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動,喝着酒,慢慢琢磨,他幾乎可以肯定,許一諾和這叫曾小玉的十三姨肯定早有姦情,而富子義逼奸十三姨,居然就巧之又巧的給許一諾用幻影珠幻印了下來,必然就是許一諾和十三姨設下的局,以這個爲把柄,一步一步逼富子義入坑,從先前富子義氣急敗壞的情形看,以前應該已經給許一諾逼得偷了不少東西,這一次雖然許一諾賭咒發誓說是最後一次,但於異可以肯定,絕不會是最後一次,狐狸偷雞上了癮,除非籠子裡的雞給偷光了,否則是絕不會放棄的。
“不過這老陰賊好象還另外有什麼詭計哦。”把許一諾和十三姨的對話捋了一遍,於異覺得,許一諾應該不會只是叫富子義幫他偷東西那麼簡單,不過這裡面到底還有什麼陰謀,他卻一時猜不出來,這就讓他更加興奮了,忍不住就跺腳:“這一鞋卦,還真是打得值了,嘿嘿。”
不多久天就亮了,噼噼啪啪的鞭炮聲從前山隱隱傳過來,前後到後山,相隔有七八里,若是普通人,說不定就聽不到鞭炮聲了,但於異何等耳力,而許一諾的耳力顯然也不差,從洞子裡鑽了出來,到洞口凝神聽了一會兒,嘴角掠過一絲嘲諷的笑,隨後又鑽進洞中,這會兒不再睡覺了,而是盤膝坐下,練起功來。
福貴門所在的山頭,於異好象聽狼屠子說過,就叫福貴山的,這一天,福貴山上的鞭炮聲幾乎就沒停過,而許一諾卻在洞中一坐一天,沒有出洞一步,於異便也不動,白天不好變貓頭鷹,直接就鑽螺殼裡,螺殼附在楓樹上,許一諾是絕看不出來的,到是給鳥叼過幾次,於異不得不拿靈力定住,偏生有隻灰雀兒固執,竟然就跟於異幹上了,又啄又叼,不停不歇的弄了小半個時辰不肯罷嘴,最後把於異惹惱了,伸出手去捉進來,親自動手,剝毛開肚,就在螺殼中烤着吃了,做了一頓點心。
天黑的時候,許一諾終於從洞子裡鑽了出來,在洞外活動了一下手腳,又回到先前與富子義相會的古松下,盤膝坐下,卻不是練功,而是慢慢的喝酒,有下酒菜,好象是一包熟牛肉,估計是早就買好的,於異就見不得人喝酒,若不是想看戲,這會兒只怕就鑽出來了,且湊個酒友,大家一起喝。
差不多月到中天的時候,遠遠一個身影從後山飛了過來,許一諾看到身影,騰地站起,但隨後又緩緩坐下。
飛來的,正是富子義,在古鬆前十餘丈外落下,他一落地,許一諾也就站了起來,帶着笑道:“拿來了?”
富子義看着他,臉色有些僵,點了點頭,卻沒吱聲,只是死死的看着他,那神情,就如失了羔羊的母羊,在看着一匹狼,又忌憚,又惱怒,又氣憤,又無奈。
許一諾心思靈動,能猜到富子義這會兒的心情,舉手:“我發過誓,這真的是最後一次,而且我保證,只要你把五龍神符給我,我馬上就消掉幻影神蓮中的幻影。”
富子義眼光一凝:“你說話算數。”
“我起誓。”
富子義定定的看着他,眼光幽幽的,別看他年紀不大,但眼光竟有若實質,看來富文武在他身上着實下了血本,似乎就要把許一諾看穿,好一會兒,點點頭,從懷裡取了一個玉盒出來。
那玉盒通體青碧,有四指寬,一尺長短,他又猶豫了一下,才把玉盒遞給許一諾,許一諾打開,盒中閃出一道靈光,在玉盒周遭形成一個三尺左右的靈光圈,於異定晴看去,只見盒中放着一道黃色的符籙,符上靈光熠熠,即便於異身在山頂之上,也能感應到那種幾乎要衝天而起的靈力。
“這個看來就是那什麼五龍神符了,這靈氣強,果然好寶貝。”於異暗暗點頭。
許一諾同樣兩目放光,伸手似乎想去摸,又停住了,看富子義:“神符訣呢?”
