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景區門口到仙湖盛景別墅羣,還有差不多四五公里的路程。
沿途風景如畫,空氣清新,三三兩兩的遊人,在湖畔綠道上徜徉。
湖面上,點綴着幾艘造型奇特的遊船,不時有一兩隻白鷺從水面掠過。
如此宜人的環境,讓我忍不住心生嚮往。
幾分鐘後,就看到山道邊上,聳立着一塊巨大的青石,其上有幾個蒼勁有力的草書:仙湖盛景。
這裡的別墅,不同於其它地方,每一幢別墅都有單獨的道路與主路相連,並且相隔甚遠,都隱沒在樺樹林間,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以其說這裡是一處社區,不如說更像是隱沒於林間的村落。
我的車拐進一號路,在幽靜的林間小路上,行駛了差不多兩公里路程,纔看見一座巍峨的建築物,矗立在高大的地基上,像是一座堅實的堡壘。
四周圍都有精美的鐵藝柵欄圍住,遠遠看過去,滿園的奇花開得爭奇鬥豔,分外妖嬈。
葉美娜早已在門口等我。
我把車駛進園門,纔看見站在她身後的,還有個眼神如刀的老頭。
乍一看見他,着實把我嚇了個結實。
他像刺蝟一樣的短髮已經半白,左臉上有一條很深的刀疤,兩隻袖子空蕩蕩的,竟然沒有雙手。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讓我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從那雙眼睛裡,就能看出這人手上肯定不乾淨,殺過人。
那種與生俱來的煞氣,即使是老了,依然未減分毫。
一個門衛就是這樣的狠角色,不禁讓我對杜天恆更加好奇。
在平頭老者的指引下,我把車停在了他指定的位置。
還好他如針似箭的目光一直平視着前方,並沒有投射在我臉上,否則我絕對要頭皮發麻。
我下了車,葉美娜已經站在別墅大門口的臺階上,衝着平頭老者喊道:“三叔,請他進來,我先去見爸爸。”
叫三叔的平頭老者沙啞着喉嚨說道:“是,二小姐。”
說完,葉美娜就一個人扭着腰肢進去了。
我跟在三叔身後,盯着他空蕩蕩的袖管,忍不住猜測他的過往。
早年間,常有傳聞說,在奧門賭場裡出老千的人,一旦被發現,就會被人砍去雙手。這個叫三叔的,會不會就是當年跟隨杜天恆闖蕩奧門時的馬仔?
我正在心裡盤算着,三叔已經將我引到一間寬敞的客廳。
他臉上擠出一個微笑,沙啞着喉嚨跟我說:“狄先生,請在這稍等,二小姐馬上就來。”
說完,他就一個人出去了。
他的笑看起來很僵硬,可腳下的步伐卻格外輕快,一看就是常年奔走之人。
有傭人很快端上熱茶,是今年頭一茬的雨前龍井。
我剛纔品了一口,葉美娜就從樓上下來了。
她說:“狄風,你的條件爸爸已經答應了,他說若你真的能治好他,價格翻倍也不是問題,但他有個條件,今天的事,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一千萬?我禁不住一陣激動,不知道這老傢伙到底患得什麼病,能值這個價格。
我說:“治不治得好,還要看過令尊的病情之後才能定奪,至於你說的後面一個問題,這根本就不是問題,保護病人的隱私,本來就是醫生的職責。”
“那好,你跟我來吧。”
葉美娜扭着豐滿的翹臀走上樓梯。
我緊跟在後面,才上二樓,迎面就看見一個不大的客廳裡,坐着五六位禿頭老者,年紀大概都在五六十歲之間,每個人都滿臉愁容,低着頭彷彿在禱告。
客廳裡煙霧繚繞,桌上碩大的菸灰缸裡,堆着小山似的菸頭。
五個人的髮型禿得各有特色,這場景,彷彿走進了吶粹德國的作戰指揮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