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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羚偙的二叔王拓疆掏出了一頁用軟玉製成的密冊,嘆着氣遞給了王羚偙。
“這是所有足夠資格,有足夠實力歸宗的分支,被本宗分配到的考察題目。三年內,我們震天聖王府一支族人,要煉製成一顆最少也是中品的‘寶焰洞玄歸化神丹’。這裡附着丹方,所有需要的藥材,都要我們自己準備。”
王羚偙的眼角劇烈的抽搐了一下,他嘶聲朝着王拓疆咆哮道:“煉丹?我們的歸宗任務居然是煉丹?開什麼玩笑,我們這些流放在外的分支子弟,哪有煉丹的人才?”
他氣得跳了起來,在大殿中繞着圈兒的吐着粗氣。
不要說這些流放在外的有罪族人的後裔分支,就算是本宗聖族,除了高高在上的最核心的那一支族人,其他分派在各處鎮守的那些普通族人,他們也是一心一意研究各種保命格殺的神通秘術,有誰把煉丹術放在心上的?
就那些天級、地級的巨型城池中,都難得找到幾個厲害的丹師,何況是他們震天聖王府?
這麼多年了,震天聖王府也蒐羅了一些散修中的煉丹師,可是他們的水平麼,煉製一些日常使用的丹藥是絕對沒問題的,像是寶焰洞玄歸化神丹這樣的高級丹藥,專門用來救治巔峰金仙破碎的元神的頂級丹藥,哪裡是他們震天聖王府的丹師能煉成的?
“可以煉製寶焰洞玄歸化神丹的煉丹師。他們就有資格被本宗聘爲客卿……”王羚偙瘋狂咆哮了一通,然後他突然閉上了嘴。
他突然想到。這是本宗的歸宗任務,強大而可怕,高高在上的本宗聖族,憑什麼讓他們這些有罪的族人後裔返回本宗,重列族譜之上?除非他們有值得本宗看重的價值,否則誰來理他們?
寶焰洞玄歸化神丹這種頂級靈丹,煉製起來的確複雜、麻煩,但是也僅僅是複雜和麻煩而已。對煉丹師的基礎能力有着絕對苛刻的要求,但是他煉製起來並不是難得無法碰觸的那種。
“我們庫房中,可以找到多少煉製神丹的材料?”捏着熠熠生輝的密冊,王羚偙皺眉問道。
“剛剛纔查驗過,這神丹每一爐都要耗費三株聖品以上,近乎道品的‘洞玄歸元草’,本家這麼多年積累。總共也只能湊齊一百零八爐的材料。”王拓疆陰沉着臉說道:“本家供奉的煉丹師有八十九人,他們必須在一百零八爐中,起碼成功一爐,而且成丹還要是中品以上的品質。”
把玩着用秘法制成,就好像人皮一樣柔軟有彈性的軟玉密冊,王羚偙冷聲道:“其他那兩個競爭者。他們的任務是什麼?”
王拓疆的嘴角抽了抽,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同在逍遙山上的,鬥戰聖王府的那一家,他們的歸宗任務是三年內斬殺三千八百條弱水黑蛟,取了他們的蛟珠纔算成功。且不說那些弱水黑蛟自身實力強橫堪比二品金仙。而且他們居住的地方,更是兇險無比。”
王羚偙同樣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這些不說了。三千八百條弱水黑蛟?嘿嘿,整個朱雀域現在能找到的估計也就這麼點兒。還有一家呢?”
王拓疆深吸了一口氣,臉蛋劇烈的抽搐起來:“還有一家,在無定陷空島上定居的那一支族人,他們的任務是三年內,養出一盆開花的‘浮離無憂草’。”
王羚偙呆了呆,突然拍打着大腿笑了起來:“浮離無憂草?那是逸品仙草,根本無法確定品質的怪玩意兒。那玩意性質怪異,變幻莫測,太陽大一點會被燒死,不見太陽會被凍死,灑水太多會被淹死,灑水少了會被枯死,風大了會被吹掉所有葉片通體粉碎而死,風小了所有葉片會拼湊在一起憋死。”
搖搖頭,王羚偙抖動着手上密冊笑道:“說來說起,還是我們的任務最合適!”
王拓疆看着得意的王羚偙苦笑道:“我,還是不放心家裡的那些煉丹師。聖王也該知道,那些傢伙,都是不知道從哪裡撿到了一卷域外天魔隕落後留下來的丹經,自己按照丹經野路子修煉上來的,他們的基本技巧麼,我實在是不放心。”
“他們糟踐了那些洞玄歸元草也就罷了,但是煉不出神丹來……過去半個量劫,本宗才放出這一次歸宗重列族譜的機會啊!”王拓疆很嚴肅的看着王羚偙:“總之,得想個完全的法子才行。”
王羚偙皺着眉頭,手指輕輕的彈動着:“完全的法子,嘿,完全的法子,我們現在從哪裡弄一個厲害的煉丹師呢?我們自身對煉丹一竅不通,什麼丹師厲害,我們也不知道啊。”
正說着呢,一名腰間纏着紅絲絛,面色微微有點泛紅的女官輕輕的推開關閉的大殿正門,悄步走了進來。王羚偙的眉頭一皺,就要發作——沒有他的招呼,這個蠢女人居然敢闖入他議事的地方?
