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陰雪歌廝混在一起,又經營除了如此龐大恢弘的基業後,珧荊命就徹底的悖逆了至聖法門。
自從他領軍征伐開始,他就偷偷摸摸的修煉從陰雪歌那裡得來的諸般上古典籍。以他的底蘊和資質,短短數十年時間,珧荊命已經將一本《玄寶靈通赤焰寶籙》修煉到了極精深的境界。
換成在陰雪歌本體所化的鴻蒙世界,珧荊命如今的實力就堪比巔峰金仙。
在元陸世界,珧荊命如今的實力,也比修成神魂的巔峰級高手強出一截。
道門功法恬淡和諧,和天地自然契合的程度遠勝過霸道凌厲的至聖法門諸般功法。所以珧荊命雖然實力上已經超過了至聖法門那些巔峰級的高手,可是他依舊沒有受到元陸世界的排斥。
這一道火雷長達百里,數十道米鬥粗細的雷火宛如靈蛇一樣相互纏繞着,撕裂虛空向前激射,雷光純正不見絲毫雜色,雷火威力恢弘陽剛,瞬息萬里,的確是道門最正統的降魔神雷。
手持大旗的光頭大漢正得意狂笑,指揮着四方火焰闖入珧荊命大營,追殺那些最下層的低級士卒。
猛不丁的一道狂雷當面襲來,拖拽他馬車的九十九頭火麒麟齊聲哀鳴,這些火麒麟都是修成了元神的妖魔級人物,但是雷光迸射,九十九頭麒麟被炸得灰飛煙滅,無數角、鱗、腳趾等物滿天亂飛。
雷火沒有絲毫的停滯,狠狠的砸在了光頭大漢的胸膛上。光頭大漢驚呼一聲,他手上大旗放出三重火光護住了他的身體。但是珧荊命放出的火雷宛如水銀瀉地一般鑽透了三重火光,輕輕鬆鬆的印在了他胸膛上。光頭大漢悶哼一聲,身上甲冑宛如陽光下的冰雪一樣融化,然後無數蚯蚓狀雷霆就從他身體內噴出。
一聲慘嚎,光頭大漢七竅噴着濃煙向後飛出。
端坐在戰車正中寶座上,身邊矗立着數百位高大魁偉甲士,赤發、紅眸、身穿紅袍和赤紅色半身甲。渾身有無數巴掌大小火苗不斷噴出的俊朗男子怒嘯一聲,他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向後飛來的光頭大漢,隨手在他身上按了幾下,就看到無數條極細的雷光雷火從大漢體內被他雙掌吸了出來。
‘嗤嗤’雷霆湮滅聲中,紅髮男子指着珧荊命破口大罵。
“兀那狗奴才,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傷本皇麾下大將?”
珧荊命的臉驟然耷拉了下去,他把玩着腰間佩劍劍柄上的瓔珞鬚子不吭聲。
陰雪歌站在珧荊命身邊,同樣陰沉着臉一言不發。珧荊命是他的盟友,更是幽泉這一世嫡親的兄長,他和珧荊命之間的關係有多深自然是不用多說。
對方行事蠻橫,一見面就直接攻破軍營大陣肆意殺戮。說話更是如此的不客氣,污言穢語中滿帶着滔天的惡意。陰雪歌自然不會用自己的熱臉,卻貼對方的冷屁股。
但是他身邊,從來不缺乏三寸舌頭上不饒人的極品。
血狼君和白玉子同時竄了出來,血狼君化爲人立而起的狼妖形狀,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朝着紅髮男子就是一通狂嘯。他不說道理,也不引經據典。更不旁證別引的用任何的事例,只是單純的,很純粹的,用最難聽的污言穢語,狠狠的問候了一番紅髮男子的所有女性親眷。
而白玉子則是趴在血狼君的頭頂,搖晃着長長的舌頭,宛如一條噴吐着毒液的毒蛇,用最熱情的言辭。關懷了一番紅髮男子滿門老小的人倫道德休養的問題。比如說紅髮男子的親爹和他的私生女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紅髮男子的親奶奶和他的二叔之間的某些見不得人的隱私等等。
這兩個嘴巴上不積德的傢伙,血狼君的污言穢語就好像巨斧劈砍,用最直接的最狂野的姿態攻擊敵人。
而白玉子的惡毒話語,就好像劊子手擅長的小刀,慢條斯理的一小刀一小刀的,從最疼痛的地方切割一個人最陰私部位的血肉。慢條斯理的將他凌遲碎剮。
紅髮男子做夢都沒想到,他只是罵了珧荊命一句,居然就引出了這兩個極品!
