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嫁人的消息,相對於她成了天巫,衝擊力就差得太遠了,白針神巫等人基本沒當回事,見了禮,再沒人提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還是死死的落在了白骨神巫身上,當然,還有天珠。
當日天地人三神巫趕回去的時候,白骨神巫就想讓三神巫把天珠帶回去,但三神巫不敢接,白骨神巫再不是他們的晚輩,白骨神巫是天巫了啊,天珠當然要由天巫送回去,沿途還要有隆重的禮節一路恭迎,就由三神巫這麼揣回去,那怎麼行?三神巫堅持,白骨神巫也沒辦法,所以天珠現在還在她手裡,或者說,在於異手裡,不過於異不當回事,也懶得天天抓手裡,直接扔螺殼裡,還好,沒把天珠象蜃天蛤的內丹一樣扔白玉池裡泡着,要知他們交歡後,每次都要在白玉池裡泡一泡的,白玉池水裡可真有很多好東西呢,天珠若在池中泡一泡,嘿嘿,佛祖頭上只怕要起苞了,所以還是選了個好地方——紅蓮花,放在了紅蓮花裡養着。
天珠確實靈力非凡,當日往紅蓮花裡一放,紅蓮花陡然盛放,而且居然放出金光來,不過光中無佛,而天珠同樣的靈光熠熠,約有一個時辰,靈光才緩緩散去。
現在白針神巫等人來了,當然要看天珠,於異就把天珠取了出來,用白玉盤盛着,然後白骨神巫爲首,白針神巫等人依次而下,排班禮拜,這禮儀是白針神巫等人堅持的,雖然於異有些撇嘴,可拜過後,包刮白針神巫在內,所有七星玄玉門弟子臉上都煥發出了一種特異的光彩,天珠對於她們的意義,顯然不是於異這種粗神經能夠理解的。
還有一件讓於異目瞪口呆的,白銀神巫提議,反正現在天珠在七星玄玉門手裡,可以開一點方便之門,讓白骨神巫把天珠拿出來,大傢伙每夜圍着天珠練功,借天珠的靈氣,增進功力,這樣可以增進功力嗎?於異大不以爲然,結果幾天練下來,白針等人的進境真的特別快,本來功力最高的白針神巫也只堪堪修出四星半,說是五星而已,實際沒有,而只在天珠前面坐息了三天,居然真的就修出了第五顆星,本來這半顆星至少要三到五年的,悟性要不夠,三十年修不出來的都有可能,但現在三天就成了,要說不是天珠的功勞,那真是誰都不信了,其她人也各有長進,自然也就對白骨神巫交口稱讚,反倒是白骨神巫,無論是於異的人種精華,還是天珠的靈氣,都沒能讓她有半點兒進步。
白骨神巫因而有點兒擔心了,悄悄對於異道:“我也跟師姐她們一起練功參修的啊,爲什麼我一點進境也沒有,是不是佛祖怪我了。”
於異撇嘴:“不是佛祖怪你,是佛祖說了,你有男人了,萬事交給你男人就好,你只管在屋裡生兒育女吧,長那麼高功夫做什麼?”他和苗朵兒一個腔板。
白骨神巫一想,也許真就是這麼個道理呢,女人不就是給男人生兒育女的嗎?還要做什麼,想翻天啊?再反過來一想,如果佛祖真要怪,那就會連於異一起怪上,可佛祖這個樣子,象是怪了於異嗎?
於是也就心安理得了。
又過幾天,天地人三神巫再次到了黑羽苗,這次還帶來了白羽王的特使,一則禮奉成了天巫的白骨神巫,二則向白骨神巫和黑羽王轉達白羽王的意思:聯手對苗州用兵。
這也是先就說好了的,而這些日子,黑羽王也一直在大集苗兵,白羽王特使一來,當即祭告天地,黑羽王親率十萬苗兵向苗州進發,沿途不斷的有各宗各族的苗兵來會齊,到邊界時,已有盛兵三十萬,烏壓壓的向苗州殺過去,而在千里之外,白羽苗同樣集兵二十萬,從白山城那面殺過來,一個半月後,黑白雙羽會聚苗州城下,總計五十萬大軍,將苗州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鬱重秋扯起反旗後,大肆招兵買馬,他本有十萬私兵,又有百萬鄉兵,兩下一湊,擇精選優,總計湊了六十萬大軍,號稱一百五十萬,但這六十萬大軍,絕大部份都給他帶着去打鐵瓦關了,在苗州城裡守老窩的,不過三萬人,當然,苗州城裡還能湊個五七萬鄉兵出來,但算死了吧,最多十萬人,且大多是烏合之衆,或者也有爲保家園而拼死力戰的心,但無論裝備還是訓練,全都慘不忍睹,戰爭不是兒戲,不是說你不怕死就可以打贏的,更何況苗兵還擁有最大的優勢——遠遠超出苗州城守軍的人數。
