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帶着華麗和徐揚入座,面對記者的閃光燈,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驚慌失措,而是變得從容鎮定。
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受過了這麼多的傷害,她漸漸懂得該如何面對媒體,如今夏氏和夏子寒都等着她去拯救,就像夏炎說的,她再也不能總等着別人來幫忙,她得靠自己。
在徐揚的宣佈下,新聞發佈會現在開始。
流離坐下來,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清澈的眸子裡平靜無波,直視衆位記者,平靜的說:“這次召集各位媒體朋友們,是想公佈一件事情!”
臺下一陣騷動,交頭結耳,議論紛紛,都在討論,會是什麼事?
這個女人,是不是想在夏子寒走投無路的時候宣佈和他脫離關係?聽說,夏子寒在監獄裡被犯人圍攻,打成重傷送進醫院,這個女人連看都沒去看過,一定是想離開他。
經過短短一二分鐘的議論,記者們都安靜了下來,緊張的等待流離的下文。
“請問夏太太想要公佈什麼事?”
流離垂眸,在心中默默的說了道:“墨兒,對不起,媽咪以後不能照顧你了。”
擡眸,臉上是淡定的微笑,脣角微微揚起,清澈的眸子有着堅毅卓絕的光芒,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改變她的決定,輕輕吸一口氣,大聲說:“我丈夫夏子寒,是無辜的,馬陸兵……是我殺的!”
此言一出,全然譁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包括華麗和徐揚,還有電視前的夏子寒,夏世豪,莫墨,顧之城等等……
驚愕了幾秒,記者們立即興奮的追問。
“夏太太,你這樣說是不是想替你老公頂罪?還是想擾亂公堂,拖延時間?”
“不,我說的是真的,馬陸兵真的是我殺的。”
“可警察明明親眼看見是夏子寒掐死了他,你現在這樣說豈不是無稽之談?”
“那是一種錯覺,有時候,親眼所見的事情,並不一定是真的,子寒掐他之前,他其實已經死了,只是當時,子寒因爲太憤怒,沒有發覺而已,警察們看到的時候,他其實只是在掐着一具屍體。”
“到底事情是怎麼回事?你能跟我們說說嗎?”
“是啊,爲什麼他之前就死了?你不是已經被鎖住了嗎?怎麼能殺人呢?”
記者們越來越興奮,電視臺的記者正將這裡所發生的一切直播出去,華麗拉着流離的衣角,低聲說:“流離,你瘋了嗎?別亂說。”
徐揚也在阻止她:“我知道你想救子寒,可這樣的方式是行不通的。”
流離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記者們,平靜的說:“當時,我在購物中心被馬陸兵迷暈,帶到那棟待拆樓,醒來的時候,我還沒有被鎖住,馬陸兵那個禽獸,想要強J我。
我奮力掙扎之際,無意中在地上撿了一根鋼針,扎住他後腦,劇烈的疼痛讓他痛不欲生,憤怒之下,他將我鎖了起來,並且對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折磨和虐待。
正當她撕破我的衣服,想要強J我的時候,也許是老天有眼,也許是那根鋼針起到了作用,他突然一陣抽搐,一動不動,那個時候,他其實就已經斷了氣。
正在這時,子寒衝了進來,看到他衣不遮體的趴在我身上,以爲他在強J我,憤怒之下,他打了他,並掐着他,而這時,警察也來了,就誤以爲是他殺了那個禽獸。
剛開始,我因爲太過害怕,思緒混亂,沒有想到這些,後來,我清醒過來,知道子寒無辜替我頂了罪,但是,我以爲以他的能力會擺平此事,所以還是沒有說出真相。
沒想到事態發展到如此地步,子寒被人冤枉,夏氏也因此受到牽連,我每天都受着良心的譴責,心中不安,所以,終於決定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我之所以沒有直接去警察局自首,而直接召開記者招待會,公佈天下,是因爲我怕警方不相信我,又怕他們不能秉公而斷。
當初法醫鑑定馬陸兵死於窒息,我就覺得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警方有意想要害我老公,還是法醫真的沒有檢查出來,其實,馬陸兵明明是因爲被鋼針扎入腦中,刺到腦部神經而死。
我相信,這一點,除了我之外,絕對沒有任何人知道。
如果人不是我殺的,你們說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一口氣說完這些,流離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看着記者們的反應,她知道,她成功了。
這些話,都是阿琅教她說的,當他了解完整個過程之後,一眼就看出事情的漏洞,他和崔鍾一樣,推測在那個過程中一定存在着第三者,而那個人就是易玄。
以他對易玄的瞭解,在那個時刻,若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弄得休克緩死,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用他慣用的鋼針射入馬陸兵的後腦,所以,他知道鋼針的事。
他相信,目前爲止,除了易玄本人,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只要流離搶先公佈出來,沒有人會懷疑,她所說的話。
他認爲,只要先把夏子寒救出來,就算流離成了殺人兇手,但一個弱女子,在被強姦之際,正當的自衛,罪名並不重。
他也想過,最壞的打算,法官認爲流離剛開始隱瞞事情真相,自首太晚,給她定下罪行,但最多也就是坐幾年牢,可那時候夏子寒已經沒事了,以他的地位和能力,足可以讓罪行減到最低。
他讓流離故意把矛頭指向警方,這樣,一向喜歡虛張聲勢的媒體們又找到了一個新聞亮點,要求警方徹查此事。
如果馬陸總的後腦真的有一根鋼針,所有人都會願意相信,是警方的失誤,讓夏子寒蒙受了不白之冤,那麼……夏子寒由一個殺人犯變成了受害者,這樣的轉變,會讓很大一部分人對他產生同情,無罪釋放是遲早的事。
在場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震驚不已,面對流離如此謹密周全的解釋,他們幾乎找不到任何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