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輕離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他之前不阻止這錦玥,便是知道憶兒不會嫁他,哼,得意去吧。手機端 m.
“恩,挺好的。”夜傾憐應了一聲,聽到此話,南千尋簡直笑開了花,“那娘子,三日之後爲夫便來迎娶,可好?”
夜傾憐側頭看向他,“恩,你看着辦吧。”
“噗......”
本還在喝茶看戲的某人,突然一口將茶噴了出來,不可置信的眸子一點一點染晶瑩,最後變得楚楚可憐。
而門外,更有人腳步一頓,脣瓣滲出鮮血,接近透明的手也緊緊攥起。
視線一點一點流轉,見那雪衣公子緩緩起身,夜傾憐垂眸掩下不忍,南千尋見此,心輕笑,斜眼看向落輕離,眸一閃而過的狠厲。
落輕離緩緩擡起纖細的手,還未觸及到她的衣袖,便被南千尋前,張開雙臂,給擋住了,“我說這位離公子,別總是想着一些不可能的事,你身爲一屆庶人,本是沒有資格待着這的,但本太子見你格外留戀夜王府,也不好忍下心來趕你走,更是怕與一個庶人計較失了身份,所以,你便安心住着吧,反正過不了幾日,本太子會大婚,帶着娘子回南月了。”
落輕離轉眸看向他,輕輕一笑,伸手一把將他推開,南千尋並不示弱,也扯住他的袖子,四目相對,一個安靜,一個攝人心魄。
門外傳來幾不可聞的悶哼聲,夜傾憐猛地看去,便見冷言殤對她燦然一笑,與落輕離一般,絲毫不掩蓋眸的傷痛,側眸輕輕走向回去的路。
夜傾憐心一緊,向前走了一步,卻被南千尋不着痕跡的擋住,夜傾憐看向他,他卻一笑,裝作什麼都不知。
夜傾憐暗暗纂拳,最終還是將腳步撤了回來,南千尋眸的笑意更深了些,“娘子,嫁衣霞帔千尋皆已準備妥當,娘子只等着三日後與千尋大婚便是。”
說完,他輕輕咬脣,臉頰暈染一抹紅暈,“其實......千尋更希望娘子能夠親自準備好嫁衣,那樣可以讓千尋知曉,你喜歡千尋......”
聲音細弱蚊蠅,他說完,便提着裙襬像門口跑去,看着很是無害。
夜傾憐冷哼一聲,無力的坐到長椅,側着眸始終不擡頭,感受到離美人幽怨到極致的眼神,她暗自皺眉,手緊緊扣着長椅的扶手,怎麼辦怎麼辦,她要對輕離說些什麼?
難道要直接告訴他,她是爲了寒冰草?不不不,若是說了,吃醋是小事,說不定還會將落王府牽扯進來,南千尋看似乖巧,卻也最爲狠辣,若不然也不會拿寒冰草來威脅她,若她告訴了輕離寒冰草一事,南千尋到時後悔,不僅不將寒冰草返還,還告知皇帝是自己偷的,輕離知曉此事一定不會坐視不管,到時候皇帝便有了理由剷除落王府,還有言殤,還有云天之巔,她都不能講......
頭痛欲裂時,有人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夜傾憐睜開眼,便對落輕離幽幽的眸子。
“輕,輕離。”
“憶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他的聲音神秘又帶着戲虐,夜傾憐輕輕點頭,“好......”
小小的後山,卻開滿梅花,冬日裡梅香越發濃烈,卻還是輕輕淺淺,溫柔似水。
清風拂起,壓彎的枝婭垂落花瓣,一片一片猶如畫卷一抹顏色。
“我竟從不知芙蓉閣後還有一片梅林。”
低喃出聲,夜傾憐輕輕垂眸,落輕離執起她素手,像林間深處走去,漫步在期間,落花灑了一身,在看到一處爬滿落花的低牆時,落輕離輕輕一笑,伸手指給她看,“憶兒,看到那裡沒有?”
夜傾憐循着他流瀉的廣袖看去,便見左側有一處矮矮的牆頭,正對着右側芙蓉閣的低牆。
陽光下,視線有些朦朧,所有的一切被渡金色,夜傾憐豁然一笑。
芙蓉閣的低牆坐着一襲雪衣的女孩,小手托腮,靜靜的看着飛舞搖曳的梅花。
正看得出神時,清淺的呼吸聲傳來,女孩扒開擋在面前的枝條,探頭看去,便見一個雪衣小男孩坐在牆頭,小小的腦袋靠在梅花枝幹,一襲墨發鬆散而下,有風拂過,髮絲掛到樹枝,輕輕飄揚。
女孩第一眼便被男孩那粉雕玉琢的小臉給迷住了,伸出小手在牆摸索一個石子,想敲醒他,卻皺了皺小小的眉頭,低聲說道,“這麼好看的人兒,像是一幅畫,怎麼能敲醒......”
