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話要說嗎。”銀白的頭髮被水打溼無力的下垂在臉上,卡卡西看着躺在地上的鬼人說。
“我竟然會在那瞬間沒有防得住心神啊……”再不斬勉強一笑,牽動胸腔的疼痛讓他不禁抽搐,用着低沉沙啞的聲音慢慢的說,“明明只是個工具。”
“白!白!”在旁邊已經消失了九尾力量的鳴人跪在地上將全身焦黑和染着暗紅鮮血的少年抱在懷裡。
那清秀的臉上已經是如同冰雪般的白皙,就如他令人膽寒的冰遁一樣,但那蒼白的白色只能說明這個少年已經沒有了生機,無神的眼瞳裡沒有一絲遺憾和痛苦,臉上的表情甚至是鬆了一口氣那樣,那已經慢慢僵硬的雙手扔死死的扣住鳴人,希望在最後能幫助再不斬。
卡卡西沉默不語的看着胸口不停起伏,大口呼氣的再不斬,他對自己的雷切知根知底,被雷電攔腰切過,再強的醫療忍術也無法把他從死亡的終點拉回來。
“這樣的你,比起當時追殺我的時候,可是讓人有點想笑啊……”旁邊緩緩朝這裡爬過來的易哲費勁的說。
“作爲成功的一方,你笑是你的權利。”再不斬嘲諷的輕輕一笑。
“那麼作爲失敗一方的你,是不是該哭?”雙手沒力,從那邊爬過來已經將差不多恢復的小點力氣全部用完了,就那麼趴在地上看着前面同樣躺在地上的男人。
“我怎麼會哭?小子,你是不是太過自以爲是了,你以爲我殺的人會比你吃的飯少?”
“那麼至少,爲他哭吧。”易哲淡淡的說,看向在鳴人懷裡的白,失去了生機的少年。
“只是一個工具而已,如果不是他不夠鋒利,我又怎麼會失敗,令人厭惡,一個工具都做不好,他的價值令人操心。”再不斬冷冷的說。
“你說什麼!這傢伙直到現在還扣住我的手!即使在之前已經傷痕累累,仍然拼命的擋在你面前!”鳴人憤怒的擡起頭,大聲叫喊,“他把你當成心中最親的人,最依賴信任的人,爲了你他可以違背本心不停的去殺人!”
“他本來應該是安靜的生活!在後山去採蘑菇的時候!他露出的笑容就像溫暖的太陽!絕對不是這裡令人從心底感到寒冷的霧氣和冰晶!你的心是鐵的嗎!你的血是冷的嗎!你的靈魂是腐爛的嗎!你只是爲了殺人而殺人!但即使這樣依舊會有人願意陪你一起承擔!”
“他現在臉上還是笑着的!死的時候還能保護你!他還是笑着的他是高興和滿足着的!”
“鳴人!”易哲打斷了鳴人狂怒的吼叫,擡起頭望着他,有氣無力的說,“把那個少年抱到這個男人旁邊吧。”
鳴人咬着牙,死死的看了眼在地上毫無聲音的再不斬,面對之前自己的話語這個男人竟然一點動搖都沒有!
但他仍站起來抱着白走了過去,這個少年應該是想和他一起的。
卡卡西站在一旁,輕輕的將嘆了口氣,將護額重新蓋在左眼上。
鳴人站住了,在再不斬前面,他本來是想將白放下後再狠狠的揍這個混賬一拳的,他想到了再不斬可能是會沉默,或者嘲諷他,但他沒想到的是。
這傢伙,竟然哭了?
