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萬人將司馬豪,你怎麼把你剛娶的小妾滿門老小給滅族了?是那小娘皮沒把你伺候高興麼?”
“老夫沒記錯的話,你一個月前,才花了一大筆銀錢,將那小娘兒娶回去呢,怎麼今天就殺了她全家老小?”
化身爲一條長虹的屋主抱着一個不過三五歲的男童,‘咕咚’一下跪倒在雨地裡痛哭流涕。
“豪將軍,是小老兒啊,這處宅子,是小老兒的……”
縱身飛上高空的司馬豪嗓子眼裡一甜,差點沒吐出血來。他低頭一看,可不是麼?跪在雨地裡的老頭兒,正是盤嶺衛負責所有礦脈生產的十二個礦頭之一,也是他剛剛納入房中的,最近一段時間最得寵愛的小妾的父親。
身體晃了晃,司馬豪氣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懸浮在半空中,頭頂一道金紅二色的精氣衝起來有上百里高,精氣中隱隱可見一頭兇猛猙獰背插雙翼的天狼在往來盤旋。
陰雪歌擡起頭來,向司馬豪望了一眼。
司馬豪修煉的,居然不是純正的至聖法門的功法?讓陰雪歌詫異的就在這裡,司馬豪的身體,絕對是修煉了道門九轉蓮花身衍化出的某種淬體功法,所以他肉體堅固異常。
而他的神魂,居然兼有道門元神和至聖法門獨特的神魂凝鍊之法的特徵,他渾身奔涌的法力,又帶着佛門陽剛威猛、熾熱純陽的氣息。聯想到蘭水心所說的一些資料,陰雪歌就更加好奇了。
“閉嘴!”
司馬豪向跪在地上的礦頭咆哮了一聲。無形聲浪席捲而去,跪在地上的老人身邊掀起了一波波漣漪,地上的雨水和泥濘都被衝得飛了起來,化爲半透明的水幕向四周飛去。
怒視着白開心,司馬豪渾身殺氣奔涌,身體四周的雨水悄然凝聚,化爲一個直徑裡許的透明狼頭包裹住了他的身體。他緊握佩劍,隨時可以一劍揮下,將白開心斬殺當場。
誤殺自家小妾滿門,這事情不值一提。
在虛空靈界。只有聖人後裔衍生出的聖族的性命才之前。其他所謂的貴民和平民麼,死傷多少就是一個數字問題。甚至好些時候,這些螻蟻死得再多,那數字也沒人關心。
但是白開心突然開口。將他司馬豪誤殺小妾滿門的事情大吼了出來。起碼大半個盤嶺衛的人都聽到了白開心的咆哮聲。這就讓司馬豪沒臉見人了!
盤嶺衛治下,有精銳萬人隊十二隊,他司馬豪就是其中的雲豹軍統軍大將。素有精明能幹的美譽。但是他爲了對付一個螻蟻一般的存在,居然誤殺了自家小妾的滿門親眷,這對司馬豪的名望,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不要說本來就和他不對付的那些人吧,甚至司馬豪自己的父親,他自己嫡親的那些親族,都會懷疑他的能力,甚至讓他在自家的地位都被動搖。
“白開心,你作死麼?”
司馬豪怒視着白開心,現在他將全部的怒火都轉移到了白開心頭上。
白開心縮起脖子,肥胖圓滾的身體藏在了司馬德身後,怯生生的低聲分辯着。
“豪將軍,您這是說什麼呢?您殺了您老丈人滿門,這一擊乾淨利落,美妙如畫呀!豪將軍不愧是我們盤嶺衛年輕一代統軍將領中,實力能排進前……”
白開心在這裡故作恐懼的編排司馬豪,盤嶺衛城的城牆上,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老白,你這狗東西,你說司馬豪的實力,在我們盤嶺衛年青一代統軍將領中,能排進前多少?”
陰雪歌擡起頭來,就看到一個身穿青銅色甲冑,滿臉鬍鬚猶如鋼針一樣胡亂生長着,幾乎將五官都遮擋住的雄壯漢子站在城門樓子上,探出了大半個身體俯瞰着這裡。
陰雪歌深深的看了這人一眼,向他微微點頭示意。
那人掃了陰雪歌一眼,厲聲呵斥起來。
“老白,你這老奴才,老子問你話呢?”
白開心‘嘻嘻’一笑,向那壯漢連連點頭笑着。
“大少爺問得極是,我們豪少爺,他在我們盤嶺衛年青一代統軍將領中,實力是穩穩當當的能排進前一百位的。誰敢說豪少爺的實力排不進前一百位,老奴都不能和他善罷甘休,一定要打他個滿臉桃花,和他分辨一個青紅皁白才行。”
司馬德‘嘿嘿’一樂,用力的踢了一腳白開心的肩膀,然後瘋狂大笑起來。
盤嶺衛年青一代統兵將領中,白開心的實力能排進前一百位?這根本不是誇獎,而是一種極大的侮辱了。盤嶺衛有十二支萬人隊,這是盤嶺衛最精銳的力量,統軍將領更是修爲高深、神武精明的大將。
司馬豪能夠統領雲豹軍,除開他背後家族的支持,他自身實力也是極強。說句公道話,他在盤嶺衛的年輕將領排名中,實力起碼在前三之列。
白開心的話,實實在在的是在陰損司馬豪。
站在城門樓子上的大漢大搖大擺的抹了抹臉,‘嘿嘿’笑了起來。
“你這老狗,倒也有幾分眼力,一眼就看透了殺自家丈老子全家好似殺雞的豪大將軍的真正實力。盤嶺衛年青一代將領中排名前百位?真個了不起,那怪殺得這麼幹淨利落,殺得這麼美豔動人!”