扁了扁小嘴,繼續托起肉肉的小臉,眼睛笑的彎彎的。
落輕離看着她,一抹紅暈輕染,“憶兒,其實小的時候我是故意每次裝作睡着,是爲了讓你看癡......”
畫面一瞬間消失,夜傾憐錯愕的看向他,愣愣道,“很好,你成功了。”
落輕離輕聲一笑,繼續看向那低牆,“憶兒,以前你不是一直都在問我與你相不相識,其實我是第一個認識你的,沐離歡還要早,當初皇帝暗剷除夜王府,你是在這梅林逃過一劫,大火蔓延,獨獨沒有燒燬這裡的一切,我也是在這裡,找到了你,將你送去了雲天之巔。”
“是你?”夜傾憐驚呼出聲,眸又是欣喜又是感動。
落輕離輕輕咬脣,點了點頭。
夜傾憐看着他,何嘗不明白,他與自己青梅竹馬,卻獨獨不願告訴她身世是爲何,這樣不想讓她傷心的人又何止一個。
“憶兒,你不要嫁給南千尋好不好。”
落輕離拉着她的衣袖,輕輕搖了搖,眸滿是期待。
夜傾憐心一痛,差點要脫口而出,卻還是嘆了口氣,“輕離,我說過不會嫁給南千尋,是因爲我不想嫁給他,可這次我必須要去做一件事,爲救一個人的性命,這是我欠他的。”
“憶兒,我不知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不會問,可我不想你穿嫁衣,確是嫁給別人。”
夜傾憐緊緊抿脣,從袖取出一塊紅玉,交於他,“輕離,你將這個拿着,與南千尋舉行大婚實屬無奈,可我別無他法,若大婚當夜我沒能回來,你去救我。”
落輕離輕輕看着他,不言也不語。
將他的手褪去,滑落衣袖,夜傾憐緩緩轉身,風吹起白衣,墨發,伴隨着清淺的聲音緩緩逝去,“長相思兮長相憶,你送我憶兒,我一定會許你今生今世。”
太子府內,卿之慌忙的來到書房,“殿下,不好了殿下,昨日夜裡有一位官員去了皇府,說是要投靠沐雲瀾,共圖大業,與此同時皇府裡突然闖進了許多人,見到這一幕,便當即大喊沐雲瀾心懷不軌,沐雲瀾一氣之下將那先前投靠的官員打了一掌,並拿長劍抵住他的脖子,那官員大驚之下,便說他是豐了太子府的命令來此投靠十三殿下,而那些闖進來的人也都是東宮的人,爲的便是演一出好戲,皇聽聞此事後當即大怒,現下已經派人來帶您進宮了!”
沐雲燃眸光一閃,不急不慢的拿起書卷,“十三弟這是要出手了......”
一語剛了,府內便傳來嘈雜的腳步聲,皇帝身邊的太監帶着幾名侍衛闖進太子府,見到這陣勢,所有下人都藏了起來,暗自猜測。
卿之見此,立馬起身拔出長劍,卻被沐雲燃制止。書房的門被人打開,所有的侍衛守在了門外,只有那太監笑着走來,“雜家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請吧。”
沐雲燃擡頭看了他一眼,便輕輕將未合的書卷放到案,起身走到太監面前。
不知爲何,沐雲燃明明輕笑着,那太監卻覺得全身發涼,暗自皺了皺眉,讓開了位置,沐雲燃脣角一勾,漫不經心的出了書房,在一衆侍衛的尾隨下出了太子府。
皇宮大殿內,有一名全身被綁的官員跪在大殿央,連連發抖,沐雲瀾站在右側下方,眸平靜如水,似還帶着幾分戲虐。
大殿的門被打開,沐雲燃緩步走來,對皇帝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砰地一聲,皇帝一手便拍在了面前的書案,冷聲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沐雲燃瞥了一眼那官員,淡淡不語。
皇帝見此,更是生氣,“做錯了事,竟還敢如此猖狂!枉費朕教導多年,竟去陷害自己的手足兄弟!”
沐雲燃垂眸,跪了下來,“兒臣知罪,甘願領罰。”
沐雲瀾見此,眸劃過思索,聽皇帝說,“這還像個樣子,來人,太子犯下大錯,從今日起禁閉太子府,三月後方可自由出入!”
“是。”身旁的太監連忙領旨,皇帝復又看向沐雲瀾,“瀾兒,這樣可好?”
沐雲瀾轉身,低頭對皇帝抱拳,“全憑父皇做主。”
皇宮外,沐雲瀾優哉遊哉的賞着風景,時不時挑撥花朵,見沐雲燃走來,招手笑道,“太子皇兄好。”
沐雲燃身穿紫色斗篷,此時將手插在衣袖,淺笑道,“十三皇弟越發長進了。”
沐雲瀾應了一聲,笑的很是謙虛,“多謝皇兄誇獎,爲弟還要多多和皇兄學習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