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話 手抄本

那輪旭日已經緩緩的向西邊的地平線上伏下去,羅馬城平常的一天又快結束,但今天人們並未像往常一樣回到家裡準備晚飯,在寬廣的鬥獸場中,羅馬的男性們坐在一排一排的坐席之上,表情有些猙獰的對着場中的角鬥士發出歡呼。

街道上倒是顯得有些冷清了,只有些婦人帶着小孩,羅馬仍然是男尊女卑的社會,妻子還是丈夫的所有物。

那鬥獸場的歡呼聲着實太過喧囂,哪怕隔了這麼遠,旅人也能聽到,他於是側過頭,看向逐漸夕陽籠罩的那片街區。

“真是熱鬧。”旅人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一邊的女孩聽到了他的低語。

“因爲這可是政府的公衆節目,平常是沒有的,人民們當然興致很高,而且,這個時間,也能減少護送隊的壓力。”

“哦,人民們?那你在羅馬的地位,很高嗎。”旅人問。

雖然羅馬算是父系社會,可是上層的女性享有自由,擁有支配財產和婚姻的權利。

但少女似乎對她自己身份這個話題,有些明顯的嫌惡之感,並沒有回答旅人,只是加快了腳步,旅人聳聳肩,也沒太在意。

在少女的帶領下,他們漸漸遠離了市中心,開始靠向西門。

“他們應該是要到晚上進城的,我們應該能碰上。”少女看了看天色,一直有些繃緊的她小小的鬆了口氣。

“你的計劃是什麼?”旅人靠在牆邊抱着手問。

“護送隊的士兵們都是直屬皇帝的,每個都是勇士,正面衝突的話,我們的勝算……”少女的臉龐隱藏在面巾之下,那雙青色的眼瞳閃爍着詢問,看着旅人。

感到少女的眼神,旅人輕輕歪了下頭,既不是點頭也不是搖頭,態度難以捉摸,少女忍不住扶着額頭。

“這麼一想,把不明實情的你拉來,也不知道你的能力,這真的好嗎?”

“我也不是真的不知道實情。”旅人沉默了一會,“順便再問一個,那些追捕你的士兵們,擊暈他們有問題嗎。”

“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擊暈的就可以了,怎麼了,怎麼問這個?”少女想了想說。

“只是問清楚一點而已。”旅人微笑着說,他一直有些低垂的頭輕輕的擡起,不知道是不是少女看錯了,在這落日****測測的巷子裡,在暗影中的旅人的雙眼,悄然有着一絲紅芒,然後,他就從巷子中竄了出去。

行動敏捷的超出了少女的想象,這個散發着頹廢的流浪者,卻爆發出了讓人淬不及防的兇狠。

人們發出了驚呼聲,精良的鎧甲聲慌亂的碰撞着,但這騷亂少女卻看不清,因爲旅人是繞過了巷子出去,她的面前還有着牆壁,等到少女匆匆的也繞過來之後。

地上則是那羣已經癱倒在地上不動彈的士兵,他們人人都全副武裝,毫無疑問正是親衛軍,可都圍着裹着破舊麻布的旅人躺着,這一幕看起來竟有些難以想象過程。

旅人將手收回了破舊的大亞麻布下,又戴了戴帽子的角度,這才轉過身對着不明所以的少女說話。

“我留手了,只是擊暈。”

“哦……”

少女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那些昏倒的士兵們,每個都體格健壯,且能進入親衛軍都是訓練有素的,何況每個人都持握着鋒利的兵器,哪怕是旅人突然衝進打了措手不及,也不可能在短短几秒內就將他們都放倒纔是啊。

但,但是……好歹是個好消息吧?

少女顯得老成的摸摸下巴。

“真不愧是東方人啊,這樣的話,強行去攔截護衛隊也不是不行。”

“沒給東方人丟臉,真是太好了。”旅人隨意的說,但那語氣怎麼聽都像是棒讀。

對眼前這個充滿神秘的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後,少女錯過了他,將那些暈倒的士兵們扶起,一個個將他們靠在牆壁上。

“你還真善良。”旅人看見她的動作,有些驚訝。

“他們都是羅馬的戰士,怎麼能這麼沒體面的倒在羅馬的街道上呢?而且……”她聲音這時放低了些,“也只是聽從我那個母親的命令而已。”

她將最後一個士兵靠在牆角後,完成工作後的拍拍手。

“我們走吧。”

旅人擡起腳步跟上了女孩。

他們加快了速度朝着西門,同時也遇到了幾波巡視的士兵,且好像都是在找旅人身邊的少女,不過無一例外都被旅人乾淨輕鬆的放倒,少女也終於看清了旅人是怎麼做到的。

近身、伸手打中脖頸,然後換人,然後再換人……

每一名刻苦訓練的羅馬士兵都在他面前走不過兩招,唯一有名善戰的士兵靠着身體素質抗下了旅人的第一下手刀,想要反擊,不過他卻被一腳踢飛到了牆壁上痛暈,反而比那些一招就倒的同伴們更慘。

