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這百多米長的鐵索橋,說實話,趙長安的心理壓力挺大的。因爲下面的黑洞讓他發慌,心裡總是有一股不安感在蔓延。
“一人一條!”鬼臉猴想了想,道:“我們不能全軍覆沒,必須要有人過去。哪怕死在這條路上,或者死在終點,我們都必須努力。”
“不錯。”林琅天點頭道:“也別都走一條路了,誰知道會遇見什麼變故,不如一人一條,直接衝向對面。”
“不管誰遇到了什麼事情,都不要管,直接走。往前走。”鬼臉猴第一個走上了鐵索橋,不得不說,他的心理素質很過關,在這種萬丈懸空的地方,他還能保持身體平衡,一個勁的向着前方衝刺。
趙長安深吸了口氣,第二個踏上鐵索橋了。這裡鐵索橋一共有幾十條,足以容納所有人選擇了。而鐵索橋的終點,都是通向一個方位,那就是對面的斷崖。
趙長安在踏上鐵索橋的那一刻,身子晃了晃,就是這輕微的晃動,當即就把他的臉色嚇白了。他下意識的向着鐵索橋的下面看去,這一眼,他差點暈過去。只見鐵索橋的下方,不知何時,已經瀰漫了一片雲霧。而在他的視線中,斷崖的崖壁上,則是密密麻麻的擺滿了棺材。
沒錯!
就是棺材。
這些棺材都是青銅製作的,大概只有一米長,半米寬左右,肯定容不下成年人。
“難道是那些小鬼的棺材?”趙長安的腦子裡浮現出了這個念頭,而後,心裡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安感。這股不安感來得很突然,又如潮水般退散,只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就消失無蹤。
“不能站在這上面。”趙長安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出這個念頭,而後,他第一時間就向着前方跑去了。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那股不安感出現之後,趙長安就感覺不到害怕了。
確切的說,並不是不害怕,而是站在鐵索橋上的壓力,沒有那股不安感來得強烈。
彷彿只要自己多待一會,就會出現什麼不好的變故一樣。
趙長安的速度很快,一百多米的距離,只用了差不多二十來秒的時間,就跑了將近三分之二的路程。
而這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鐵索橋在輕微的晃動。
與此同時,一道尖叫聲將他驚醒。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只見在自己的身後,已經爬出了一具乾枯腐爛的屍體。這具屍體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水分,皮膚皺皺巴巴的,看起來很是噁心。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具屍體,彷彿對趙長安很有興趣一樣,突然一個加速,向着他衝擊了過去。
“這是什麼鬼?”趙長安瞳孔一縮,看到枯屍向他衝來後,腦子一熱,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就踹出一腳,把枯屍從鐵索橋上給踹了下去。
“恩?這麼菜?”在一腳將枯屍給踹下去以後,趙長安也是愣了愣,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解決了一個不明生物?想到這裡,趙長安也不由放下了心來,甚至隱隱約約間還有點得意。
讓你他嗎嚇我,老子打不死你!
“別跟他們糾纏,快跑!”就在趙長安放鬆警惕的那一刻,在斷崖的另一邊,突然傳來了鬼臉猴的聲音。趙長安回頭看去,只見此時的鬼臉猴臉上滿是緊張之色。在他的身前,已經倒下了幾具乾枯的屍體。
“快跑!”鬼臉猴再次重複了一句,這一下,不等他解釋,趙長安就知道爲什麼他那麼着急了。
因爲這些枯屍竟然都是從鐵索橋下面爬上來的,彷彿,他們就是生活在鐵索橋的另一邊,一邊是供趙長安他們行走的陽關道,另一邊,則是他們的獨木橋。
果然,就在趙長安心念電轉間,在另一條鐵索橋上的犬首,也是驚呼了出聲,道:“這鐵索橋的另一面,都是枯屍,大家快跑,別被他們纏住了。”
而今,衆人已經差不多都邁上了鐵索橋,想要回頭,已經不可能了,只能向着前方悶頭悶腦的衝去,可是在前方,卻也並不是那麼好過的。
只見鐵索橋的另一邊,已經有密密麻麻的枯屍,開始爬行了。
這些枯屍的數量已經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了,反正在趙長安的這條鐵索橋上,前方五十米的距離,已經站滿了枯屍,他們揮舞着尖利的指甲,從喉嚨裡發出“赫赫赫”的響聲,不斷的向着趙長安衝擊而來。
而在身後的地方,則是有更多的枯屍,將鐵索橋的退路給封鎖了。
這一刻,一向神經大條的趙長安,也不禁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
衝!
