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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陰雪歌正仔細的搜尋過一片金合歡樹林。
樹林後面是一條寬不過三五丈的河流,白花花的水靜悄悄的流淌着。這條河流也是律宗山門外護山大陣的一部分,看似平緩的河水內殺機無限。
一條五彩錦鯉從水中高高躍起,一口吞掉了水面上剛剛飛過的小蟲子。自以爲得到美食的錦鯉脫離了河水的庇護,他已經從‘和河水融爲一體’,變成了‘和河水涇渭分明’。
長有兩尺的錦鯉落回水面,他的身體突然一僵,就這麼凍結在了水面上。
薄薄的冰片迅速的覆蓋了錦鯉的身體,伴隨着細微的‘咔咔’聲,美麗異常的錦鯉變成了一大塊冰塊。一條極細的雷光從水中噴出,悄然打在了錦鯉的身上,這條靈動的錦鯉就炸成了無數細小的冰渣子。
陰雪歌走出了金合歡樹林,他站在河邊,靜靜的看着錦鯉消失的方向。
已經學會了人話的大蛤蟆精趴在岸邊,滿是疙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人性化的懼怕。他‘呱呱’的叫了兩聲,用力的搖擺了一下肥碩的身軀,驚恐的向後退了兩步。
大黃狗也是驚懼萬分的看着靜悄悄的河水,這樣莫名其妙的殺機,在這幾天他已經見到了很多次。他已經形成了‘陣法極其可怕’的概念,對律宗山門外的陣法有了深刻的瞭解。
盤坐在河水邊,陰雪歌連續施展了數十種獨特的瞳術神通,從道門的真靈天目。到佛門的無上法眼,各種瞳術秘法絡繹施展出來,他對這條蜿蜒的小河進行了全面的分析。
在他的視野中。這條看似不起眼的小河,愕然是一筆‘符’。
整個河道就是一張巨大無比的法符最核心、最主幹的一筆。曲曲折折的河流帶動了整張法符的靈動變化,牽引着流經地域的所有天地元氣的波動。河水吞吐着巨量的天地元氣,在河水中形成了無數細小的,宛如芝麻粒大小的流動法符。
在他瞳術形成的獨特視野中,這條河流完全就是一條多彩的,由無數彩色法符組成的洪流。
河水中的所有生靈都已經被這些法符同化,他們身體內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着密密麻麻無數的法符痕跡。他們活在河水中。自身也就變成了這條河流禁制的一部分。
蜿蜒曲折的河道和後面更遠處,規模更大,更加恢弘,更加密不透風的禁制融爲一體,共同組成了這一側律宗山門的護山大陣。看似平淡的河谷風景中,隱藏了莫大的殺機。
“難,難,難,難得透過。”
看着這條河流中密密麻麻的複雜禁制,陰雪歌不由得連連搖頭。
暴力破解這裡的禁制。顯然是不明智的、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想要安全的,無聲無息的通過這裡的禁制,除非他能將身體變化成比最細小的塵埃還要輕巧百萬倍。這纔有可能從禁制的縫隙中穿過。
但是將身體變化成那樣細小,除非陰雪歌回覆了前世最巔峰的修爲,否則他現在哪裡有那樣的神通?
踟躕了一陣,正要放棄對這一片區域的搜尋,河水中突然有一小段河面輕盈的搖晃起來。陰雪歌呆了呆,他迅速一拍趴在他身邊的大黃狗和蛤蟆精,迅速的退回了身後的金合歡樹林。
高有十幾丈,枝葉濃密的金合歡樹林內所有金合歡樹輕輕的搖晃着,他們釋放出巨量的青木元氣。組成了一座嚴謹、周密的大陣,將陰雪歌一行人的身影遮擋了下來。
他們的氣息被樹木的氣息掩蓋。他們的身形和斑駁樹影融爲一體,他們從樹林內消失。無論是肉眼還是神識,都無法抓不到他們的任何蛛絲馬跡。
那一小片搖曳的河面上閃爍起點點熒光,過了一會兒,銀光悄然旋轉起來,在河面上形成了一座直徑一丈有餘的光門。兩條朦朧的人影從光門中緩緩出現,過了沒多少時間,一名俊朗而冷傲的青年男子,以及一個俏媚異常的少女就從光門中走了出來。
兩人一出現,那滿臉倨傲冷漠之色的青年男子就一把將少女推倒在河邊草地上,氣喘吁吁的一個虎撲壓了上去。他雙手按在少女的肩膀上,面孔湊到了她的面前,一個字一個字冷冽的笑着。
“怎樣?我說過,我家世代參與對這律宗護山大陣的維護,整個護山大陣,在我看來盡是通衢大道。無論進出,都隨我心意。你若是想要你的父母還有一衆親眷活,就乖乖聽我的。”
雙手一分,青年已經將少女身上輕薄的衣衫撕成了兩半,露出了她潔白窈窕的身體。
少女雙手捂住胸前,面容驚慌的大聲叫嚷着。