“你真的只是一名流浪者?”少女皺眉,變得有些警惕了的看着沉默的旅人。

親衛隊的士兵在他面前都像變成了幾歲的小孩一樣,很難相信有這樣能耐的人卻只能做一個無業遊民。

“真的不會是別國派來執行隱秘任務的間諜嗎?”她喝問着。

“怎麼,有點懷疑東方人的品性了?”旅人依然半開玩笑的回答她,不過看到她那雙眼睛裡的重視後,無奈低笑一聲搖搖頭,“就算我是別國的間諜,但與你無關吧?”

“怎麼會無關!我可是羅馬的裁判官!”

“哦,原來你的身份是裁判官啊。”旅人瞭然的點頭。

自己說出身份的少女一滯。

“作爲一名女性,能擔任裁判官,卻是很優秀,但即使是這樣,也用不着這麼多親衛隊的士兵來抓捕你。”旅人看向被自己制服了的士兵們,淡淡的說,“這隻能說明你的地位其實很高,或者是地位很高的人重視你,你也知道護衛隊的秘密護送任務,你也應該不是那種普通的裁判官。”

“這麼一想。”旅人靠近了少女,“現今的帝后阿格里皮娜是再婚給黃帝克勞狄烏斯,據說她本人就有一位女兒……”

少女忍不住退後了一步,面前的旅人給了她相當大的壓力,加上他一字一句的,將自己的身份逐步說出來,就像在不停的剝下她此時身上那些厚重的衣服和麪巾。

“尼祿.克勞狄烏斯.凱撒.奧古斯都.日爾曼尼庫斯,對吧。”

旅人帶着笑意準確無誤的說出了她的身份。

少女很明顯的有些震驚,一時間停在了那裡,看到她這幅模樣的旅人低笑出聲,有些違和感的伸出手在少女的帶着大帽子的頭上拍了拍。

“像是看到野狼的兔子一樣,我不會吃了你的,就算我有着間諜的能力,但我也一定是間諜。”

“那你爲什麼要戴個這樣的大帽子。”尼祿不適應的掙脫頭頂上那隻手。

“只是長途跋涉需要而已,再說了,人如果真的想要隱藏面貌,戴不戴面具,你也看不出來。”旅人頓了頓說,然後將帽子脫下,隨意的扔在了地上,那下面那張飽經風霜的典型旅者的臉毫無遮擋的露在尼祿的眼前。

尼祿睜大些眼睛看向她很少見到的東方的臉孔,半會後,雖然認可了旅人的灑脫,她還是說。

“我真的能相信你嗎……”她抓了抓手,似是有些掙扎。

“聽說阿格里皮娜是個手段殘忍,做事果斷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如果是男人,說不定是以爲梟雄。”旅人淡淡的說,“看樣子,你們的關係,並不樂觀。”

“母后她……”

“那麼護送隊的東西也是她想要拿的了?”旅人打斷了她。

“是……”

“那你大可相信我。”旅人輕聲說,“我也有自己的理由,那手抄本里的東西,阿格里皮娜這樣的女人不配得到。”

“你明明對羅馬的地形完全不清楚,卻好像對這些事很瞭解?”尼祿又警覺的說。

旅人無聲的笑笑,他那雙凹陷下去,很明顯透露着疲憊的眼睛裡,藏着一些無奈。

“你就當成,這也是東方人的優點吧,好了,繼續帶路吧,如果你也想做到你想做的事的話。”

旅人朝她伸出了手,那隻手掌不算寬大,但皮膚很乾燥,也有很多繭子。

尼祿怔了怔,想說些什麼,卻不知爲何,自己的手,已經輕輕的搭在了旅人的手心之上。

旅人轉過手背,用力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明明那隻手上有些髒,很粗糙,被握着不算太舒服。

但是,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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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祿有些恍惚。

對,像他親生父親的手一樣,是那種,站在面前,就好像風風雨雨都會被擋下一樣的溫馨的感覺,只是,母親卻毒死了他的丈夫,轉而嫁給瞭如今的皇帝,她的舅父,克勞狄烏斯。

“我不會害你。”

旅人說出了這一句話,沒有很刻意,沒有很堅決,只是普普通通的闡述着,但那句話,很真實,他真的一無所圖。

少女卻有些觸動,不是所謂的承諾,也不是宣誓效忠,更不是在她公正的裁決下,那些人民們的感恩,只是這句沒有修飾過的,普通的句子。

但,卻和那隻手,粗糙且溫暖。

“我相信你!”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尼祿的回答。

那雙青色的眸子對上了旅人那雙黑瞳,視線交匯在了一起,旅人甚至有些想退後,因爲少女清澈的青瞳中,燃着太過純潔的火焰,那明明是很純粹的善意,旅人卻不適應的,彷彿感受到了惡意一樣退後。

