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之城,寒竹道人脫去了八卦袍,單單穿了一件月白色半臂,手持一柄青銅龍紋古劍,猶如瘋魔一樣拎着一個年方二八的少女髮髻,將她按在地上,長劍做勢在少女細嫩的脖子上比劃着。
“快,快,大道精血,我們要大道精血!”
寒竹道人瞪大了眼睛,長髮凌亂、汗流浹背的他歇斯底里的叫囂着。他已經徹底入魔,大道精血已經讓他徹底瘋了。不僅僅是他,他身邊的邪血和其他的修士也都瘋了。
逍遙世家的百多個弟子整整齊齊的倒在地上,鮮血浸透了身體下方的土壤,黑色的泥土又多了一層深邃的紫色。他們死狀奇慘,沒有一個身軀是囫圇個的。
貪婪掌控了邪血和寒竹道人,控制了其他的所有魔道仙人。在陰雪歌他們離開後,一行人突下殺手,將逍遙世家在神眷之地的所有弟子斬盡殺絕,屍體整齊的放在這裡用來威嚇司馬宙等人。
他們唯恐司馬宙等人拖延時間,他們迫不及待的將一衆城主、長老的親眷搜了出來,威脅要將他們的子孫後裔斬盡殺絕,以此威逼司馬宙他們用最快的速度逼出大道精血。
巨大的院落內,司馬宙等凝結出了大道精血的城主長老面色慘淡的坐在地上,他們每人面前都懸浮着一枚仙氣縈繞的戒指,他們雙手結成古怪的法印按在心口,傾盡全力的按照陰雪歌傳授的小法門,將珍貴無比的大道精血緩緩逼出。
被寒竹道人按在地上的少女已經嚇得呆住了,她哆哆嗦嗦的看着司馬宙身邊坐着的一個白髮老人,嘴裡毫無意識的低聲呼喊着:“老祖,救命,救救檾兒!”
白髮老人頭頂紫氣升騰。麪皮憋得通紅一片,他一邊竭盡全力的搜尋、逼迫體內宛如游魚一樣靈動的大道精血,一邊盯着少女,眼珠子裡盡是細細的血絲。
陰雪歌動用暴力,一擊粉碎了司馬峀的胳膊,這徹底嚇壞了司馬宙等人。所以他們乖乖的按照陰雪歌的要求。獻出了一成的大道精血。
但是陰雪歌帶着戰利品離開,寒竹道人和邪血一行人根本無法傷害司馬宙等人分毫,所以他們很無恥的扯破了最後一點遮羞布,從聖靈界的仙人化身爲山賊土匪,做出了綁票勒索的事情。
就在少女檾兒身邊,數十具血淋淋的屍體還在微微抽搐着。
那是幾個地位不高的長老的旁支後裔,寒竹道人他們很有選擇性的,將這些不是很重要的人挑了出來當衆殺死。殺雞給猴看起了很好的效果,司馬宙等人徹底屈服在了他們的淫威下。
無形無跡的天籟之音從司馬宙身邊飄出。大片紫氣從他頭頂滾滾飛出,一滴拇指大小形如水滴,通體閃耀着紫色祥光的精血冉冉從他眉心飛了出來。這滴精血凝固宛如紫寶石,通體清香撲鼻,單單是聞到這股味道,就讓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感。
“就是這樣,老東西們,不想你們的寶貝孫兒孫女出事。就給我們加緊幹!”邪血興奮的搓動着手掌,差點就仰天狂笑起來。
九成的大道精血。整整九成!
他們抓住了司馬宙這些老傢伙的死穴,這些道行高深莫測,修爲強得可怕的老傢伙們,就好像鄉下的土財主一樣,居然對自己的子孫後輩看重得好似心肝肉一般。
抓住了他們的嫡系子孫一陣威逼威嚇,這些老傢伙嚇得臉色都發白了。一個個忙不迭的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壓榨大道精血。事情是如此的順利,簡直順利得讓人心醉。
邪血不懷好意的看着這些城主、長老,暗自盤算着,既然他們如此看重自己的子孫後裔,那麼。如果讓他們獻出幾根骨頭,或者身上的其他什麼材料,他們應該也不會太吝嗇吧?
他們血極魔刃宗,有一種淬鍊本命血刀的秘術,用仙人的骨骼爲材料,可以淬鍊出與自身骨肉完美融合的秘刀,不僅殺傷力驚人,而且神出鬼沒極難防範。
邪血一直想要淬鍊一柄祭品的本命血刀,但是極品材料難尋。如果他能從司馬宙的身上抽出三五根……不,抽出三五十根骨頭的話,他或許可以煉製出師門傳說中的一套一百零八柄天罡地煞滅道血刀來,那可是等同於道器的無上神兵。
猶如屠夫看着一羣肥嘟嘟的肉豬,邪血惡狠狠的盯着司馬宙等人。或許,他的膽子應該再大一點,不僅僅是司馬宙,是神眷之地所有的城主、長老,每個人都必須給他抽出十幾根骨頭來?
