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箭頭還在華澤的肉裡埋着,小九的心也莫名的抽動着,那樣痛的感覺,就像這箭頭埋在她的身體裡一樣。
小九一雙素手不自覺的擡起,慢慢的摸着華澤的後背,輕輕的說了句:“是不是很痛?”
說完話的小九,眼前瞬間蒙上了一層白霧,瀲灩的桃花瞳裡,閃爍着點點的波光,粼粼間,似乎有些晶瑩的東西頃垂而下。
她的淚,還是不受控制的從眼角處流了出來,微微用力的打着他的胳膊,很快的說道:“你就是個,只會逞強的怪老頭,受了這樣重的傷,也不之聲,是想讓誰心疼你!”
華澤昏迷着,身體自然不受控制,小九雖然打的很輕,但他的身子卻受力的往一旁倒去。
小九嘆着氣,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華澤,心神一動的幻化出了一把匕首,朝着他的後背,狠狠的剜去。
她的動作不僅快,還穩準狠,沒有一點遲疑和猶豫,小九知道,默默唧唧,猶猶豫豫只會讓華澤更痛。
一鼓作氣,四次手起刀落,箭頭一個一個的掉在了榻子上,只是在剜最後一顆箭頭的時候,華澤似乎有了些意識,發出了一點細微的悶哼聲。
小九仔細的看了看,一雙秀眉不自覺的緊蹙,裡面的肉,怎麼都是黑色的!
她本事鬆了的一口氣,瞬間又提了上來,華澤大帝他不是因爲仙力耗盡而暈倒,而是因爲中了箭毒才暈倒的,難怪吃了那些滋補仙力的丹藥都不醒。
小九心神一動的幻化出,可以解白毒的無憂草,快速的爲華澤擦拭着傷口,直到看到肉的眼色,由黑變紫,由紫變黃,最後變成了正常的紅色,才停止爲他擦拭傷口。
幹完大事的小九,融釋重負,直直的看着華澤的後背,撓着小臉說道:“帝君的身上,有四個洞,會不會有失體面!”
“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話的小九,哈哈的大笑着。
小九沒有處理過毒傷的經驗,以爲處理好外傷,就把華澤大帝身上的毒都解了。
她拍了拍手,覺得自己很能幹,卻看着華澤後背,像拇指那麼深的洞,撅着嘴,不滿意的說道:“這樣不好看,還是要讓皮膚癒合了,纔可以啊!”
小九眨着她那細細長長的大眼睛,開始琢磨着,怎麼才能讓皮膚,快速的癒合,又靈機一動的想到了什麼,快速的從空間之內幻化出,可以長出肉的合顏膏,摸了一層,又摸一層,直到看見,那血肉模糊的後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她才停止塗抹。
小九激動的大叫着:“天啊!典籍上的東西,真不糊弄人,合顏膏這個東西好用啊!等回了青丘,我還要多做一些,放在集市上,定會買個好價錢啊!”
合顏膏:是小九在青丘女君的法典裡看到了,她也是覺得好玩,才尋了藥材,在洞裡試煉着,沒想到,一向很笨的她,憑着自己的韌勁,還真的讓她給做成了。
她也只不過,是給小雞,小鴨試過,對於神仙來說,好不好用,說實話,她也不知道。
所以嗎?華澤大帝,則榮幸的成爲了,小九的第一個實驗品。
處理好華澤大帝的外傷,很快的爲他穿上外衫,半跪着身子,守住着下巴,靠在軟榻上,靜靜的看着他,等着他醒來。
他,華澤大帝,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神尊呢!
突然間,小九對華澤大帝產生了強大的好奇,這樣好奇的感覺很特別,就是她很想知道,曾經的他做過什麼事,又經歷過什麼事,那些經歷的事,都是和誰在一起渡過的。
小九有些累,住着下巴的手,一點一點的放平,眨了幾下眼睛,趴在了胳膊上。
她本事想睡覺,心卻不聽話的想着,曾經的華澤大帝,是不是,也曾這樣救過別的女仙!要是那樣的話,就不難解釋,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女仙思慕於他了。
小九一顆笨笨的心,胡思亂想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的在意,華澤大帝是不是救過,除了她以外,別的女仙。
她惆帳着,卻在腦海裡突然間閃出一個畫面,那是華澤大帝站在桃花樹下,對着她說了句:“小九,你真淘氣!”
她則撅着嘴,笑的竟然比桃花還要燦爛,手掐着腰說道:“我就是淘氣,怎樣?”
結果二人,就在不遠不近的距離,相對的笑着。
“小不點,到夫君這裡來。”軟榻上躺着的華澤,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心裡想着他的小媳婦,在睡夢中也不自覺的唸叨着。
華澤的聲音,就像是驚天之雷一樣,瞬間炸開了小九的思緒,趴在軟榻上的她,瞬間清醒過來,嘴上也不自覺的說着:“華澤大帝剛剛在說什麼?是到夫君這裡來嗎?她是誰的夫君?小不點又是誰?”
小九搖晃了一下腦袋,感覺自己剛剛好像是睡着了,又奇怪的做了許多的夢,又被夢魘了一樣,驚醒了。
她很快的站起了身,坐到了塌邊,靜靜的看着,眉頭緊鎖的華澤大帝。
小九的手,緩緩的摸了摸華澤的額頭,在摸完以後,擔憂的說道:“怎麼還這樣的熱,是把腦袋燒壞,纔會胡說的嗎?”
