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陷入魔障中,怎麼會這樣,越發嚴重了。”
此時,那邊三個老者臉色一變,紛紛疾速前來,一人迅速出手,掌中白色光芒籠罩下去,要先將端木寒鎮壓住。
“砰!”
然而,此時的端木寒越發陷入魔障中,心神大亂,一個月以來所積壓的戾氣跟悲痛化作最深沉的力量,瞬間爆發開來,一下就將那白色光芒吞沒。
“端木寒,醒來!”
道學府最強的教導大人一聲沉喝,聲音若鐘聲傳去,盪漾端木寒心神,這一下奏效,震得他頓時停住,一雙眼眸望來,卻讓教導大人心神一沉,那是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眸,其中只有殺戮,好似一尊殺神降臨。
“這怎麼可能,這麼強大的戾氣,怎麼可能存在這樣一個少年的身上,太不尋常了。”
三位老者心中驚訝,一下意識到事情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此時的端木寒氣息在暴漲,難以想象一個纔剛踏入修行行列一年的少年,一下會有足以媲美他們結丹後期的實力。
“他體內有一股特別的氣息在暴動,這或許是導致他現在這種狀態的主要原因,先鎮壓住他,然後再想辦法化解。”
教導大人不愧見多識廣,一雙清亮的眼眸直透本質,他看的清楚,立馬做下決定,同時招呼道學府中其他導師前來。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那端木寒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十幾位導師前來,他們都一時驚訝無比,那個有優秀修行資質的少年此時變得很陌生。
“都別站着了,結出水靈法陣,在我們鎮壓住他的時候,爭取化解他體內的戾氣。”
教導大人邊說着,便與其他兩位老者合力出手,結丹後期的修爲盡展無疑,特別是教導大人手中拿出一座小鐘,流動綠芒,這是一種奇特金屬煉製而成的,剛好配上他自身的木屬性功法,有奇特的作用。
十幾位導師心知不容遲疑,分列四方,十幾人齊齊凝結出道印,凝結出水之靈,彼此相連,化作一部法陣,等待最佳時機。
“砰!”
此時,場中的端木寒被三位老者聯手壓制,心中怒火更加厚重,一雙眼眸赤紅無比,宛若野獸一般,唰的一聲,體內無盡悲痛戾氣衝出,當場就將其中一個老者震飛出去。
“好強大,有一股魔氣,但是卻又不像,可以確定不是他自身的。”
老者受了一擊,恰好的分辨出某些氣機,他雙手凝結出道印,當下場中一道道木樁升起,將端木寒壓制在中央。
此時,另一位老者也出手,雙手划動,一條條粗壯無比的藤蔓疾射飛出,結成一張綠網,直接罩下。
“吼...”
端木寒察覺危險,一聲大吼,雙掌挾帶黑色氣息斬出,頓時將網撕裂,他一步躍起,就要突破周遭木樁出去。
“鎮!”
倏然,一道深沉的聲音響起,伴隨一道幽幽鐘聲,化作一道道音波震懾全場,有一種偉力,四周好似停滯,端木寒也好似被定在當場不得動彈。
此時,正是教導大人把握時機出手了,他在催動體內真元,配合手中的小鐘施展秘術,終於將端木寒暫時鎮壓住了。
“動手,水靈法陣。”
周遭十幾位導師聞言,齊齊出手,能夠淨化心神的水靈法陣施展而出,將端木寒籠罩在裡面,立馬有了效果。
此時,在純淨的水靈法陣中,端木寒先是劇烈掙扎,然而在水靈法陣的淨化下,他體外的黑色霧靄在消失,臉色也恢復正常,眼眸中的戾氣也隨之慢慢消散,如今他很疲憊,一下就倒在水靈法陣中,繼續由其滋養心神。
然而,教導大人卻沒有絲毫高興,他眼眸閃爍異彩,看透端木寒體內一道黑色氣息沉浮下去,消失在他體內,不是被化解掉的情況,而是蟄伏不見了。
“一日不解除,一日便有重新復發的隱患。”
教導大人心中明瞭,暗自想着辦法,想到了古籍中的某種記載,有不好的預感浮現心頭。
“希望不會走到那一步,不然就真的可惜了。”
他嘆息一聲,隨即吩咐洛導師等三位導師在此守候,其他人就此散去,議論紛紛。
足足三天,水靈法陣幸虧有多位導師不時爲其注入水之元,維持着奇妙的作用,端木寒終於醒過來了,但是卻對之前發生的一切沒有半點記憶,其餘導師也在教導大人的命令下,嚴禁透露半點。
“端木寒,你要重新振作起來,你的家人,一定不希望你就此沉淪下去,爲了他們,你一定要走出傷痛。”
洛導師不斷在其身邊開導,不敢離開半步,他生怕這個少年再發生意外。
“老師,我想回家去看看。”端木寒輕聲說道,這是他這一個月來首次正常開口說話,臉色也變得平靜,卻依然感覺的到一種沉重的落寞。
“端木寒,這....”
“放心吧老師,我只是想回去再看一眼。”端木寒說道,起身朝外走去。
洛導師欲言又止,不過這回沒有阻止,而是跟隨在身後一起離開。
這裡離宛丘城有數十里,四周茫茫高山羣壑,一個村子就坐落在其中。
這裡,原本是一處祥和安寧的世界,宛若世外桃源一般,但是而今,卻是一片破敗,原本的屋子都燒塌了,周遭一些古樹也都焦黑一片,生機斷絕,稍一走進,就見到那邊地上血紅一片,觸目驚心。
“父親,母親,大叔,大嬸,小壯,金婷........我看你們來了。”
端木寒望着這片故土,以往的一幕幕浮現眼前,宛若昨天,眼睛都是淚水。
他每一步都是沉重的,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都看不清路了,他走進村子,四周一片廢墟,都認不出原本的模樣,但是對於端木寒來說,依然熟悉,可以隨意指出某一處是哪位族人的住處。
他來到自家門前,大門半遮掩着,四周已經空蕩蕩,連一面牆都沒有,走了進去,同樣沒有一間房是完整的。
“啊.....父親,母親......”
端木寒大吼,聲嘶力竭,好似將這一個月來積聚在心裡的悲痛都嘶吼出來。
“喊出來吧,發泄出來吧,這樣或許對他纔好。”
洛導師在外面嘆息,感覺前面那個少年受的苦難太多了,這樣大的悲苦,就是一個成年人都難以承受,更何況他只有九歲啊。
他只能感嘆,上蒼何其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