鬼人般的男人平躺在地上,平靜的呼吸着,臉上依舊石頭般的冷漠,但那充滿血絲的眼眶兩旁,劃過淚水,留下兩道淚漬,鬼人將視線毫無波瀾的望向他。
“怎麼了,小子,不把那個工具放到我旁邊嗎。”
鳴人身子顫抖了一下,他緩緩的蹲了下來,生怕將懷裡的少年觸碰到那樣,小心翼翼的把少年放在了鬼人的右邊。
“下雪了啊。”一旁的卡卡西輕輕的說了句,伸出手掌接住一片落下的雪花。
不是查克拉的凝聚,也不是水遁的變異,更不是那鋒利刺骨的冰遁,只是普普通通的,冬季到了,籠罩在大橋上的霧隱之術緩緩散開,露出了已經快竣工,宏偉,拱起一個國家未來希望的大橋,天上緩緩飄落雪花。
“聽說雪之所以是白色,是因爲它忘記了曾經的顏色。”易哲趴在地上,偏着頭看向天空無盡細小的雪花,“雖然對你差點幹掉我的事情不爽,我是打心底詛咒你這個殺人鬼沒有好下場的,只不過,真要有一個人陪你下地獄,那我也沒法子。”
“行了,小子……別說了。”再不斬平靜的打斷了易哲的話,側過頭,看向已經不會再以依靠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少年,“白,你是在哭嗎……”
鬼人緩緩閉上了眼睛,最終這個殺人鬼,以一臉的輕鬆和釋然離開了人世。
“這個結果並不算壞吧。”感覺到再不斬已經死了的易哲輕輕的說。
“啊,你們都沒事,不會有比這個更好的事情了。”卡卡西將易哲扶起來,讓易哲整個人都靠在自己手上。
“卡卡西老師……”鳴人聲音聽起來很悲傷,“爲什麼他們明明是敵人,我在之前也是恨透了這個綁着繃帶的壞蛋,可是他們死了,我會卻覺得傷心?”
“忍者的世界就是這樣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是殘酷的,鳴人,不要耿耿於懷了,比起這個你成功的保護了同伴,你應該自豪。”卡卡西說。
“因爲他倆頂多是壞人,幕後的黑手還在那邊啊。”易哲喘着氣說,“把你的憤怒都發泄在橋那邊走過來的一羣光頭帶着眼睛的黑社會吧,我真的,必須睡一會了。”
易哲說完,雙眼毫不掙扎的閉在了一起。
“什麼嘛!什麼嘛!還說是什麼專業的暗殺者,這不都被對面的解決了嗎!”臃腫的身體就像一蹦一跳那樣朝着這邊過來,叼着大煙的大佬臉上露出了極其不滿的表情,“真是沒用的傢伙,作爲工具,兩個人都是極其的令人想要扔到垃圾場去,回收都嫌麻煩。”
“老大,最後還是得靠自己人啊。”背後的跟班邪邪一笑,拍着手裡的鋼棍,背後的幾十號彪形大漢同樣露出了陰險的笑容,每個人手上都拿着街角打架常用的兇狠武器。
“嘛,我的查克拉還是有不少剩餘的。”卡卡西用着死魚眼看着遠處氣勢洶洶涌過來的人,“鳴人你也是吧?”
“當然,卡卡西老師,不過務必讓我一個人來。”右手的拳頭狠狠打在左手的手掌上,鳴人低沉的說,“影分身之術!”
