
“是逆法邪魔中的王級存在……殺!”
戰車撞得飛舟上的防禦系統幾乎崩解,然後帶起一道強光急速向遠處掠去,在數十里外打了個盤旋,又向飛舟衝了過來。
金甲男子譏嘲冷笑,左手雷錘遠遠向着飛舟投擲了過來。
直徑將近一里的雷火凝成球形,裹着雷錘呼嘯砸來。
陰雪歌等人長髮紛紛豎起,飛舟上的空氣都在爆射出無數電火花。
就聽得金甲男子在遠處狂笑。
“殺我?就你們一衆螻蟻?用什麼殺我?”
“老夫殺你!”
飛舟船艙一側突然爆開,三條長有裡許銀色光芒激射而出。
凝鍊到極點的銀光對着雷錘一挑一抖,雷錘表面雷霆炸開,被銀光震飛數十里。
金甲男子一言不發,撥轉戰車轉身就走,三條銀光急速追殺在後。
南宮南等律宗執事冷笑一聲,也不等待那三道銀光,而是徑直催動飛舟,直奔昆吾國朝皇都。
取道昆吾國朝皇都大傳送陣,一刻鐘後,陰雪歌他們已經來到了律宗的直轄領土。
渭南郡,那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億萬裡之外,簡直猶如夢幻一樣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