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徹底的懵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大陣仗。
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那些人簇擁着我,直往醫館裡鑽。
視線躍過人羣,我看見王誠焦急的站在不遠的地方,頻頻向我招手。
“風哥,你怎麼不接電話?”
我聽見他在呼喊,恍然大悟,悔不當初。
王誠連續給我打了三個電話,不是來催我開門,而是要告訴我,外面的狀況。如果我接聽了電話,就不會是這種情況。
我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只知道葉美娜一定不肯跟我善罷甘休。
我答應過杜家人,不會把消息泄漏出去,而現在卻搞得人盡皆知。
大堂裡沸反盈天,那些記者們爭爭吵吵,都在爭相報道着杜天恆就醫的實況,把我的醫館全然當成了新聞焦點的背景。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深深的嘆了口氣,穩住自己的心神。
我沒有去阻擋,那些人幾乎都衝進去之後,王誠也來到我身邊。他想要幫我驅趕他們,被我攔住了。
我知道在他們衝進醫館的一瞬間,一切補救都無濟於事。
明天各大新聞媒體,網站和報刊上,都會有我萬均堂的名字。
我出名了,事態的發展並沒有朝我預想的方向前行。
我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
一個女記者來到我面前,她身後,攝影師寬大的鏡頭立刻對準我的側臉。
美麗的女記者莞爾一笑,把話筒轉向我,說道:“狄先生,您好,據息,您的醫館纔剛剛開張第二天,就收治了有着天心聖手之稱的杜天恆先生,請問,您是怎樣說服杜家人,讓杜先生外出就診的?杜先生的身體狀態如何?他看起來是乎已陷入深度昏迷,請問他還有醒過來的可能嗎?”
看着女記者口若懸河,我腦子裡飛速的旋轉着。
我知道,我現在回答的每一個問題,都會對天恆集團明天的股價產生極大的影響。如果這種影響不可避免,那我希望它是正面的。
既然事已至此,我不得不爲杜詩音考量,誰叫我收了人家的錢?
我舉起手,朗聲對在場的所有人喊道:“各位,你們該拍的也拍了,現在我在這裡作統一回復,我不知道你們在哪裡聽到的消息,事情並不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這樣,病人的病情是有些複雜,不過要想治癒也並非難事,他也不是昏迷,只是吃了安眠藥,昏睡而已,現在請你們出去,不管是誰叫你們來的,現在是休息時間,我完全可以告你們私闖民宅,出去。”
那些人微微一怔,很快就恢復了一慣的冷峻,有人繼續追問道:“狄先生,您的回答含糊其詞,我們很不滿意,杜先生到底患的什麼病,他真的還有望醒過來嗎?”
看着那個尖嘴猴腮,問題刁鑽的記者,我真有一種跳起來暴打他一頓的衝動。不過我知道,我不能亂了方寸。
如果我現在驅趕他們,必定會讓他們有更多借口,把杜天恆的病情寫的更加離譜。
那些沒有下限的猜測,必定會引起股市的動盪,而這一切責任,最終都會落到我頭上。
因爲是我一意孤行,要把杜天恆接到醫館裡來醫治,而現在走漏消息,必定是我首當其衝。
畢竟,杜家人自己是不會說的,剩下的就只有我知道。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在心裡猜測着,這到底是誰的毒計。
這毒計是針對我,還是針對杜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