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都會有點保命的底牌、保命的手段,尤其虛空靈界低階鎮、衛的鎮守和衛守們,他們長年累月和聖靈界入侵的修士作戰,隨時可能遭遇強敵隕落,所以他們往往掏空了身家,也要準備幾手保命的好東西。
就好像司馬德用來重創司馬山的那張聖符,符籙靈氣凝聚的猛虎,讓司馬山的本命法寶都抵擋不住。
也好像司馬山手中的這張雷符,這張聖符雖然不是真正的聖人手筆,但也是三品以上的亞聖精心祭煉製造而成。這一張雷符的力量,足以重創實力比司馬山強出百倍的敵人。
司馬山之所以不動用聖符,只是因爲他已經看不透司馬水的實力。
原本司馬水上七品的實力,比司馬山只高出一品,兩人實力有差距,但是那差距也不是很大。但是現在出現在司馬山眼前的司馬水,他的氣息變得沛不可擋,透着一股高深莫測的韻味,司馬山生性謹慎,他並不想和司馬水拼一個同歸於盡。
這枚雷符,已經是他最後壓箱底的手段。如果耗費在了司馬水的身上,萬一稍後那些大鵬、螭龍攻進了盤嶺衛城,他就真個連最後一點兒保命的力量都沒有了。
幾近油盡燈枯,渾身法力消耗一空,更受到了好些重創的司馬山不敢賭。
“大哥,這次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一定會補償你的。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我的那一篇咒殺秘術,只要你這次放過我們父子兩,讓我們帶着家眷安全離開,我可以將那《釘頭鬼殺書》傳授給大哥你。”
乾笑了幾聲。司馬山緊緊的握着那枚雷符,目不轉睛的盯着司馬水。
“我們,何必拼一個你死我活?這次是小弟我錯了,我認輸。我離開後,會申請調離盤嶺衛城。再也不在這裡和大哥你作對。從今以後,盤嶺衛城又是大哥你一個人說了算,這是多好的事情?”
司馬山眼巴巴的看着司馬水。
司馬水周身無數條極細的金色光芒緩緩流轉,本命飛劍化爲一條鋥亮的金色流光,圍繞着他的身體急速旋轉,不斷髮出‘嘶嘶’破空聲。
他很想斬殺司馬山。但是那張吒雷聖符,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眼下的盤嶺衛城損兵折將,精銳力量幾乎損耗一空,如果他再被司馬山的這枚雷符重創的話,盤嶺衛真的有覆滅之危。如果他司馬水保持完整的實力。他還能向上奏請,租借幾萬精銳,維持盤嶺衛對領地的統治,慢慢的恢復元氣,壯大力量。
如果他司馬水折損在這裡,盤嶺衛可就徹底完蛋了,他們這一支族人無數年來辛苦積攢的家業,還不知道要便宜了誰。起碼他的幾個兒子。現在沒有一個人能撐起這個局面的。
至於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也就是司馬囂的父親,現在還不知道死活。基本上也指望不上他了。
猶豫,躊躇,司馬水身邊劍光劇烈震盪,他好幾次動念想要斬殺司馬山,但是看到司馬山青筋暴露的五指,他又強行將那念頭壓制了下來。
城外殘餘的大鵬和螭龍淒厲的長嘯着。他們仍然在向搖搖欲墜的城防大陣發動進攻。城牆上殘留的雲豹軍士卒緊張的看着司馬水,他們已經無心攻擊城外的敵人。只是絕望的等待着司馬水、司馬山兄弟兩作出的決定。
“司馬豪,他殺了我的大孫子。”
司馬水深吸了一口氣。冷厲的看着司馬山。
“吾等子嗣繁衍艱難,我那大孫兒,檢測出的資質極佳,年僅六歲,已然是下九品的修爲,一口飛劍駕馭得水潑不漏,正是我盤嶺衛未來挑大樑的希望。司馬豪,卻把他生生摔死。”
司馬山擡起左手,指尖一點黃色光芒閃過,司馬豪的兩條手臂同時爆炸開來。
司馬豪嘶聲痛呼,兩條手臂連骨頭帶肉的同時炸開,那種劇痛讓他差點沒暈死過去。他躺在地上劇烈的抽搐着,無法理解的看着自己的父親——他是司馬山唯一的兒子,司馬山居然能狠下心對他下這樣的重手?