所以黑白雙羽王湊到一起,幾乎都是一個心思,先打破苗州城,然後以逸待勞,等鬱重秋回兵,最後決戰,其實兩王都是一個心思,哪怕最後打不過鬱重秋,守不住苗州城,那也沒關係,至少先到苗州城裡大搶一番再說,鬱重秋要回軍,至少要一個月以後,有這一個月時間,足夠把苗州搬成一座空城了,想到這一點,不但是兩王,所有人都流口水啊。
如果這次只是雙羽王爲主,那麼不會有絲毫猶豫,立刻就會揮兵攻城,然而這次多了個天巫,天巫不是世俗之主,但天巫在苗疆的影響力,遠遠大於九羽之王,天巫即在,則兩王一定要事先徵求天巫的意見。
如果還是於異裝天巫,那沒什麼說的,打吧,攻進去喝酒,雖然他是人類,而苗民其實算蠻夷,但於異從來都不會想這些東西的,憑什麼你們就算人,人家就不算人啊,都是一個肩膀扛張嘴,不是瞎扯蛋嗎?然而現在冒充天巫的是白骨神巫,白骨神巫以前性子清冷,殺人並不當回事,但嫁給於異後,想的突然多了起來,跟雙羽王說,罪在鬱重秋,不在苗州百姓,多所殺傷,有傷天和,不合佛祖慈悲之意,不如圍而不攻,待鬱重秋回兵,然後集兵一擊,殺了鬱重秋,或打敗鬱重秋後要他認罪賠償,也就是了。
她這話裡,有兩個意思符合包刮雙羽王和紅日大巫等長老在內的人的心意,一是多所殺傷不合佛祖慈悲之意,佛祖堪堪才借天珠顯靈,讓白骨神巫成就天巫之體,這會兒就大開殺戒,佛祖肯定不高興,這一點,讓雙羽王和諸長老不得不心生忌憚,二則白骨神巫也並不那麼迂腐,不是不打鬱重秋了,鬱重秋要打,最關健的是,打敗鬱重秋還要賠償,這個好啊,哪怕是爲了佛祖打仗,也該收個腳力錢不是。
不多殺人命,不違佛祖慈悲之意,最後還能大撈一筆,好,雙羽王二話不說,同聲答應,於是黑白雙羽五十萬大軍就駐紮在了苗州城下,把苗州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打也好不打也好,於異無可無不可,打進苗州城,殺個血流盈城,他可以大幹三杯,不打進去,他同樣可以進城喝酒,事實上大軍還沒到苗州城下呢,他就先帶着白骨神巫和苗朵兒進了苗州城,找了家最大的酒樓,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場,喝一場還不過癮,隨後的日子,天天進城,苗朵兒自然是每次都跟着的,白骨神巫到不是次次有機會,不但兩王的人盯得緊,白針神巫等人也幾乎時時在身邊呢,找不到太多機會,不過她本身沒有太大的酒癮,也無所謂。
於異每日逍遙酒鄉,雙羽王可不能學他,斥候探子遠遠派出,打探鬱重秋的消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鬱重秋居然在鐵瓦關下大敗天庭十萬重兵,其中包刮鬥神宮遣八百甲士佈下的鬥神大陣,就在苗兵包圍苗州城的同一天,鬱重秋的大軍也攻進了鐵瓦關。
於異帶了同樣喝得醉熏熏的苗朵兒回來,聽白骨神巫說了這個事,他還有些迷糊:“贏了就贏了,沒什麼了不起吧,天兵又不行,就一幫子酒囊飯袋,我以前在慶陽,一個人也打一幫呢。”
“不是啊。”白骨神巫一面服侍他喝醒酒湯,一面要躲避他在身上摸來摸去的怪手,一面還要解釋:“這次天庭下了真本錢,鬥神宮派出了八百鬥神甲士,其中據說有八十幅黃金斗神甲,二百四十幅白銀鬥神甲,這可是鬥神大陣啊。”
“這裡面內情你不知道。”於異伸一個手指頭輕搖:“我在天庭當過幾天官知道,鬥神大陣其實分三種,三千二百人,內中四百副黃金斗神甲,陣眼有一主帥,着七曜沉雷甲,這纔是真正的鬥神大陣,不過這鬥神大陣自編創以來,除了天庭閱兵,從來沒有真正出動過,後來乾脆七曜沉雷甲都給偷走了,鬧了個天大的笑話,鬥神大陣就更不可能拿出來現世了,而以往下界除魔,天庭排出的,都是二百四十幅黃金斗神甲,加白銀甲青銅甲在內,共兩千四百幅鬥神甲,就是所謂的鬥神大陣了,我好象聽說是一共出動過三次,到也次次大勝而歸,至於你說的,八十幅黃金甲,加白銀甲青銅甲也才八百甲士的,那隻能算鬥神小陣,我雖然沒見過,不過想來威力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