不能留在這裡。
趙長安只是短短的愣神了一瞬,旋即,他就像是一隻脫繮的野馬一樣,也不管身後的枯屍了,一個虎撲,直接就撞在了前方的一具枯屍身上。
與此同時,枯屍的攻擊也落在了趙長安的身上。只見枯屍那尖利的指甲,劃破了趙長安的肌膚,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
而後,趙長安感覺身體一麻,彷彿被凍僵了一樣,直挺挺的從鐵索橋上掉了下去。
這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他回頭看去的時候,鐵索橋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了,而在其他的鐵索橋上,也陸陸續續的,有一個又一個的大漢掉下。
甚至趙長安還看到了山雞。
這個身手敏捷,無力爆棚的十二生肖,也沒能躲過密密麻麻的枯屍攻擊,第一時間從鐵索橋上掉了下去。
彷彿看到了趙長安的目光,山雞回頭看了趙長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解脫似的笑容,然後就向着無盡的深淵下方,掉下去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看到有人跟自己一樣,從鐵索橋上掉下來後,趙長安反倒鬆了口氣。還好,死的不是我一個人。
這種感覺很奇怪,似乎心裡的陰暗面在作祟,只要有人陪着自己,那麼死了,也無所謂了。
想到這裡,趙長安的臉上突然就露出了一抹苦笑。自己也才二十一歲啊,就這麼死了,值得嗎?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趙長安還是無力改變自己下落的速度,只能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死亡來臨。
摔成肉餅的感覺,應該很不好受吧?
趙長安的腦子裡只有這個念頭。然後就感覺腰間一緊,似乎有點疼痛?但卻又不像是疼痛的感覺。
然後他就發現有人在耳邊叫他。
他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司徒摘月滿頭的大汗,正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他的眼睛裡。
感覺到眼睛有些發澀,趙長安皺起了眉頭,不滿道:“你他嗎死了也就死了,竟然還陰魂不散的跟着我,有病吧?”
說到這裡,趙長安愣了愣,下意識的說道:“哦對,我好像也死了,咱們應該同樣都是陰魂。”
說着話,趙長安皺起了眉頭,自語道:“可是我臨死之前怎麼感覺不到痛苦啊?難道是死得太快,我的痛覺神經來不及反應?”
“哦對了,你小子怎麼在地府裡面混得這麼差勁啊?是不是在幹苦力?看你滿頭大汗的。”趙長安滿臉鄙夷的看着司徒摘月,得意道:“先去給小爺倒杯水,告訴你啊,小爺在地府有人,有人你懂嗎?就是閻羅,哦不,現在他是老大,要叫他閻王爺了。告訴你哦,我跟閻王爺有交情,如果想下輩子投個好胎,你就要跟着我混,懂嗎?只有把我伺候舒服了,我纔會在閻王爺的耳邊幫你美言幾句。”
說到這裡,趙長安似乎覺得威力不夠,他擡手比劃了一下,滿臉傲然的說道:“不止是閻王爺,就連那地藏王,還有白無常,都跟我認識,我們的感情就跟親兄弟一樣,不分彼此,要是你不想投胎了,也可以在我的公司上班。對了,我的公司,就是在地府的公司,送快遞的,只要你表現的好一點,我就收你當小弟了。”
不顧司徒摘月滿臉痛苦的表情,趙長安依舊是在那裡喋喋不休的暢享着未來。
這時候,只見司徒摘月咬着牙,滿臉痛苦的說道:“你在這麼廢話我就把你丟下去了。”
丟下去?
趙長安愣了一下,剛纔呵斥司徒摘月沒大沒小,怎麼能跟自己的金主這麼說話呢。不過話到嘴邊,他就感覺自己的身子一沉,似乎又有向下墜落的趨勢。
怎麼回事?
趙長安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只見在自己的身下,依舊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而在自己的腰上,則是被一個飛虎爪給勾住了。
飛虎爪剛好勾住了自己的皮帶。
趙長安愣了愣,有點反應不過來,順着飛虎爪的繩索向着另一邊看去。只見司徒摘月的左手,已經被飛虎爪的繩索給纏繞了幾圈,而他的另一隻手,則是緊緊的攀附在一個半米來寬的洞穴口的一塊岩石上。
恩?我沒死?是他救了我?趙長安腦子裡剛浮現出這個念頭時,就聽司徒摘月咬着牙齒呵道:“快他嗎爬上來,你這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