司馬山微微佝僂着腰,慘笑着向司馬水搖了搖頭。
“大哥,一命償一命,做不到,豪兒是我唯一的兒子。我先廢他兩條手臂,讓你先出口氣。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散盡家財,也要給大哥你一個滿意的補償。”
“你的大孫兒固然是天才,但是已經死了。我用我全部家當做賠償,絕對會讓大哥你的另外幾個孫兒……擁有……”
城外,身穿白色道袍的小道人躲在一頭大鵬身後,將一張表面隱隱有無數星辰花紋閃爍的靈符祭起。他低聲唸了一聲咒語,這張靈符化爲一團瑰麗的星光激射而出。無數拳頭大小的光團從這一團星光中噴出,按照奇異的星圖方位,重重的落在了盤嶺衛城的城防大陣上。
銀色星光繚繞,足足有百多丈方圓的一大塊城防大陣突然崩解。
這是來自聖靈界,那些真正的頂級大能煉製的‘大周天星光碎陣符’,這種仙符對修士沒有任何殺傷力,但是對於各種陣法禁制有着幾乎毀滅性的破壞力。
白袍小道祭出的碎陣符品級極高,盤嶺衛城的城防大陣被數千大鵬、螭龍攻打了好幾天,本來就已經殘破無數,被這碎陣符當頭一擊,就好像鐵錘砸雞蛋一樣,殘破的大陣當即崩潰了老長一段。
崩潰的大陣正好就在司馬山的身後,大陣防禦一去,一名身披杏黃色袈裟的青年和尚隨手一揮,十八顆拇指大小金光燦燦的佛珠呼嘯着飛起,眨眼間就化爲十八張水缸大小金霞縈繞的佛掌,連貫向司馬山拍去。
每一擊都好似大山壓頂,佛門降魔神通剛猛絕倫,司馬山的本命法寶,那座土黃色的小山有所感應,從他頭頂噴出,放出道道黃氣包裹他全身。連續三張佛掌呼嘯落下,打得土黃色小山不斷震盪,噴出的黃氣當即土崩瓦解。
剩下十五張佛掌帶着綿綿梵唱聲落在了司馬山後背上,將他的話硬生生打斷。
司馬山慘嚎一聲,身體被金光縈繞的佛掌打得當場崩解。一團黃光從他炸碎的身體內噴出,裹住他的元神就要遁逃。但是緊接着好幾張佛掌拍在了他的元神上,當場將他打得魂飛魄散。
“苦也……”
司馬山的元神在空中悲鳴,發出最後一聲呼喊後,就此魂飛魄散,徹底消泯無形。
“爹啊!”
司馬豪嚇得兩腿亂顫,褲襠裡一片澆溼。他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來,一柄尺許長晶瑩剔透的飛劍激射而來,從他左邊太陽穴射進,從他右側太陽穴穿透了出來。
司馬豪身體一抖,肉體和元神同時被絞殺,和他老子一樣,落了個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的下場。
司馬水呆了呆,陰雪歌也嚇了一大跳。就在陰雪歌面前,城防大陣突然崩解,緊接着就是司馬山父子兩被擊殺當場,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陰雪歌都大吃一驚。
幾道流光激射進來,三道、兩僧、兩訴七個年輕修士放聲大笑着闖入了盤嶺衛城。
陰雪歌神識如水,瞬間掃過着幾個修士的身體。他當即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向後退去。白玉子發出見獵心喜的龍吟聲,還想衝上前去和這幾個修士對敵,但是陰雪歌一把抓住他的尾巴,強行拖拽着他向後急退。
這幾個年輕修士,按照修爲來判定,每一個人都的實力都不在突破前的司馬水之下。雖然現在司馬水突破到了下六品的修爲,在自身修爲上可以碾壓這些年輕修士,但是陰雪歌對於各種寶物靈符的氣息極其敏感,這幾個年輕人身上,都有着讓他毛骨悚然的恐怖氣息散發出來。
所以陰雪歌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直接撤退,他絕對不願意和這幾個年輕修士對上。
他拖着白玉子,化爲一團拳頭大小絲毫不引人注意的火光,帶起一絲微弱的熱氣,快若閃電般向衛守府的方向衝了過去。他還惦記着衛守府秘庫中的各種珍藏,而白開心帶他進過一次秘庫,沿途的各種禁制陣法,早就被他記在了心中。
給他一刻鐘的時間,他就能破開秘庫的所有禁制,輕鬆闖進去。
有了秘庫中的諸般靈藥靈草,他和他身邊人的修爲,都能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
身後傳來司馬德驚怒交集的咆哮聲,更有司馬水的大聲呼喊,他似乎是要白開心趕緊帶着司馬德撤退。陰雪歌忙亂中回頭望了一眼,就看到城外殘留的所有大鵬和螭龍都已經闖了進來,司馬水的本命飛劍帶起一道奇亮的劍光,向着闖進城內的幾個年輕修士斬殺了過去。
“域外天魔,焉敢犯我盤嶺衛?”
司馬水的咆哮聲震動了整個盤嶺衛城。
而幾個青年修士則是同時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譏嘲和刻骨的仇恨:“爾等魔徒,滅我世俗傳承,屠戮我無數同門,還有膽說我們是域外天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