“抱歉。”他退開了距離,這顯得像他嫌惡少女,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旅人低聲說。

尼祿搖搖頭,轉而又睜着那雙眼睛,定定的說。

“我相信你。”

是嗎,旅人只是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還不是火焰般暴君的少女,與依舊跋涉旅途的旅人,依舊對彼此不太瞭解,但實實在在的,初次見面了。

……

太陽已經徹底的沒入了地平線,夜晚籠罩在了羅馬城市之上,但鮮明的燈火,讓這城市依舊不會變的太過冷清和寂寞。

幾個穿着跟普通羅馬市民一樣樸素的大袍子的人結伴走在少人的巷子裡。

他們都沉默不語,雙手放在兜裡,步伐很快,像是在趕路一樣。

不過仔細聽的話,能從他們那樸素的袍子之間,聽到只有鎧甲防具碰撞纔會響起的金屬輕微響聲。

而腰間衣服褶皺的突起,也並不尋常,像是別了小彎刀一樣。

有些清冷的夜風吹過,幾名堅毅的男人縮了縮頭,四個人保持着正方形的排列快步走過,細長的倒影慢慢的從四人寬闊的身後顯現出,望着快要抵達的燈火璀璨的皇宮,幾個人不由得輕聲舒氣。

噠噠的腳步聲,這讓幾個剛緩口氣的他們又提起了警覺。

此處是五個影子了,穿着破破爛爛服裝的流浪者走過,幾名人略微放鬆了些,這樣的乞丐在羅馬任何街角都能碰到,但他們的手還在緊緊的靠攏了腰間。

那個流浪者擡起頭看向了他們,少見的是東方人的臉。

然而更稀罕的是,他那雙赤色的眼睛,三個細小的黑色黑點,像是蝌蚪一樣緩緩浮現在紅色的眼瞳之中。

“把書交出來吧。”

敵人。

這句話說出來,毫無疑問就證明了他是敵人,幾名護送的精銳士兵低吼着衝出,礙事的大袍子被他們甩開,露出裡面輕巧卻精良的護具,半月般的小彎刀從腰間抽出。

旅人那雙詭異的赤色眼睛將他們的動作一覽無餘,然後他緩緩的應了上去。

之後的過程,卻是連交手都稱不上,四名從戰場歸來的精銳的彎刀連擦都沒能擦到旅人的皮膚,四個人都被重重的扣在了地上,腦袋狠狠撞在地面上,就陷入了暈厥。

“好了。”旅人對着一邊說,尼祿這纔出來。

少女直直的走到昏迷的士兵身旁蹲下,開始在他們的身上摸索,小會兒後,就摸出了那本並不算太薄的抄本,她立刻打開,但接着就苦下了臉。

“怎麼了。”旅人問。

尼祿把書攤開給他看,旅人不禁笑了笑。

那上面全是跟羅馬文字完全不同的,是東方的字體,他於是接過了那本書,還沒消退的赤色眼睛看着破舊書頁上的潦草字跡。

“你的眼睛?”尼祿忍不住問,那雙猩紅着實太過吸引人目光。

“不要在意,不過是小把戲。”旅人繼續翻看着。

只是翻過了幾頁,旅人就合上了這本有些腐朽的抄本。

“怎麼樣?”尼祿又問。

“確實是洪荒徵天賦。”旅人淡淡的說,“也就是你想着的鬥氣。”

尼祿正準備開心,就聽見旅人繼續說。

“但是,不過是一些片段而已,要真想就這些資料練,除非是始東王活過來了。”

尼祿又啞了下去。

旅人看了看有些失望的少女,忍不住笑了笑。

“你真的想學鬥氣嗎,學了想幹什麼?”

尼祿聞言,下意識的看向了不遠處的皇宮,旅人看到了她的視線,不由得說。

“好吧,別失望了,能學的,我教你。”

“咦,你不是才說過,除非是那位始東王活過來嗎?”尼祿疑惑的說。

“啊,那個啊。”旅人毫不在意,“我胡說八道的。”

旅人直接站了起來,那本遭到很多人重視的手抄本被他隨意的當成了垃圾一樣丟在地上,尼祿看到了,雖然被旅人說的沒用了,但還是把它撿了起來,細細的拍打上面的沙塵。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

旅人停頓了片刻,那雙猩紅的眼睛慢慢消融,變回了黑色,他摸了摸那凹陷的眼眶,聲音略有些疲倦。

“我叫易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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