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天傑早就不爽這些雜役弟子的態度了,他們每次見了這些以追隨者的身份,直接加入律宗就進入外門的特進弟子,都好似見了仇人一般。
說話冷冰冰或者陰陽怪氣,態度苛刻而刻薄,完成任務的時候對他們指手畫腳無端挑刺。更是隨時隨地的找藉口剋扣他們的功績點,苗天傑早就想要揍他們了。
這些天來,苗天傑苦心鑽研了一番律宗的弟子戒律,外門弟子的地位比雜役弟子高出一大截,像他這種外門弟子,就算毆打了雜役弟子,最多罰沒一些功績點,也不會有……
捲起袖子,苗天傑剛剛衝到那雜役弟子面前,這個雜役弟子已經大吼了一聲。
“請刑殿師兄作證,師弟只是被逼防衛,並非有意冒犯外門師兄!”
一聲大吼,雜役弟子身形如風從苗天傑身邊掠過,在他掠過苗天傑的一瞬間,他的手肘和膝蓋狠狠的在苗天傑的身上轟了十八擊。
出拳如雷,拳勁如鍾鎚,狠狠轟入苗天傑骨肉之中,震得他身上數十根骨頭全部粉碎。
苗天傑慘嚎一聲,身形一軟,倒在地上向前滑出老遠。
出手的雜役弟子輕描淡寫的站定身形,拍了拍袖子,目光森冷的向陰飛飛等人望了一眼。
“你們是外門師兄不假,但是你們修爲還不如我,你們想要揍我,也要打得過我才行。”
雜役弟子的話語中充滿不屑,他輕輕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陰飛飛臉上的肥肉顫抖了一下,他緩緩上前了一步。
“就算小苗子有什麼不對,你何必下手這麼狠辣?”
“傷筋動骨,他這起碼兩個月動彈不得。”
雜役弟子回過身來,冷冷的笑了笑。
“他還活着,我就沒有違反宗門律法。你若是不服,可以來打我!”
陰飛飛渾身膘肉抖了抖,他很想衝上去毒打那雜役弟子一頓,但是看看躺在地上連抽搐都不敢抽搐,身體微微一動就大聲喊痛的苗天傑。他又失去了那份勇氣。
幾個身穿血衣。袍袖上紋以黑色律獸頭像的刑殿弟子好似鬼怪一般,悄無聲息的從不遠處的樹後轉了出來。他們饒有興致的看着這邊,雙手杵着密佈着倒刺的刑棒,擺出了一副看戲的架勢。
律宗律法森嚴。但是並不禁止弟子的打架鬥毆。
在這一點上。律宗還是很‘開通’的。只要不鬧出太過於慘重的流血死人衝突,每年重傷若干萬門人,死掉若干萬門徒。這對律宗來說完全不算什麼大事。
律宗弟子,未來要行走天下,監察四方,和他們爲敵的人,有世家權貴,有大宗門弟子,有邪魔外道,甚至有山賊土匪。每一個律宗弟子都是滿手血腥,每一個律宗弟子都殺人無數。
在宗門內就通過大量的爭鬥廝殺,培養出律宗弟子的凶煞氣息,這是律宗高層,乃至至聖法門都默認的事情。甚至,至聖法門還在有意無意的推動這種弟子之間的爭鬥。
所以刑殿弟子們並沒有上前制止陰飛飛,而是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觀望。
正大清早,四周宅邸中都有人進進出出,一些內門弟子也帶着自己的追隨者走了出來,抱着膀子向這邊張望着。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唯恐天下不亂,巴不得多些熱鬧的世家子。
陰飛飛雙手握拳,緊張的看着那個雜役弟子,他向前走了兩步,還沒動手,後面已經有人大聲喧譁。
“胖子,死胖子,揍他呀!”
“律宗弟子規,不禁私鬥,揍他!”
“死胖子,打死這死人臉,世子我賞你一文銅錢。”
陰飛飛轉過頭,氣惱的看到幾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正揮拳吶喊、興風作浪。
他氣得恨恨一跺腳,正要開口說話,那雜役弟子一眯眼,直接竄到了他面前。
一記重拳筆直轟在了陰飛飛肚皮上,陰飛飛的肚皮渾圓,膘肉極厚,雜役弟子的整條手臂幾乎都轟進了他的肚皮中。陰飛飛慘嚎一聲,渾圓的身軀被打得飛起,一頭撞向了身後的陰飛劫三人。
陰飛絮、陰飛劫、陰飛雲三人同時伸出手,狼狽的托住了陰飛飛。
他們六隻手臂幾乎同時刺進了陰飛飛的後背,深深陷入了他厚厚的脂肪中。
陰飛飛彈性極大的膘肉彈起,本來向後退的他後背膘肉一彈,他吐着血又向前飛出了幾步遠,然後重重拍在了地上。他的肚皮太圓,太大,摔在地上後,還重重的彈起又落了回去。
陰飛絮三人同時向後倒退了幾步,附近的人都聽到了他們胳膊傳出的‘咔擦’聲。
雜役弟子冷笑一聲,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陰飛飛,向那幾個刑殿弟子嘆了一口氣。
“幾位師兄見到了,是他跺腳蓄勢攻擊,師弟這才動手反擊。”
“是他動作太慢,實力太弱,所以他還沒來得急出手,就被師弟我放倒了。”
雜役弟子巧言令色,將陰飛飛跺腳的動作說成是他蓄意攻擊,幾個刑殿弟子顯然也認同了他的說法,不以爲然的點頭笑了笑。
陰飛絮氣急,他厲聲呵斥了一聲。
“簡直是放屁!”