………
溫暖的陽光穿透萬里高空的雲層,稀稀疏疏的投在有些溼冷的波之國的土地上,那座已經徹底竣工的大橋在水波中閃耀着潔白的光芒,一陣風拂過,帶着海水的清爽混進了清澈的空氣中。
“有了這座橋,大家的生活就能越來越好了。”帶着工作帽的達茲納誠懇的說,“多謝了木葉的各位,是你們用血換來我們未來的繁榮。”
“雖然過程很危險,但他們也學到了很多,並不是多壞的事情。”卡卡西搖搖頭,“相反,在這裡生活的大家以後能帶着笑容過日子真是太好了。”
“大叔放心吧!那羣光頭黑社會已經被我全部打跑了!”鳴人拍着胸口說。
“鳴人,謝謝你,伊那利這孩子也變得更活躍了,這也是你的功勞啊。”達茲納溫柔的摸了摸旁邊的孫子的頭。
“爺爺!我不是小孩子了!”伊那利搖搖頭輕輕擺開了達茲納的大手,說,“鳴人哥哥,放心吧,以後我也會像一個男人一樣去面對,波之國的未來,爺爺的職業將由我來繼承。”
“這位哥哥也是!謝謝你能在危機時救了我!”伊那利對着渾身貼着藥膏,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的易哲說。
“哪裡的話,只要你不追着我要那房子的賠償費就好了。”易哲哈哈一笑。
“哲哥,不會的,這次任務他們只給了C級的,算起來其實是他們欠我們。”杵着柺杖的佐助在旁邊淡淡的說了一句。
“mo~佐助君,這點小事就別在意了嘛,達茲納先生他們也是沒辦法的啊。”小櫻不好意思的看着達茲納先生說。
“我也沒說會要錢,畢竟。”佐助露出了笑容,“看到他們這麼高興的樣子,報酬已經多給了。”
小櫻露出了感動的神色,看向佐助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愛慕。
“小櫻!我也有很大的功勞呢!快讚揚下我啊!”鳴人叫着。
“什麼功勞?冰遁的忍者是我和哲哥聯手打敗的,再不斬是被卡卡西打敗的。”佐助不屑的冷笑着。
“開什麼玩笑!明明是我華麗的將再不斬牽制了!”
“好了好了別吵了……讓別人看笑話。”易哲說。
“哎呀,真是有活力啊。”卡卡西笑了笑,“那麼,各位,我們也該走了,達茲納先生,再見。”
“你們也是,木葉的忍者們,這份恩情我們所有人都會記在心中。”達茲納笑着而鄭重的說。
“哦這麼說起來,我似乎有可以不用走路的辦法啊。”易哲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拍手說。
“難道哲君有讓我們飛回去的辦法嗎?”小櫻好奇的問。
易哲凝出一根鋒利的查克拉細線,在手上輕輕一繞,皮膚就被割破了溢出了血液,他從背後的包裡熟練的掏出卷軸,猛的一拉,將血液滴在上面。
隨着一聲輕微的響聲,一大片的煙霧從卷軸上噴出。
“原來阿凱將這個給你了。”卡卡西摸着下巴說。
“咳咳!這是什麼,好大的煙霧!”鳴人兩眼一睜什麼都看不見,咳嗽了幾聲。
一聲嘹亮高亢的鷹啼之聲就像一把小刀割破薄紙一樣穿透空氣,巨大的雙翼猛地伸展開,將煙霧拍散,巨大的身體緩緩顯現。灑落幾片鋼鐵般的羽毛,利刃般的眼睛掃過在場的幾個人類,尖利的嘴殼子裡吐出清晰可辯的聲音。
“喲,小子,看到你活着就安心了,嗯,卡卡西也在啊。”
“老鷹……老鷹說話了啊!成精了啊!”鳴人目瞪口呆的指着蒼鷹。
“這是通靈術?哲哥什麼時候締結契約的?”佐助也是十分吃驚。
“好厲害……”小櫻望着龐大的蒼鷹。
“如你所見,朋友,讓我們搭個鷹吧,帶我們回木葉村。”易哲一笑。
“這也是太好了,我也不想在走那麼遠的路回去了。”卡卡西一點都不矯情的三步兩步的跳上蒼鷹的背上,“你長大了啊。”
“我孩子都三個了,卡卡西。”蒼鷹晃着頭說。
鳴人佐助和小櫻都帶着新奇的心情站在蒼鷹的背上,雖然經歷了忍者的修煉和波之國的鍛鍊,但還沒有褪去的小孩子的天性讓他們細細打量着這個體內竟然還有着查克拉的巨大老鷹。
“對了,你不是要去雙神山嗎?”卡卡西對易哲說,“阿凱的試煉。”
“我感覺我真要去完成凱老師的試煉,我起碼得在這裡修養一個月啊……”易哲扶着額頭說,“沒有那麼多時間,而且……”
“中忍考試好像也是在近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