飛在半空中的司馬豪氣急敗壞的咆哮了一聲,白開心和城門樓子上這大漢的問答,兩人都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在大吼大叫,整個盤嶺衛城的人都能聽到他們的叫聲了。
司馬豪站得高,他能看到盤嶺衛城的各處樓閣上,都已經有人冒雨站了出來。指指點點的向着這邊比劃着。他的醜事,怕是瞞不住這些傢伙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的醜事都將在盤嶺衛的酒樓飯莊內秘密流傳,成爲無數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司!馬!!信!!!”
司馬豪怒視着那滿臉大鬍子的大漢,一個字一個字的嘶聲尖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大堂哥我在呢,小豪啊,你找哥哥我作甚啊?”
司馬信齜牙咧嘴的看着司馬豪,怪聲怪氣的冷笑着。
“是不是你十八歲的時候,被老子打斷了兩條腿的仇;你二十三歲的時候。被老子宰了你三個近身護衛的仇;你三十七歲的時候。被老子弄死了你包下來的那小娘皮的仇;還有你從十八歲一直到你今天三千七百八十二歲,和老子結下來的那些仇,都想和老子算一算?”
司馬德跳了起來,他站在龍首三趾駿的背上。手舞足蹈的向着司馬信叫囂着。
“大哥。抽死他!奶奶的。他敢找你的麻煩,弄死他!”
“正好咱們那位遠房堂叔,司馬豪他爹。也帶隊出征了,咱們兄弟聯手弄死他,弄死他全家,等他爹回來了,報一個域外天魔攻城,司馬豪力戰而死就是。”
司馬德眸子裡閃爍着瘋狂的兇光,咬牙切齒的指着司馬豪咆哮着。
站在城門樓子上的司馬信眸光一陣閃爍,他飛快的低頭看了一眼城門外司馬豪的百多個親兵,突然舉起手,用力的握緊了拳頭。
‘嘩啦’一下,城牆上就有近千名身披重甲的精銳衝了出來,他們手持強弩,閃耀着刺目雷光的弩矢有意無意的鎖定了司馬豪的身體。甚至還有幾門形如牀弩,但是構造比牀弩複雜百倍的大傢伙,也發出了低沉的轟鳴聲,吞吐着巨量的天地靈氣緩緩從城牆中浮了出來。
司馬豪一言不發的化身爲一道金光急速離開,他飛快的劃破雨幕飛天遁走,身體在雨幕中拉出了一道長達數裡的水痕。
飛出了老遠,司馬豪怒氣沖天的聲音才飄了回來。
“司馬信,司馬德,老子不和你們一般計較。我有軍務在身,這些天我都帶領雲豹軍的人去巡弋我盤嶺衛的領地……盤嶺衛城,就交給你們留守了。”
司馬德跳着腳的怒罵起來。
“司馬豪,是男人,還有種的,給老子回來!”
司馬豪一言不發,早就全速逃跑走得無影無蹤。
他的百多個護衛一言不發的跳上坐騎,迅速策騎順着司馬豪逃跑的方向狂奔而去。
司馬信是被司馬德挑撥着,真的動了殺心。在虛空靈界,聖族之間,血親之間的殺戮,有時候比域外天魔的入侵還要血腥殘酷。司馬信的殺心一動,誰知道他會作出什麼事情來?
他既然敢對司馬豪流露出下手的心思,那麼對付他們區區百多個出身平民和貴民的親兵,根本連藉口和理由都不需要。殺光了他們這些親兵,司馬信只要事後補償司馬豪一筆不是很多的銀錢,這筆賬也就這麼了斷了。
所以這些親兵跑得飛快,他們甚至將法力注入坐騎的身體,催動坐騎化爲一道道黑色流光離地飛起,用最快的速度逃離盤嶺衛。
除非司馬豪的父親,盤嶺衛的副衛守兼監察使司馬山統軍返回,無論司馬豪還是他的親兵,都是不敢踏入盤嶺衛城半步的了。
“大哥,你下手太晚了!”
司馬德悻悻然的看着天空中司馬豪留下的水痕,很是惱羞成怒的朝着司馬信咆哮着。
司馬信皺起眉頭,冷冷的哼了一聲,他屈指一彈,‘啪’的一聲脆響,司馬豪小妾的父親,還有那個被他父親搶出來的男童,就同時炸成了一團血霧,迅速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
“急什麼?咱家和他們家,有得是功夫去慢慢計較。”
司馬信冷笑連連,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
“有大哥在,司馬豪翻不了天。大哥我從他十八歲的時候,就一路壓制他到今天,就會一直壓制他到死。”
低下頭,司馬信向陰雪歌望了過來。
“小弟,這廝是什麼來路?這條魚,可真夠肥的!”
陰雪歌鎮定自若的向司馬信行了一禮,一團烈火突然衝出,化爲一朵火蓮將他環繞在內。
“烔焱,見過司馬信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