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手中的燈火忽暗忽明,照得親王絕麗容顏卻有幾分說不出的落寞,他上前,轉動了人魚託着的燈,只聽到咔嚓一聲巨響,那池中藍色的水自動分向兩邊,露出一條白色的石階。愛睍蓴璩
親王扶着浮雕牆,吃力的走下去……
不遠處的綠意亦屏息站在暗處許久,才咬牙踩着那白色的石階走下去。
當走到最後一個石階處,她如五雷轟頂,駭然立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許久反應不過來。
石階下面,是一個由九州早就滅絕的薔薇鋪蓋的臺子,臺子的上方平放着一口巨大的水晶棺木,水晶棺因爲旁邊烈焰的薔薇反射出紅色的光芒,遠遠看去,就是一片燃燒的火輅。
棺木前方,有一把雪色的劍。
劍身三尺來長,和普通的劍看起來沒有什麼區別,或許是因爲燈光的原因,它看起來,甚至比最普通的劍看起來都更加暗沉無華。
可是,它就那樣插在了那堅硬的白玉石裡,像一張墓碑,傲然而立妤。
看着那劍,綠意陡然生寒,全身亦跟着顫抖。
這把劍,她當然認得!
十五年前,那個姿容絕豔天下的女子,就手持它款款而來,那一刻,驚豔了天下。
六年前,那個青衣少年,再次拿着它如破曉的修羅而來,那一刻,震驚了天下。
多年前,這把劍,如此突兀的出現在這裡,像一個墓銘志一樣,提醒着綠意,那棺材裡的是誰!
月光!
綠意閉上眼睛,突然不敢上前去看被被薔薇襯得如火燃燒的棺木。
許久她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還是走了過去。
那一刻,奔走在身體所有的寒氣,都在瞬間彙集到了心臟,她眼前一黑,幾乎跪在了水晶棺前。
棺材裡,躺着兩個人。
一人平躺,一紫人側身將其相擁。
那身穿紅色衣衫,雙手交疊放在胸前平躺着的女子,面容和十五年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即使緊閉着雙眼,她可眉目依然留有隻屬於她的那份孤高和清冷。
黑色的長髮早長至腳踝,像一張黑色的緞帶鋪在她身下,纖纖雙手帶着一副綠意再熟悉不過的鈴鐺。
黑髮紅衣,極致的色彩交織在一起,讓她膚色如凝,恍惚間,那緊閉的眉眼竟然有一絲詭異的生氣,
綠意這才注意到,水晶棺四周竟然放着兩盞魂燈。
“唔!”
她捂住脣,強迫着自己不要發出嗚咽之聲,可卻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淚水滾落出來。
看着親王抱着棺材裡的胭脂濃熟睡的姿勢,她終於知道了三年前來,爲何紫藤宮的寢殿總是空無一人,而她總找不到他的去處。
原來,他日日陪她深眠在此處!
看着那燃燒的魂燈,她也終於明白,三年前,那個在大洲天下追隨蓮絳而去,最終煙消雲散的女子爲何會再次輪迴。
魅,若死,灰飛煙滅,無來生,無輪迴,可十五,再一次回來了。
原來,是如此!
目光再次落在那月光上,她也恍然大悟,這些年來,親王所做的一切。
淚水噴涌而出,綠意咬着脣,不忍再看下去,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卻聽到親王的聲音傳來,“將角珠喚去紫騰宮。”
那語聲,慵懶,卻冷得讓人發滲。
綠意呆滯的立在原地,許久,喉嚨才發出一個自己都聽不清的聲音,“是。”
整個皇城都沉浸在一種死亡的氛圍之中,靈鷲宮所有能替代的藥物都被調集到隔離區,可是,仍舊有人死。
到了當晚,竟又有感染者送來。
十五匆匆趕過去,看着躺在病榻上的新感染
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是那日尋死被十五救下來的衛小姐。
送來時,對方已經昏迷,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藥師大人,請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她。”陪同來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她雙眼深陷,滿是淚花,“若是可以,我願一命換一命。衛家……如今就這麼一條血脈。”
這女子,是衛小姐的母親,也是前皇室衛皇后的家嫂。
隔離區缺藥的事情自然是不敢外傳,一旦傳出去,必然引起***-亂。
十五隻得強忍着內疚道,“我會……盡力。”
眼見天黑,可衛爭卻沒有回來。
十五實在有些等不及,朝大門處趕去,卻突然發現一整天都沒有看到蓮絳。
一種不祥之感突然涌上了十五的心頭,她飛快的跑去自己的帳篷,竟然也沒有找到蓮絳的身影。
這幾日來,蓮絳與她幾乎寸步不離,一回頭,總能看到他默默站在身側,但是今天因爲衛家小姐的事情,她竟然沒有注意到蓮絳去了哪裡。
“阿真,看到蓮了嗎?”十五拉着路過的阿真,焦急的問。
“咦?”阿真驚詫的看着十五,“他昨晚不是就出去了嗎?”
