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五章情竇初開

這天晚上飯後,志成看見天都黑了,玉清還沒去看天宇,就問她:“你今天怎麼沒去看天宇?”

玉清說:“天宇現在開朗多了,而且,他已經長大了,也該有自己的生活空間了。況且也快到科考的時候了,有時間讓他多學學習,我想讓他參加這屆科考試試。以後,沒什麼特殊的事,我就不過去了”。

志成想了想說:“那也好,那你要和他說清楚,別讓他等着着急。”“好吧,今天太晚了,明天白天再和他說吧。”“也好,該休息了,睡吧。”夫妻兩個就上牀睡覺了。

這邊天宇溫習完功課,又把屋裡外面都收拾利索了,一切都做完後,天也黑了下來。

他習慣性的向門口望去,往天這個時候師孃早就過來看望他,陪他說話了。就算有時有事沒時間陪他說話,也會過來告訴一聲,並囑咐他蓋好被子,早點休息。今天不知怎麼了,到現在還沒有來。

天宇心想,師孃這是被什麼事絆住了吧?再過一會兒,一定會來的。可是又過了一會兒,師孃還是沒有來。

天宇着急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呢?師孃要是有事,也會先過來告訴一聲啊,今天不但不來,也不告訴一聲,哪怕派個家人通知一聲也好啊。可是眼看天完全黑了,其他人都睡覺了,師孃還是沒有來。

他有心去看看,又覺得太晚了,怕打擾到先生和師孃休息。可是,不去看,他又很着急,不知師孃到底怎麼了?

他在屋裡,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一會兒在地上來回的走,一會兒又回到牀上躺着,可是沒躺一會兒,就又起來在地上轉悠,門口已經看了有一千遍了,還是不見師孃的蹤影。

就這樣,來回折騰到了天亮,纔不知不覺的躺在牀上合衣睡着了。

第二天,他又早早起來,挑水、劈柴、掃院子。一切該乾的都幹完了。他坐在院子裡的大樹下的小石凳上,眼睛盯着師孃的房門發呆。

心兒起牀來到院子裡,一眼看見天宇坐在那兒,就從後面悄悄的走過去,突然大叫一聲:“天宇!”天宇下意識的迴應:“師孃……”剛剛說完,就聽見心兒哈哈大笑的聲音。

心兒上氣不接下氣的笑了好一會兒,才誇張的學着師孃的語氣說:“好徒弟,你剛乾完活,出了一身的汗就坐在這,別受風着涼。哈哈哈哈……”邊說又邊笑彎了腰。

天宇被她笑得不好意思。擡手做樣子要打她。心兒就一邊做着鬼臉,一邊繞着大樹跑。氣得天宇繞着大樹緊追不捨。

兩人繞着大樹跑得正熱鬧,玉清出來了。天宇看見玉清,一下子頓住了腳步,被正回身往回繞的心兒撞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玉清過來扶了一把。

玉清扶好天宇,對心兒訓道:“一大清早就聽見你又笑又鬧的,都這麼大了,還是整天嘻嘻哈哈的,一點也沒個淑女樣子,看長大誰敢娶你。”

心兒忙拉住玉清的胳膊撒嬌道:“我纔不嫁呢,我要陪娘一輩子。”玉清點着她的腦門寵溺的說:“你呀,還不趕緊收拾好自己,一會兒就吃飯了,吃完還要去學苑呢。”“是,母親大人。”心兒衝玉清和天宇做了個鬼臉,就跑了。

玉清回身,看見天宇正癡癡的望着自己發呆,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他:“你怎麼了,天宇?”

天宇這纔回過神來,掩飾道:“沒,沒事,我在想,今天該教初級班的孩子們點什麼呢。”遲疑了一下,又忍不住問:“師孃,你昨天……”

“噢,我正要和你說呢,天宇,你現在也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空間了,以後,師孃晚上就不陪你聊天了。你沒事抓緊時間多看看書,也到了該科考的年紀了,我想讓你參加這屆科考試試。趁年輕,多學點本事吧。”玉清語重心長的說。

天宇聽了,失望的低下頭說:“好,我知道了,師孃。”玉清看了他一眼又說:“好好收拾一下,該吃飯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回去。

天宇看着她的背影,在那兒站了半天,才緩緩向自己屋子走去。

天宇回到屋裡,心裡很不是滋味。想起以往師孃陪自己嘮嗑的情景,想起師孃爲了開解自己說的那些暖心的話。

以前心裡一直感覺甜蜜溫馨。可是現在,聽了師孃的話,他意識到以後也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和師孃像從前那樣說話嘮嗑了,也不會有機會像從前那樣聽到師孃溫馨的話語,感受到師孃給予他的溫暖和撫慰了。

想到這裡,他心裡油煎一樣難受起來,空嘮嘮的。沒有吃飯,就去了學苑。

一整天,天宇都悶悶不樂的。上課時呆呆的,給孩子講課也顛三倒四的,就像丟了魂兒似的。

晚上回來,只吃了一點飯,就說要看書,就回屋了。房間裡,天宇手裡拿着一本書,眼睛盯着門口,呆呆的一直坐着。

想着自己被大水衝到這裡,是先生和師孃把他救上來的,又是師孃親自照顧他給他喂藥的,還是師孃幾乎天天陪伴寬慰自己的,是師孃使自己受傷的心靈得到安慰和皈依,讓自己重新有了家的感覺。

這麼大的恩情,自己無以爲報,一輩子在這裡幫助先生和師孃也不爲過。所以自己不想去科考,更捨不得離開這裡,離開師孃。可又不敢同師孃說,怕師孃傷心。因此心裡五味雜陳,不知所措,做什麼都無精打采的。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爲了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自己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起來呢?可是師孃不來,自己這一肚子的話又該向誰說呢?

過了一段時間,早晨吃飯的時候,師孃問他:“天宇,這段時間學的怎麼樣啦?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科考了,你得抓緊時間多學學才行。”

天宇擡頭,想了想,鼓起勇氣說:“師孃,我,我不想去科考。”說完小心翼翼的看着師孃。

玉清愣了一下,盯着他問:“爲什麼?”天宇忙低下頭說:“在這教書挺好的,我想留在這裡,我不想去科考,也不想當官。而且,我們家世代經商,都沒有當官的。”玉清無奈,見他無心功名,也就不再勉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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