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進去吧。”眼鏡與神農站在兩旁,如同祭祀的巫師,眼鏡回頭看了眼已經建立好的容器,不由得露出幾分火熱,神農則是面色淡然。
“事先已經試驗過了,排斥反應很微弱。”
“雖然如此,但還是做好準備,誰也預測不到那血進入到身體裡會發生什麼。”神農說。
“籌劃到了今天,怎麼可能沒有這點魄力。”太攀凝視前方有些猙獰的設施。
那是一個巨大的培養器,大大的金屬外殼裡,是裝滿了淡綠色液體的玻璃間,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軟管像女人的髮絲一樣延伸出去,這有些像惡魔培養的設施,在場的三個人卻認爲它是人類踏上神之境地的階梯。
“我進去之後,八蘄蛇一切以你們二人意志運轉。”太攀緩緩的說,他褪下黑色的大袍子,露出精壯的身體,“等我出來的時候,蛇將飛昇成龍。”
眼鏡拉開金屬製的鐵門,濃郁的熱蒸汽撲面而來,太攀眯着眼走進白色蒸汽之中,拿下一根乾淨潔白的軟管,毫不猶豫的將針管頭插進自己左腕的血管之中,旋即進入滿是營養液的玻璃間之中。
忍法·蛇眠。
在神農和眼鏡的注視下,太攀緩緩閉上了眼睛。
眼鏡將一小袋血包接上管子,赤紅的鮮血通過白色的軟管流進金屬玻璃器中,緩緩的從太攀左腕的針管流入身體。
“那麼,出來的,是妖怪呢,還是所謂的神靈呢?”眼鏡喃喃地說。
“如果仍舊是個人類呢?”神農接話。
“哈哈,那怎麼可能。”眼鏡笑了笑,“那血可以毒死我最強大的通靈獸,也可以瞬間讓人的查克拉活躍到極致,這就是場賭局,賭生死,也賭結果。”
“快十年了吧。 ”神農回頭望去,空蕩蕩的房間寂靜無聲,“本來我還以爲,橘環海他也是有站在這裡見證這一切結果的命的。”
“我本來也以爲,你不該有命站在這裡的。”眼鏡淡淡的說。
神農不置可否的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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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行事只是爲了滿足你的好奇心而已,十年前你想自己培養尾獸,但卻被太攀的計劃引起興趣,於是你又擱下尾獸的計劃,一頭扎進八蘄蛇裡,而現在,太攀計劃已經到了結尾,你最好收起你溢出來的小心思。”
眼鏡冷冷的說。
“你又怎麼知道,我擱下了尾獸的計劃。”神農反問,挑了挑發白的眉頭。
眼鏡一滯。
“哈哈哈哈。”看到眼鏡的模樣,神農大笑了幾聲,“不用這麼緊張,我可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做不解風情的事情,畢竟這十年爲了太攀走進那玩意兒,殺了不知道多少人,費了不知道多少精力,我也不是那種有自虐傾向的人。”
“不過嘛……”神農離開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眼鏡,“當公主遇見這種事的時候,就該是王子出來攪局了。”
“那麼我去監獄看看令人憐惜的公主殿下了。”神農離開。
“記得多抽取幾包血液,這裡的血液輸送不能斷。”眼鏡冷聲說。
冰冷的監牢裡,奇稻雪憐和姐姐相依在一起,在這種地方不可能有什麼暖氣,粗大的鐵鏈散發的寒氣讓纖細的身體凍的有些麻木,被沒有節制的抽取血液,以至於只能靠在牆壁上喘息,奇稻雪憐抱住櫻憐,試圖用自己不多的體溫去暖和她。
相比起身體的折磨,心靈上那種日益增幅的絕望纔是最讓人受不了的,尤其是每當她看到地上洗不清的血跡時,她甚至能幻想出她的一個個溫柔的姐妹,是如何發瘋着在地上牆壁上用力碰撞,試圖粗暴自殺的場景。
她不寒而慄。
“哲……”她低聲自語,當感到心神都會被變得冰冷的時候,她就會這樣默默的念那個人的名字,也能感到一絲的慰藉。
睏意又繞上心頭,身體虛弱又無事可做,奇稻雪憐能做的幾乎都是睡覺,她還好,櫻憐只能用昏厥來形容。
她輕輕閉上眼睛,她只希望能在夢裡再見他一面。
但鎖鏈卡卡的聲音讓她睜開了雙眼,虛弱的眼神變得堅韌。
“看起來還有些精神嘛。”神農走進鐵牢,俯視奇稻雪憐。
奇稻雪憐沒有說話,她只是瞪着神農。
神農思考了一會。
“我做了些豬肝,餓了吧?”
“不吃。”奇稻雪憐漠然的說。
“我承認主要是爲了你補血然後我再抽血……不過麼。”神農摸了摸下巴,笑了笑,“你難道不想知道,那個宇智波小鬼的消息麼?”
奇稻雪憐猛地擡起頭,堅韌的眼神變成了擔憂。
“真是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一眼就能看穿。”
“一包血一個問題,如何?”
奇稻雪憐低下頭,慢慢的移動了下癱軟的手臂。
“雖說如此,但我也只能抽取三包了,不然的話,你就這麼死了麻煩就大了。 ”神農滿意的點點頭,低下身取出針管。
他嫺熟的拉過那隻細軟的手臂,在衆多針孔留下的痕跡之中找到了一個點,將針管插入。
“第一個問題,你可以問了。”
奇稻雪憐抿了抿嘴,喘了幾口。
“哲他,怎麼樣?”
“他沒有死,還活着,這我可以擔保,身體,估計也沒殘,否則……他怎麼來救你呢?”神農微笑。
奇稻雪憐一愣,旋即張口。
“停住,你想說的是第二個問題了。”神農凝視着針管中流過的血液。
奇稻雪憐咬緊嘴脣,目光閃爍間,卻是一片高興,甚至有淡淡的淚花。
他,平安無事啊。
一包血液抽取完之後,奇稻雪憐感覺到更冷了,但她只是急忙的問第二個問題。
“他,會到這裡來嗎……?”
“說不準呢,不過他沒來,你會失望嗎。”神農拿出第二根針管。
“不,不會的……”奇稻雪憐低聲說,“他還活着,就足夠了。”
“要問第三個問題嗎?否則,第三包血我就抽了。”神農見奇稻雪憐似乎沒有什麼想問的,淡淡的說。
“如果他來了,你能不傷害他嗎?”奇稻雪憐擡起頭。
“你這個不是問題,而是請求。”
“我知道!”女孩急忙說,“我願意配合你抽血,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我可以自殺,沒有我在,你們會很困擾吧!”
“你以爲你死的掉?”神農露出公式化的笑容,“之所以是我負責你,就是因爲我能保證你生命機能不會停止,看見那些地上的血跡了嗎?她們也嘗試過自殺,可惜,除了弄瘋自己以外,她們的身體還是鮮活的,還是在提供鮮活的血液,這還只是眼鏡那個不懂醫術的人負責的結果。”
“你就算頭切下來,身體我也會好好接管下來,讓它多活動幾天,時間也足夠了。”
奇稻雪憐無話可說,她深深的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連生命都變成無法主宰後,到底有什麼事她可以做?
“不過我也沒有殺死自己救過的人的習慣。”神農推了推圓框鏡片,“擋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個眼鏡,太攀暫時出不來……”
就算是我,也是會喜歡看一場老套卻精彩的王子救公主的戲碼的。
神農保持着笑容,將第三根針管插入奇稻雪憐滿是傷痕的手臂中,毫無顧忌的繼續抽取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