女官飛快的跪倒在地,額頭緊貼着地面恭聲道:“主上,府外有點亂子,一竹少爺被人打傷了。打傷他的人身邊,有一絕色少女,據稟告,實實在在是傾國妖嬈。”
火氣沖天的王羚偙立刻有了極大的興趣,他瞪大了眼睛,眸子裡閃爍着淡綠色的幽光,盯着女官冷笑道:“傾國妖嬈?嘿,本王見多識廣,何等絕色少女沒見過?罷了,今天正事辦好了,正好去見識見識。”
王拓疆搖了搖頭,無奈的苦笑起來。他深知自己這個侄兒的毛病,聽說有絕色少女出現,他肯定是忍不住的。只不過,正事已經談好了。現在就是聖王府那些煉丹師的問題,王羚偙想要去消遣一下。就隨便他吧。
震天聖王府能夠在逍遙山立足,的確有他的底氣在。
聖王府的這些私兵們,居然清一色都是真仙境的修爲。雖然只是真仙八品、九品的實力,但是這些私兵已經比司馬聖族那些衛城、鎮城的正規軍強悍了許多。
數十名私兵同時拔刀,修煉同一種功法的他們氣息迅速混爲一體,數十人的法力波動連成一股,滔天氣息在他們頭頂迅速化爲一頭通體灰白的大鷹虛影飛舞尖嘯。
他們的氣息融合後,居然隱隱達到了真仙巔峰的水平。那頭大鷹雙眸中精光四射。一股可怕的殺意鎖定了陰雪歌,他毫不懷疑這頭大鷹一旦撲擊,殺傷力絕對會達到巔峰真仙的水準。
“有趣的合擊陣法。有點意思啊,呵呵,比那些鎮城、衛城的合擊大陣,居然還要強悍兇悍許多。”陰雪歌古怪的笑着,他手一揮。左手握住了一面龍紋圓盾,右手則是握住了一柄羊角大斧。
兩件仙器都是出自萬兵樓,是蒙虎親自打造的上好貨色,雖然都是下品金仙器,但是龍紋圓盾中封印了三道反擊仙法禁制,羊角大斧同樣自帶三道攻擊仙術。是極其難得的好東西。
數十位私兵同時怒吼一聲,他們同時揮刀向前虛劈。
他們頭頂那頭氣息凝聚的大鷹尖嘯一聲,化爲一道強光俯衝而下。
陰雪歌看着那頭大鷹,大笑了一聲‘來得好’,左手圓盾迎了上去。大鷹狠狠的撞在了圓盾上,盾牌表面的龍頭雕像閃過一道瑰麗的仙光。一道震盪力驚人的仙術禁制反擊了回去。
這一道仙術禁制相當於一名七品金仙親自出手,大鷹轟然粉碎,數十名私兵同時吐血倒退。大鷹就是他們全身精氣神凝聚的化身,大鷹被粉碎了,他們的五臟六腑都被恐怖的反震力量震碎,七竅中同時噴出了粘稠的鮮血。
陰雪歌狂笑一聲,他有意將事情鬧大,所以這些私兵已經重傷倒退,他依舊一抖羊角巨斧,暗金色的斧刃上一抹寒光帶着鏗鏘脆響激射而出,攔腰掃過了這些私兵。
數十人攔腰被斬斷,金仙禁制威力浩大,他們的元神同時被斬成了碎片。
‘啪啪’聲中,截斷的身體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鮮血迅速流出,方圓數十丈的街面都被鮮血浸透。真仙的身軀氣血充沛,他們身死後,元神不再掌控肉體機能,鮮血流出身體,他們的骨髓還在不斷的吸收肉體內囤積的生命能量,不斷製造出新的鮮血補充肉體消耗。
所以鮮血就好像泉水一樣從斷裂的身體中噴出,不斷的噴出,甚至發出了‘嘩啦啦’的流水聲。
鸚鵡鋪的門口一片血色,白玉子站在自己親自制成的幌子上,齜牙咧嘴的看着那些屍體笑着:“今天開張大吉,就來披紅掛綵,乖乖個孫子,咱們這鋪子的生意一定會紅火啊!”
高空傳來一聲慘呼,面孔被打得支離破碎,面部肌肉幾乎全部碳化,碎裂的面頰骨胡亂探出來,腦袋上還冒着黑色濃煙的王一竹嘶聲哀嚎着從高空俯衝了下來。
他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陰雪歌,雙臂一揮,十六條暗紅色的血光帶着尖銳的鬼嘯聲向陰雪歌當頭斬下。
血光距離陰雪歌還有數十丈遠,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和沖天的邪氣就讓陰雪歌頭皮一陣陣的發緊。他盯着那些血光,冷聲喝道:“走的九子鬼母天魔血煉的路數?你的飛劍,都是用母胎中窒息而死的嬰孩骨骼煉成!你修煉這種滅絕人倫的邪術?”
王一竹獰聲冷笑,滅絕人倫?敢問人倫是什麼?
自從他投靠了無所不能的主人後,他就只知道,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你沒有力量,就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雙手一震,血光暴漲到百丈長段,宛如發狂的血龍一樣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