“將我家人帶出來,我才……我們可是說好了的。”
青年雙手掐住了少女的脖子,他得意而猙獰的笑着。
“美食當前,顧不得這麼多了。先讓本公子舒服過了,然後……”
陰雪歌的神識掃過兩人,這少年不過是呵氣成雷的修爲,反而那少女的實力比他更高了一大截。但是面對青年粗暴無理的侵犯,少女只是被動的輕微反抗,同時低聲的哀求着。
聯想到剛纔兩人說過的話,陰雪歌齜牙一笑,身形迅速的竄了出去。
隔着數十丈遠,陰雪歌一指點出,指尖一朵青色蓮花悄然綻放,一道無形無質的佛門降魔至高禪力悄然轟進了青年的識海,在他腦中幻化爲一尊高有數萬裡的金色佛陀向他大聲咆哮。
一聲怒吼,青年七竅噴血栽倒在地。
被他壓在地上的少女驚呼,她還沒起身,瑩白如玉的雙臂上套着的十幾個五彩手鐲就同時飛起,化爲數百個巴掌大小的奪目光環漫天飛舞。帶起尖銳的破空聲向陰雪歌周身打了下來。
陰雪歌站在原地,任憑這些光環猛烈的捶打在身上。
沉悶的爆鳴聲不絕於耳,一枚又一枚光環在他身上碎裂開。每一枚光環碎裂,少女的身體就劇烈的晃動一下。嘴角就有一絲鮮血不受控制的滲出來。
當最後一枚光環都徹底炸裂開,陰雪歌拍了拍無相神兵幻化的,就連一絲裂痕都沒有的衣衫,向少女笑着點了點頭。
“很不錯的法器,設計手法很精妙,但是威力麼,太差了。”
少女直愣愣的看着陰雪歌,精巧瑩白的下巴已經被鮮血塗滿。
自己最得意的強力法器。居然連陰雪歌的一絲皮膚都沒打破,平日裡她可是能仗着這件法器,一座小山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夷平。但是打在陰雪歌身上,居然是自己的得意法器徹底崩毀?
“前……前輩!”
少女哆哆嗦嗦的蜷縮在地上,驚恐不知所措的看着陰雪歌。
“不,不,不是前輩,是……妖孽。”
陰雪歌正兒八經的向少女笑着,他的心情很好,真的很好。所以他甚至有心情調侃少女。
“我是真正的妖孽,如果按照至聖法門對妖孽的定義,我就是真正的妖孽。”
很快意的笑着。陰雪歌搖頭晃腦的走到少女面前,一巴掌將她拍暈了過去。
妖孽?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頭銜。
因爲是妖孽,就能隨意的行事,而不用講究什麼手段了吧?
所以男青年甦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四仰八叉的被釘在了地上。他成大字型攤開在河邊,四根樹樁深深的插進了地面,他的手腕、腳腕都被一條青色的柔韌藤蔓牢牢地固定在了樹樁上。
他竭盡全力的拉扯着青色藤蔓,除了將自己的手弄得劇痛難當,這些青色藤蔓沒有絲毫變化。
不等他看清自己的處境。白玉子已經沉甸甸的一尾巴抽在了他的臉上。 щшш▪ тTk án▪ C○
“喂,孫子。不要東張西望的,認真點。你現在被我們俘虜了,隨時可能完蛋。”
“所以,配合點,把你知道的,有關於律宗護山大陣的一切都說出來,否則你真的完蛋了。”
爲了加強自己的說服力,證明自己沒有虛言恐嚇什麼,白玉子一擺尾巴,一條三尺長的鋒利冰刺就呼嘯而下,緊貼着青年的胯部要害,深深的射進了泥土中。
“你看,隨時可能完蛋。”
白玉子循循善誘的勸告着青年。
“我所謂的完蛋,就是你的蛋玩完了。所以,你可以考慮一下,在保密和自己的小蛋命之前,你更看重哪一點。”
一刻鐘後,陰雪歌順利的得到了青年所知道的,關於律宗護山大陣的一切。其中就包括了他背後的家族,無數年來負責維護律宗護山大陣的‘司馬家’偷偷摸摸在大陣中留下的數十處進出捷徑的信息。
他也從這個司馬德馨的手上,得到了他用來悄無聲息開啓大陣的輔助工具,一塊用虛空流光金鍛造的陣盤和十八面用分光璇璣銀爲主材料製成的陣旗。
將一應操作的手法都記熟後,陰雪歌一指頭將司馬德馨點暈了過去,隨手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站在那條小河邊,仔細的感應着小河內的法符變化,陰雪歌沉默了一陣,體內青木元力涌出,不斷注入了陣盤中。陣盤內數十顆璀璨的大星噴射出奪目的光芒激射而出,牢牢定住了一小段河道內所有的法符變化。
十八面陣旗悄然飛出,他們繞着河面飛旋了一陣,就帶動河道內的法符,開闢出了一條閃爍的光門。
陰雪歌一步邁入光門,身體一重一輕之間,他已經踏在了律宗山門內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