剛剛雜役弟子重創苗天傑,陰飛絮他們並不多麼生氣。苗天傑麼,和他們非親非故,也沒有交清。
但是陰飛飛被打傷,三人同時出手托住了陰飛飛。
這是自家族人,元陸世界的世家子,他們內部可以有紛爭,甚至是廝殺,但是對外的時候,世家子們都是一致對外,刀口極少向內。
但是這個雜役弟子的實力太強,陰飛飛被打飛出來。他們同時托住陰飛飛,卻被對方藉着陰飛飛龐大身軀送來的一股暗勁,震得手臂骨骼和肌肉同時受傷。
聽到雜役弟子的詭變,陰飛絮惱怒之下,當即口不擇言的開口呵斥。
“斗膽!你是覺得,我們處事不公?”
“膽敢質疑刑殿弟子,你是要造反?”
幾個刑殿弟子衝了上來,他們熟極而流的兩人一把扣住陰飛絮的肩膀,另外一人從腰間拔出一根鐵木製成的長木板,對着陰飛絮的臉就是一通亂抽。
‘啪啪啪’聲猶如雷鳴。刑殿弟子掌嘴的功夫極好。手上力道極大。陰飛絮被打得腦袋左右亂甩,眨眼間就是十個耳光抽了下來。
陰飛絮的面孔迅速腫脹發紫,嘴角有鮮血流出。他張張嘴,一口血混着滿口碎牙就噴了出來。
出手的刑殿弟子用掌嘴的木板指了指陰飛絮的鼻子。語氣森冷的警告着。
“好好回去。研究一下本門律令。刑殿弟子。不容置疑,違者,嘿嘿!”
幾個刑殿弟子冷笑幾聲。向陰飛雲、陰飛劫森森的望了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小小的懲戒了幾個不知道死活的外門弟子,算得了什麼?
那個雜役弟子滿臉堆笑的向幾個刑殿弟子深深鞠躬行禮,滿臉的諂媚笑容簡直讓人作嘔。
等到幾個刑殿弟子離開了,這個雜役弟子才直起身體,又裝出了一副死人臉出來。他指着躺在地上的苗天傑、陰飛飛,又指了指滿臉是血的陰飛絮,譏嘲着笑了。
“我好心提醒你們一句,今天如果你們無法完成三百鼎松脂柴的任務,每個人都要倒扣兩個功績點。”
“嘖嘖,你們現在,存了多少個功績點了?”
得意冷笑了幾聲,雜役弟子趾高氣揚的走到了另外一處宅邸旁,將一份任務書丟給了幾個站在門前的青年男女。
故意擠出尖銳的嗓音,雜役弟子怪聲怪氣的開口了。
“你們可得小心了,不要學某些不開眼的東西,犯了宗門的規矩,那可都是自己受罪。”
一旁躺在地上的苗天傑突然擡起頭來,他不顧渾身骨折的劇痛,嘶聲裂肺的乾嚎着。
“小子,有種留下名來,公子我,還沒吃過這種苦頭!”
那個雜役弟子冷笑一聲,回頭向苗天傑狠狠指了指。
“我等着!我等着你們來報復!”
“你們不來,就是狗孃養的。”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師弟區區一品雜役弟子,羅天光的就是。”
冷笑連連的報上了自己的名號,羅天光轉身就走,繼續向他負責的那些內門弟子的追隨者們,發放今天分配給他們的任務。
對羅天光而言,每天早上發放這些任務書,同樣是宗門給他的一件宗門任務。事情不算繁重,但是報酬很是豐富,每次十個功績點,比完成別的任務輕鬆愉快多了。
“羅天光!”
陰飛絮咬着牙,狠狠的重複着這個名字。
陰飛雲、陰飛劫沒吭聲,小心的將吐血的陰飛飛、骨折的苗天傑抱回了院子裡。
苗天傑倒是無妨,陰飛飛卻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麻煩。他的體重無礙,但是他的體型太過於龐大,陰飛雲、陰飛劫兩人聯手,都好容易纔將他拖了回去。
青蓏正在廚房裡熬肉粥,她站在鍋邊,不時用長柄勺子舀起一點點粥湯試試味道。
搖頭晃腦的青蓏深深陶醉在肉粥的美味中,她正要招呼陰飛飛等人吃了早飯再去幹活,就聽到了院子裡陰飛飛大聲吐血的聲音。
手忙腳亂的丟下勺子衝出廚房,青蓏看到陰飛飛渾身是血的模樣,再看看陰飛絮淤血腫大的面孔,她一把拎起裙子,就往陰雪歌閉關的靜室跑去。
“少爺,少爺,不好了,死胖子和柳絮兒都被人打傷了。”
“還有那個色眯眯的小苗子,被打得和死狗一樣。”
“少爺,少爺,死胖子他們這次,要用多少雞蛋消腫啊?”
“這裡的雞蛋可貴呢,五個銅錢才能買一個雞蛋,律宗賣雞蛋的,太黑心了。”
不等陰飛雲和陰飛劫制止,青蓏已經抓起一根木棒,打得陰雪歌閉關的靜室門‘轟轟’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