“你先把幻影神蓮中的幻影消了。”
許一諾嘿的一聲:“信不過我?”
富子義不吱聲,眼中的意思非常明顯:還真是信不過你。於異則在上面撇嘴:“傻瓜纔信你呢。”
許一諾想了想,不再堅持:“好吧。”合上五龍神符的玉盒,到懷裡把幻影神蓮掏了出來,打開,神蓮現珠,珠中顯景,又把那春景兒放了一遍,許一諾嘴中唸咒,伸指對着珠子一指,珠中幻影慢慢變得模糊起來,最終空白一片,珠子反射着月光,有一種異樣的空朦。
“行了,幻影珠洗空了,再也沒有了。”
富子義眼光一直緊緊的盯着珠中,看着幻景從模糊到消失,他明顯鬆了口氣,但聽了許一諾這句話,他眼中又現出狐疑之色:“你不會是騙我吧。”
聽到這話,上面的於異差點兒笑噴了:“什麼千金一諾,騙人騙多了,小孩子都不信了。”
許一諾同樣一臉的無奈,道:“這簡單,我把幻影神蓮幻影洗影的秘訣告訴你,你自己打開神蓮就知道了。”說着念動口訣,幻影珠變小,回到蓮中,象一滴露珠一樣落在了蓮盤上,然後蓮花合上,許一諾把口訣告訴了富子義,富子義念叼兩遍,對許一諾道:“你退開一點兒。”
這是完全徹底的信不過許一諾了,生怕他搞鬼,所以稍站近點兒都不行。
許一諾真有些惱了,冷冷的看着富子義,富子義有些發虛,但垂一下目光後,還是擡眼跟許一諾對視,於異暗暗點了下頭,這小子雖然禽獸不如,但骨子裡還是有幾分血氣的。
富子義之所以逼奸十三姨,明顯是十三姨跟許一諾合謀設下的陷阱,這個於異已經明白了,但於異並不同情富子義,因爲鳥兒生在富子義身上啊,再是陷阱,富子義若完全沒有那個心,傢伙都硬不起來,又如何會中人陷阱?
四目對視,許一諾最終訕笑了一下:“行,行,行,我退開行了吧。”往後一退,退開了十丈左右。
富子義眼光轉到幻影神蓮身上,右手捏個劍指,口中念訣,幻影神蓮慢慢又打開了,幻影珠浮起來,有大海碗大小,通體透亮,與天上的月光差相彷彿,硬要說區別的話,月光再圓,也有陰影,而這幻影珠卻通體晶瑩,再無半絲暇呲。
“怎麼樣,信了吧?”許一諾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富子義看他一眼,忽地上前兩步,把幻影神蓮拿在了手裡,道:“你向我要了不少好東西,這個幻影神蓮送給我吧。”
他這個舉動讓於異愣了一下,不過隨即便翹起了大拇指:“高,這一招釜底抽薪之計,實在是高。”富子義這一招,明顯還不是貪心,而是信不過許一諾,生怕許一諾給他的口訣是假的,索性把幻影神蓮要過來,那不管影像是真洗了還是假洗了,幻影神蓮都到了自己手裡,許一諾無論如何就都威脅不到他了。
許一諾臉一沉:“那不行,這幻影神蓮不是我的,是我借別人的。”
“你就說掉了或送人了不就行了?”富子義笑了一下,微微帶着一點小小的狡猾,於異還是頭一次見他笑,這小子長得俊,笑起來,到還耐看。
“我說了不行。”許一諾斷然頓喝,伸手:“拿來。”
“不。”富子義同樣固執,左手抱着幻影神蓮,右手劍卻指向了盒中蓮花,很明顯,如果許一諾要來硬的,他會毫不猶豫的毀掉幻影神蓮,他要幻影神蓮,不是貪心,而是要拿回把柄,毀掉幻影神蓮雖然可惜,但效果是一樣的。
他這個主動讓許一諾擡起的腳又落了下來,看着富子義,一臉陰冷,富子義同樣冷冷的看着他,如果說許一諾的眼光象刀鋒,那他的眼光就如劍刃,同樣的陰冷森寒。
“你不怕我斬了你。”許一諾嘿的一聲冷笑。
“把柄在你手裡,我生不如死。”富子義同樣冷笑了一下。
“不是說了嗎,已經洗乾淨了,你自己也親眼看到了啊。”許一諾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