珧荊命麾下億萬大軍鬨堂大笑,在數以百萬計的統兵將領的帶領下。整個大營的所有防護大陣全部開啓,所有士卒紛紛佔據了方位,佈下了一座規模龐大,綿延百萬裡的殺戮大陣。
滾滾煞氣直衝雲霄,做好了一切迎戰準備的珧荊命麾下大軍刀槍閃亮,各色殺傷力巨大的戰爭器械紛紛騰上高空,鎖定了這一羣來勢不善的敵人。
紅髮男子陰沉着臉,狠狠的指了指珧荊命。
在他身後,另外四輛戰車緩緩逼近。在這四輛戰車上,分別坐了兩男兩女,他們男子都高大俊朗,女子都美麗端莊,一舉一動,乃至一發一須都好似妙手匠人雕琢而成,看不出任何的瑕疵。
正因爲他們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的瑕疵,每一個地方都如此的完美,就透着一股子不自然的‘假’。
在血狼君和白玉子惡毒入骨的咒罵聲中,一名身穿金色甲冑,通體放出淡淡金光,宛如太陽一樣輝煌神聖的俊朗男子揮了揮手,向陰雪歌冷笑了一聲。
“無恥、無知的賤人們,如果再不管教你們的走狗,就不要怪我們下手無情了。”
陰雪歌耷拉着眼皮依舊不吭聲,他慢悠悠的拔出了十方超度,默默的將體內法力傾注進十方超度中。
幽泉看了一眼這金甲男子,湊到了陰雪歌的身邊,一手按在了陰雪歌的後心上。
四周大地微微顫抖了一下,方圓億萬裡內的所有水脈元氣無聲無息的向幽泉匯聚而來,龐大無比的水脈元氣翻滾着注入了陰雪歌的身體,經過他五行輪迴神通的轉化,變成最精純的法力輸入了十方超度。
十方超度微微的顫抖着,幽泉吞納天地元氣的效率,遠比如今的陰雪歌還要厲害數倍。
有了無窮無盡的水脈支撐,幽泉吸收天地元氣的速度快得驚人。經過陰雪歌的轉化,十方超度盡情的吸納着滾滾而來的精純法力。自從陰雪歌得到十方超度這麼多年後。這件異寶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絲滿意的情緒。
一抹晦澀的青色寶光在十方超度表面縈繞,青光所過之處,一枚枚古樸厚重的奇異符文不斷浮現。
除開白玉子和血狼君的咒罵聲,沒人搭理那位高高在上,擺出了無限威嚴做派的金甲男子。因爲他的出現,血狼君和白玉子的惡毒咒罵聲,就很順理成章的轉移到了金甲男子的身上。
金甲男子的臉色變得慘綠一片。傾聽着白玉子和血狼君的惡毒詛咒,金甲男子氣得渾身發抖。他哆哆嗦嗦的看着兩人,突然怒嘯了一聲,一把拔出了身邊佩劍,狠狠的向下方大營劈砍了下來。
長有一丈左右的奇形重劍呼嘯着劈出,長劍出手後。四面八方有無數白金色的氣流呼嘯而來,紛紛被長劍吞沒。劍身驟然膨脹到了千里長短,宛如一座大山從天空崩塌下來,長劍帶起了無量金色劍氣,‘嗖嗖’有聲的瞬間籠罩了方圓萬里的一塊兒虛空。
白玉子和血狼君同時閉上了嘴,他們很是嚴肅的看着金甲男子的這一劍。
這一劍內蘊藏了極其濃郁的大道氣息,那是先天庚金之氣特有的殺戮道韻。代表了先天最肅殺、最無情的那一脈大道法則。金甲男子的這一擊,白玉子和血狼君自認他們現在和無力打出來。
五彩佛光從陰雪歌手中飛出,五彩菩提樹枝蕩起道道氤氳托住了高空下落的長劍,任憑他如何的撕扯劈砍,始終無法落在大營上。
陰雪歌看着金甲男子,慢吞吞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很溫吞水的開口了。
“你們……”
沉吟了一陣。陰雪歌搖了搖頭。
“你們傀儡一族,乃……”
‘傀儡一族’一詞剛剛出口,金甲男子、紅髮男子,以及另外和他們身份相當的一男兩女同時色變。他們勃然大怒的,指着陰雪歌嘶聲訓斥起來。
“放肆!我等乃先天造化的神靈一族,什麼‘傀儡’,你焉敢辱沒我等高貴血脈?”
“我等乃先天神靈。我們血脈遠比爾等人類高貴百倍,不知死活的凡人,你們是在找死!”
“我們今天來,不想和你們囉嗦。速速交出滅世巨修羅的控制權。交給我們帶走,否則我等雷霆怒火之下,你們個個都要死。”
“交出滅世巨修羅還不算,誰敢祭煉了他的,跪行出來,領罪受死!”
“還要賠償吾等奴隸一百億人!其中精壯男子八十億,美麗少女二十億!”
“單單是奴隸還不行,還得賠償吾等這次勞師遠征的一應費用。嗯,你們就賠償吾等……”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白色戰裙,通體籠罩着一層水光的美麗女人。她不屑的看着陰雪歌等人,說出了一個讓陰雪歌都嚇了一大跳的天文數字。那是無數的珍稀材料,無數的靈草靈藥,無數的鎧甲裝備,無數的法器法寶,那數量,足夠律宗這樣的存在肆無忌憚的揮霍百萬年的!
人家說獅子大張口,但是這女人開口索要的賠償,哪裡是獅子大開口,分明是饕餮大開口了。
面對這三男兩女的咆哮,陰雪歌的迴應是祭出了十方超度,向他們五人一人同時攻了過去。
青光閃爍,五人同時悶哼一聲,身上的戰甲、戰裙崩解如雨,七竅噴吐着大量鮮血,被這一擊打得倒飛了數百里。不僅是他們,就連他們身邊的親衛,也都被打得戰甲崩潰吐血飛退。
數十架戰車上的傀儡一族的族人,還有他們戰車邊簇擁的,數以十萬計的甲士全呆住了。
下一瞬間,這些人同時怒嘯一聲,他們的身體一陣蠕動變化,變成了各色飛禽走獸,噴吐着烈焰雷火、冰霜狂風、飛刀飛劍,捲起了無邊惡風烏雲,向着陰雪歌他們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