她很快的收着手,想給他找些退燒的靈丹,卻在收手的時候,被華澤大帝很快的扯住,又聽見他說了句:“小九,不要離開我!”
小九以爲華澤大帝是在發燒,本能的求生意識,在說胡話,沒有在意的說道:“你要是在不醒,我就走了,不管你!”
華澤雖然是迷糊的,卻在小九給他處理好毒傷以後,憑着強大的神識,還是有些意識。
他隱約的可以聽見小九在說什麼,她說要離開,不管他了,這怎麼可以,外面還有要追殺她的人,她這樣走了,會多危險。
華澤着急着,恨不得馬上睜開眼見,卻無奈的用不上一點力氣。
他潛意識的扯住了她的小手,聲音很弱,卻很快的說道:“我體內有毒,你不要擔心,不出兩日,就會自行好的。”
不出兩日,就會自行的好,爲什麼是兩日,而不是現在呢!
小九無奈的搖着頭,目光死死的看着一直閉着眼睛的華澤,很快的問着:“爲什麼是二日啊!我想你現在就好!”卻沒有聽見,她想聽見的回覆之聲。
小九埋怨着,這人有病,睡着真快。
此時的華澤,是有些意識的,這都要歸功於,小九在拔箭頭時候的穩準狠,說很痛,華澤可以忍,這些和他曾經受的傷比起來,爲實不算什麼?
華澤有些意識,卻也做了夢,夢見他們在凡間王家的那段,快樂的時光,那時,他時常會說:“小東西,到夫君這裡來。”可能印象深刻的緣故,在最難受的時候,纔會想起,最開心的畫面!
華澤不想讓小九擔心,憑着他瞬間清醒的意識,快速的和小九交代了一句,他中毒了的話。
只是,今日中的毒,有些怪異,外傷好像沒有多嚴重,嚴重的卻是這毒,會隨着血液的變動,遊走在全身經脈之間,所以華澤纔會不斷的更改經脈,阻截着,這毒的走向。
所以說,那時小九摸不到華澤的經脈也是正常的現象。
華澤運用着清心的功法,努力的化解着,體內的毒素,卻也沒有把握,在二日之內,把這段毒素,徹底清除完。
小九依靠在軟榻的另一側,靜靜的想着華澤大帝說的話,那些黑影傀儡是來殺我的,要我的人,還很瞭解我!
只是爲什麼呢?我與誰結了什麼仇,又害過什麼人嗎?
答案是,沒有的啊!
小九左思右想,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有人,想要殺她這隻小狐狸呢!
她無奈的嘆着氣,心裡苦悶壓抑的不成樣子,不敢出山洞,害怕在看見大江暗河裡的傀儡,只能在山洞裡打滾的睡了兩日。
二日的時間,就在一個昏迷,一個傻睡中渡過。
小九迷糊着,手住着頭,依靠在軟榻的一端,看了一眼在另一端昏迷的華澤,傻傻的笑着,想起他們青丘一句,流傳於世的名言,那是怎麼說的了。
“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很和諧嗎?”
又一想也不對,那是形容夫妻的,我們什麼也不是,頂天是長輩和晚輩之間的關愛吧!
小九搖晃了一下頭,算是清醒了,又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華澤,快速的爬到了軟榻的那頭,半跪着身子,很認真的看着華澤。
看華澤沒有什麼變化,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在摸完以後,撅着小嘴,埋怨的說着:“你這個怪老頭,就知道騙我,不是說兩日就醒嗎?怎麼還不醒,燒還沒有退。”
小九一向粗心,這兩日她並沒有摸過華澤的額頭,她在心裡始終相信他,既然華澤大帝已經說了,二日以後就能醒,那定是會醒的,也沒有在意。
她埋怨着自己,怎麼會相信,腦袋都燒壞了的人,說的胡話,到是她大意了。
小九心煩着,很快的從軟榻上站了起來,思索着解決的辦法,腳步也不自覺的在山洞內,來回的走着。
一邊走,一邊不自覺的說着:“帝君,中的是什麼毒啊,我要給他吃什麼藥,纔會解開他的毒呢!”
說完以後,又嘆了一口濁氣,埋怨着自己,爲什麼不好好學習學習,毒理和藥理上的知識,弄得現在什麼都不會,想要幫華澤大帝,都難。
小九無奈着,又回到了軟榻旁坐下,靜靜的看着沒有什麼表情的華澤大帝,腦海裡突然間,出現了一個聲音,這個是聲音是他的爺爺狐帝的。
“小九,我們青丘九尾狐,是上古神祇,身份尊貴,你有是神女,身上的血又可以解天下奇毒,上天給你這樣大的恩賜,要懂得惜福啊!”
“爺爺!解奇毒!恩賜!惜福!”
小九喃喃的說着,心裡埋怨着自己,我怎麼會忘記,自己的血,可以解開這世間,不能解的毒啊!
“是因爲,從來沒有中過毒,纔會忘記的吧!”
“我真是隻,笨狐狸!”
小九置氣般的,說着自己,又給自己找了一個,沒有第一時間,爲華澤大帝解毒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