天罡地煞滅道血刀,一百零八柄僅僅是基數,只要材料足夠,可以無限制的向上累加。每多一套血刀,這秘寶的殺傷力就翻一個跟頭。如果他能將在場所有聖人的骨頭都煉製成血刀,他或許可以挑戰那些高不可攀的,傳說中的六道、六佛、十二仙聖?
想到得意處,邪血激動得差點沒哭喊出來。他扭過頭,看了看被他們抓來的那些城主、長老的親眷們,暗自下了決心,或許他應該冒險賭一把。區區幾根骨頭而已,要不了這些老傢伙的命。
聖人的命硬着呢,抽掉全身的骨頭也死不了,最多休養個幾萬年,新的骨頭也生出來了。
‘叮噹’一聲,司馬宙逼出來的那一滴大道精血被他小心的投入了一個玉瓶,然後塞進了面前懸浮着的仙戒中。司馬宙的臉色有點發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孫們,咬着牙,再次將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身體內,開始捕捉下一滴大道精血。
司馬宙他們不知道大道精血有什麼用,但是大道精血,這是道尊境的大能和天地相交後,於元神中調和精氣神,生出的大道根本。如果將道尊們比喻成一棵樹,這些大道精血就是他們大部分生命精華凝聚的種子。
聖靈界的仙尊、佛陀們,他們有無窮秘術,他們可以用大道精血分化元神,修成身外化身,形成一個嶄新的、完美的自己。
這些分身妙用無窮,比如說一位本體是庚金屬性的仙尊,他參悟的所有天道奧義都和庚金之氣有關,但是隻要用一滴大道精血凝聚了一具分身,這具和本體沒有絲毫區別的分身,完全可以選擇另外一脈天道開始修煉。
大道精血越多,分身越多,同時修煉參悟的天道奧義越複雜,仙尊的本體道行就越發不可測。
司馬宙他們不懂得正確運用大道精血,他們被迫將大道精血逼出體外,每一滴大道精血離體,他們就好像一株參天古木突然被人砍掉了一大塊,精氣神都會有極大的損耗。
短短几天功夫,司馬宙已經逼出了一小半的大道精血,他現在很有一種渾身空蕩蕩,好像身體都被抽空的錯覺。但是他的子孫正在他面前哭喊哀嚎,面對邪血、寒竹道人這些窮兇極惡的傢伙,司馬宙只能咬着牙堅持下去。
坐在司馬宙身後的一位神眷之城的副城主突然悶哼了一聲,他總共就凝聚了十八滴大道精血,陰雪歌取走了兩滴,剩下的十六滴他已經全部逼出了體外。
當最後一滴大道精血離體,這位副城主突然一口熱血噴出,全部噴在了司馬宙的背心上。他軟綿綿的癱倒在地,身體無力的抽搐着,兩眼翻白的昏厥了過去。
就算是聖靈界的道祖、佛祖,他們用大道精血衍化分身,也要用各種仙丹秘藥小心的溫養調和,耗費數萬年苦功才能真正的孕化出一具完美的分身,同時也不會傷損元氣。
像是這位副城主,短短几天內被逼將體內全部大道精血都逼了出來,他的精氣神虧耗極大,就算給他仙丹靈藥調養,沒有十萬年的苦功,今日損耗的氣血也是不可能恢復的了。
邪血和寒竹道人同時搶了上去,他們幾乎是同時抓住了這個副城主面前懸浮着的那枚仙戒。
寒竹道人死死的捏着仙戒,肅然向邪血說道:“道友,莫非不信我?”
邪血同樣死死的捏着仙戒的另外一半,很是認真的向寒竹道人說道:“道友,還是交給我統一保管,事後我們再按功分配如何?”
寒竹道人眸子裡寒光閃爍,他咬牙冷笑道:“道友莫非要效仿木道人行事?”
邪血沉吟片刻,他依舊不放手,很是堅定的說道:“道友哪裡話?我只是……”
兩人正在爭執,後面一名血極魔刃宗的弟子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衆人同時駭然回頭,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色勁裝,面色慘白宛如幽靈的青年正一把掏出了那弟子的心臟,鮮血淅淅瀝瀝的從他手中滴落,那顆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着。
身體緊貼着被殺的血極魔刃宗弟子,黑衣青年伸出淡紫色的舌頭舔了舔還在跳動的心臟上的鮮血,‘咯咯’怪笑了起來:“一股子聖靈界的臊味兒,你們……爲什麼會在這裡?”
正在努力運功逼迫大道精血的司馬宙驟然睜開了眼睛,他呆呆的看着那黑衣青年,過了許久突然一躍而起欣喜若狂的大叫了起來:“星兒,星兒,這些人,都是從外界闖進來的妖魔鬼怪啊!”
黑衣青年‘咯咯’怪笑着,輕輕的揮了揮手:“兄弟們,有樂子了。難得出來一趟,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