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看着他們講道:“老衲現在已經108歲了,那時我還是這個寺院裡一個不起眼的、十幾歲的小和尚。真快呀,一晃已經過去八、九十年了。
那時,山腳下的小鎮裡有一個清心書苑,它就離這無名山不遠。書苑是外來的一對夫妻開的,男的姓方,叫方誌成,學生都叫他方先生,女的姓陳,叫玉清。學生都叫她玉清師孃。”
老和尚話音未落,阿木爾又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動的問:“你說女的叫什麼?玉清師孃?她長什麼樣?”
老和尚很是奇怪他的反應,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有些驚異的說:“啊,是的,叫玉清啊!陳玉清,施主認識?”
阿木爾這才反應過來:“啊,不,不認識,不知這玉清師孃長什麼樣?”阿木爾小心翼翼而又迫不及待的問。
老和尚回憶說:“那時候,他們和大前任主持慧能大師關係很好,常來寺裡看望慧能大師,我見過幾次,好像是圓臉、大眼睛,最明顯的就是嘴脣下有顆若隱若現的小紅痣。”
阿木爾驚呆了,兩個家丁也相互看看,又一起看向阿木爾。他們心想,這老和尚說的人好像和我們府裡的世子妃長的很像。
老和尚看他們的反應有點反常,就問:“你們見過她?”阿木爾急忙掩飾說:“沒見過,只是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噢?”老和尚看着阿木爾,若有所思。
老和尚繼續講道:“那一年洛河上游發大水,他們夫妻在水中救起一個男孩。”
阿木爾的腦海裡出現了他常做的那個夢的情景。於是又忍不住問道:“洛河大水,救個孩子?”
老和尚說:“是呀,就是山前那條河,在那兒救個十二、三歲的男孩,那個男孩就是趙天宇。他與本寺有些淵源,後來他成了我寺大前任主持慧能大師的俗家弟子,前後在這兒帶髮修行了好幾年呢。倫起來,慧能大師是我的師祖,這趙天宇還是我的師叔呢。這是後話。”
阿木爾更加震驚了,這簡直和他這些年做的夢幾乎一模一樣。夢中的老和尚也說他是那個趙天宇的師父,原來他可能就是眼前這位大師口中的慧能大師。
難道自己真的和這些事有關,那個趙天宇真的是我的前世,而玉清師孃真的也是雨晴的前世嗎?這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與他們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阿木爾的心中千迴百轉。不過,這次阿木爾卻沒有再問,而是直接聽老和尚繼續講下去。
老和尚繼續說:“據說那孩子的父母都被大水沖走了,孩子被救上來之後就在書苑學習,教書。方誌成他們夫妻對這個孩子特別好,就像待自己親生的一樣。噢,對了,他們自己只有一個女兒。”
講到這裡,老和尚補充了一句,又接着說道:“特別是這個玉清師孃,她看這個孩子可憐,怕他想家,不但處處關照他,還整日陪着他,開解他。慢慢的這孩子長大了,居然喜歡上了玉清師孃。可這玉清師孃有家有孩子,只是把他當自己家的兒子一樣的。”
老和尚頓了一下,看着衆人瞭解的眼神,接着說到:“後來,玉清師孃知道了天宇的心思,這個天宇覺得無法再在書苑待下去了,就來到寺裡拜師祖慧能大師爲師父,也就是做了他的俗家弟子了。
後來,這師徒兩個去南方雲遊,趕上南方戰亂徵兵,這個天宇就應徵入伍了。那這個玉清師孃就很擔心,很牽掛他,畢竟也養了十多年嘛,認爲是自己害他出家,又害他去當兵,這要是在戰場上有個三長兩短,這孩子的一輩子也就交代了。
於是玉清師孃就總是日思夜想的牽掛着,竟憂思成疾,病倒了,反反覆覆治了很多年都沒治好。可這心病還須心藥醫呀,於是就派人給天宇捎信,讓他回來好見他一面,可是等天宇收到信趕回來時,這個玉清師孃已經死了,足足等了七天呀,愣是沒等着。
於是就被葬在這個山上了。等天宇回來,正好趕上剛葬完,這天宇哭的呀,昏過去好幾次。”老和尚講道這裡,惋惜的直搖頭,他們也都聽的唏噓不已。
老和尚接着說:“後來,天宇又和方先生在寺裡住了一陣子,天宇又去了戰場。方先生死後,慧能師祖就把他與玉清師孃合葬了,再後來,天宇犧牲了,被官兵送回,是師祖把他葬在方先生和玉清的墳旁的。
據說也是師祖算出天宇與玉清共有三生三世的相遇之緣,還算出他們的第一世是無緣在一起的。”
”阿木爾忍不住問:“那他們的後兩世呢?還有緣在一起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老和尚非常遺憾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