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寒醒過來,一眼就看到父親慈祥的面容。
“子寒,你醒了,別動,好好躺着。”夏世豪溫和的拍拍他的手。
他四處尋望,沒有流離的身影,有些失望,但想想,莫墨此時也需要人照顧,也許,她在照顧他。
“子寒,你終於醒了!”徐揚的聲音很激動,神情十分疲憊,眼眸裡滿是血絲,估計幾天沒睡了。
“墨兒,手術成功吧?”
夏子寒的聲音沙啞而無力,身體十分虛弱,流了那麼多血,取二顆子彈,還要堅持移植骨髓,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況且,他二個月前纔剛剛中過三槍。
“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再觀察四十八小時,如果沒有迸發症,就完全沒問題了。再調養幾個月,等適應過來,他就能學走路了。”徐揚將這個值得興奮的消息告訴他,眼裡卻隱藏着深深的憂鬱。
“太好了!”夏子寒脣角揚起,墨黑的眸子裡閃爍着美好的希望,過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問,“流離,在照顧墨兒嗎?”
徐揚和夏世豪同時一怔,徐揚違心的說:“是啊,她這幾天沒休息好,恐怕要晚些才能來看你了。”
“哦。”夏子寒低聲應着,心裡很是失落,真的很想快點看到她,每一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她溫柔的笑容,就是他堅持的動力。
“夏子寒……”夏炎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拖着沉重的雙腿,急切的走來,“快救流離!”
夏子寒渾身一震,愕然看着他憔悴的臉,還有急得發狂的眼:“發生什麼事了?”
“流離她……”
“炎少!”徐揚皺起眉頭,“他纔剛剛醒過來,身體這麼虛弱,你就不能再等等……”
“不能。”夏炎憤怒的低吼,“再等下去,流離都不知道要被那個魔鬼折騰成什麼樣子……”
“你說什麼?”夏子寒吃力的擡起脖子,震驚的大吼。
“唉!”夏世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對夏子寒說,“易玄抓了流離。”
“什麼時候的事?徐揚,扶我起來。”由於太過焦急,夏子寒呼吸沉重,額頭滲滿汗水,“把具體情況彙報給我。”
“你做手術那天,易玄就闖進了醫院……”
徐揚將當天的過程詳細的跟夏子寒講了一遍,當然,略過在陽臺上,易玄對流離所做的禽獸行爲。
夏子寒聽得渾身顫抖,激動無比,整個人像陷入了萬丈深淵,眼眸裡充滿恐慌,喃喃自語道:“易玄那個瘋子,到底想要怎麼樣?有種就衝着我來,爲什麼要碰流離?她現在怎麼樣?會不會出事?”
“這可怎麼辦?易玄一直沒有任何消息,我們也無法聯繫他,唉。”徐揚煩躁的說,“也不知道他把流離帶到哪裡去了。”
“徐揚,你馬上去找電視臺記者來。”夏炎突然對徐揚說。
“記者?幹什麼?”徐揚有些不解。
“你是說讓我在電視上公開和易玄聯繫?”夏子寒突然兩眼放光,“這個辦法好。你馬上去辦!”
徐揚點了點頭,立即走了出去。
“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早一秒救到流離,她就會少一分危險。”夏炎坐下來,閉着眼睛說。
“嗯!”夏子寒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又問他,“墨兒呢?沒有讓他知道這件事吧?”
“沒有,我早就提醒過大家,不要讓他知道,他現在還在監護室裡,不能有情緒上的波動。”夏炎垂着眼睛,疲憊的擡起手捂着額頭。
這二天,他一直沒合過眼,腦海裡反覆重複那天在陽臺上,易玄對流離的所作所爲,心糾結得就像要裂開一般,徹骨的痛意無法終止他混亂的思緒……
此刻,夏子寒也沉浸在無邊的恐懼和擔憂之中,他無法想象,易玄會對流離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
……
半個小時之後,電視臺記者火速趕來,在夏子寒的臥室將他的話直播出去……
“易玄,五年前,你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害死了我大哥,五年後,你又三翻四次想要置我於死地,可惜,你的願望一次又一次化爲泡影,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夏子寒……還活着,還好好的活着!
如果你真的有本事,就衝着我來,不要傷害無辜。如果你無能得只剩下傷害柔弱女人的地步,我勸你早點死了吧,省得洛羽在天堂看着你丟人現眼!”
……
車屋裡,易玄坐在餐桌前,優雅的吃着剛從餐廳裡買來的上等牛排,盯着電視裡夏子寒冷厲的臉,聽着這段刻薄尖酸的話,寶藍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在聽着最後那句話時,他拿着刀叉的手微微一顫,反覆在牛排上切割,一刀又一刀,劃得盤子咯吱作響,突然,他發瘋似的掀掉桌子,面目猙獰的盯着電視,緩緩走近,將餐刀對準屏幕上的夏子寒的喉嚨,狠狠插下去……
“砰——”電視屏幕破裂,發出劇烈的爆破聲。
“啊——”蜷縮在牀上的流離驚慌的尖叫,身體再度向牆角縮攏,她**的腳裸上鎖着一條長長的鐵鏈,鐵鏈的那一頭,拴在車屋頂端的吊燈上。
易玄轉過身,臉上堆起了溫柔的笑,緩緩走近她,蹲在她面前,用餐刀挑起她的下巴,幽幽的說:“嚇着你了?嗯?”
流離縮着脖子,渾身顫抖,臉色蒼白,紅脣微啓,不敢說一句話。
“嘖嘖,對不起,我就是這樣,一聽到那個名字,就會失控。”
他憐惜的整理她凌亂的頭髮,收回餐刀,伸出舌尖享受的舔着上面的油漬。
她毛骨悚然的看着他,他的行爲不是一般的詭異,前晚,她逃跑,被他發現,無須掙扎,很快倒在他懷裡,他之前給她喝的曠泉水,下了迷藥。
她醒了之後,發現自己被他緊緊摟在懷裡,而他,正閉着眼睛睡得安詳,她想要掙扎逃跑,才發現他拿一條鐵鏈,將她的腳踝鎖住,她就像他的寵物,被他栓起來。
所幸的是他除了抱抱她之外,沒有更深入的動作侵犯她,但既便如此,她仍然驚恐不已,一刻也不敢閉眼,時刻小心謹慎的提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