“什麼?”十五大叫!
蓮絳昨晚就離開了此處?
但是,他能去哪裡?
十五扔下藥箱朝隔離大門處狂奔,可剛推開柵欄,就看到一羣浩蕩蕩的軍隊全副武裝的朝此處來。
軍隊一身金裝,是角麗姬的護衛隊,這羣軍隊很快將整個隔離區門口裡包圍起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十五看着領頭的人,不由怒聲質問。
那人看了十五一眼,竟然拿出一份聖旨,“瘟疫肆意橫行聖都,靈鷲宮奉命七日之內根治此瘟疫,若不能,靈鷲宮所有人都處於斬刑!”
十五駭然的聽着,身後一邊死寂聲,那讀聖旨的太監冷笑着掃過衆人,“女王陛下給了你們七日時間,明天可是最後期限。”
“不是說了七日?”十五蹙眉。
太監甩了甩拂塵,“這聖旨是五天前擬好的。皇宮到聖都中心本就要兩三日時間,再者,路上耽誤是很正常的事情……”說着,低頭看着以十五爲頭的靈鷲宮,壓着尖銳的嗓子道,“明天,你們就等着死吧!公主殿下可下了命令,因爲你們這些蠢材,才讓瘟疫氾濫,所以派了皇宮護衛隊來,這裡,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來或者……出去!”十五站在旁邊的石墩上一看,是去靈鷲宮藥行分鋪取藥的弟子被那些護衛隊攔住了。
“總管大人,那是我們靈鷲宮的弟子,請放行讓他們進來。”
太監拂塵甩過十五的臉,尖叫,“你這蠢人,是聽不懂方纔我說的話!?皇宮有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十五目光一沉,強忍臉上的疼痛和怒火,“總管大人,我們的弟子是出去取根治瘟疫的藥材……”
沒等十五說完,那太監手裡的拂塵又狠狠抽向十五。
十五擡手抓着拂塵前端。
“你這下賤東西,竟然敢抓住我的拂塵,你是不是活膩了!”
“總管放不放行?”十五盯着那太監的目光越發森然。
“不放!我管你們有沒有藥,反正,明天落日之前,這瘟疫根治不好,你們統統都得人頭落地!”
“好!”薄脣噙着一絲詭異的冷笑,十五點頭,“看樣子,總管這是要有意爲難了!”
說完,抓住拂塵的手,用力一扯,將那總管整個人都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你這下賤東西要做什麼?”
那太監尖叫,身後的護衛很快反應過來,衝上來就要打十五。
十五目光掃過衆人,腳下生風,託着那太監飛快的後掠幾步,瞬間退到了隔離區內,同時,腳勾着旁邊的荊棘柵欄橫在前方,當着了那羣侍衛。
那太監被十五在地上拖了幾米,爬也爬起來,十五也毫不客氣,直接一腳踩在他背上,眉目冷厲的掃過那些護衛軍。
“隔離區全是瘟疫,進來者就是病人,誰都不能出去!否則,就是擅自傳播瘟疫!”
那欲進來的護衛,當即嚇得站在荊棘柵欄外,不敢再往前一步。
這困擾了九州多年的瘟疫,到底有多麼恐怖,他們並不是不知道。
地上的太監這才從被拖行的劇痛中反應過來,高聲哭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十五腳下用力,俯身看着太監,“抱歉了,總管大人!這裡,不但人不能進出,就是畜生,也不行!”
-----------女巫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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