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油門,我直奔鳳雅閣。
鳳雅閣應該是西陵縣最有名望的酒樓,不僅是因爲裡面裝飾豪華,菜餚精緻,更是因爲,他是西陵首富王大眼的產業。
王大眼這個名字雖然很粗糙,但他本人卻是個喜歡精緻的人。
更是西陵這羣富豪裡,眼界最廣,氣魄最大的老闆。
當西陵縣和屠龍鎮的所有藥商們,還把眼光停留在誰給外資藥企供貨,誰壟斷哪幾味藥材的時候。
王大眼已經投資數千萬,第一個開始嘗試製藥行業,乾脆自己辦起了藥廠。
如今,憑藉着遠見卓識,他不僅把藥廠辦得紅紅火火,更是開起了酒店,會所,KTV等娛樂場所。牢牢紮根在西陵這片土地上,把自己的產業衍生到了極致,成立了王氏集團。
人都說,一個西陵縣,能抵半個天心城,這句話決非虛言。
以王氏集團的財力,雖然產業都盤踞在西陵縣,但生意卻輻射全國。
在懷西省的富豪榜上,王氏集團能排前二十。
“風哥,你還認識那個周子豪嗎?”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鄭雄奇轉頭說道。
“周子豪?就是那個西陵縣城的小混混?”
在我印象裡,是有這麼號人物。
那時候,我和鄭雄奇在縣裡讀中學,這個周子豪已經是西陵縣小有名氣的大哥。他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學校裡的很多刺頭,都以能跟他攀上交情爲榮。
所以,他在校園裡名聲很顯。
“怎麼了?”我對鄭雄奇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很好奇。
他接着說道:“現在的豪哥,可不是以前的小混混。王大眼的產業,除了藥廠,其它都是豪哥在管。剛纔聽說你回來,他也要來。還叫來了縣裡的幾個公子哥,說是要陪你好好玩玩兒。”
周子豪是王大眼的外甥女婿,對於他如今的勢力,我倒沒怎麼好奇。
不過,剛回到屠龍鎮,就突然多出了這麼號人物,直覺告訴我,很不尋常。
這個周子豪,既不是我和鄭雄奇的同學,也不是朋友,只是知道有這麼號人罷了。憑白無故的,他爲什麼要來我的接風宴上?
好奇的扭頭看了一眼鄭雄奇,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解釋道:“風哥,我說了你可別生氣,豪哥他想買你們狄家的祖宅,這事兒跟我說了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想讓我幫他引見引見。”
我立刻恍然大悟,與此同時,也從心底是泛起一絲微微怒意。
在西陵縣,乃至整個懷西省,主動提出買人祖宅,是一種極不禮貌的行爲,甚至在某些大家族,相當於公然挖人祖墳。
如果有後輩小子,把自己家的祖宅主動賣掉,那更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狠狠的罵一聲敗家玩藝兒。
祖輩的訓戒裡,行商就講究個只進不出,特別是不動產,那更是家族的百年根基,龍興之地,輕易不得動搖。
臉上微有慍怒,我嘆了口氣,淡漠的說道:“起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狄風?”
“風哥,你聽我解釋啊,”鄭雄奇一下急了,連忙說道:“我就知道一說這話,你肯定生氣。我不知道你在天心發達了,要是知道你開得起邁巴赫,打死我也不會答應這檔子事。還不是因爲你上次打電話來說,你要跟你老婆離婚。我想你們家前幾年剛剛經歷了那檔子事,現在又被沈家人給算計了,缺錢嘛。我要借給你,你又不要。剛好,上次在鳳雅閣玩兒,遇見這個周子豪。他這幾年跟着他舅舅,闊氣的很,他就說起這檔子事。我本來不想答應的,但豪哥的面子,也不好不給。我又覺得你要打官司,肯定缺錢用。你們家那宅子,已經好多年沒人住,院兒裡的草都長得半人高,所以我才答應了一句。”
說着,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刮子,悻悻的說道:“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好啦,”我戲謔的一挑眉,瞅了他一眼。這傢伙還像小時候一樣,受不得氣。
見我瞅他,他立刻多雲轉睛,殷勤道:“待會兒去了,你一口回絕就是了,風哥,快說說,你是怎麼發達的。才這麼短短几個月,這就鳥槍換炮了。老實說,是不是離婚分財產了。你那個老丈人,最起碼也有幾個億的身價,光那家醫院的固定資產,現在都不得了。”
他還以爲我從沈家撈到了多少好處,我不由得一陣苦笑,說道:“財產?別想了,就連我們狄家的祖宅,現在就算我真的想賣,也由不得我作主了。”
“怎麼啦,你當了幾年上門女婿,沒撈到好處,還把自己家產搭進去了?”鄭雄奇驚訝的從座椅了彈了起來,坐直那矮壯的身子,一臉不可思異。
無奈點點頭,我沉默不語。
鄭雄奇憤憤的說道:“這他媽叫什麼事,風哥,你官司打得怎麼樣了?”
想起沈如海,前兩天才接到的法院那邊的通知,案子很快就要進入庭審階段。有趙衛國的關注,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我相信,留給沈如海的日子應該不多了。
“還沒開庭,不過也快了,”隨口答了一句,我知道他問的不是沈如海的事,而是我跟沈婉的離婚官司。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沈家人的主心骨已經被我打斷,剩下的人,我會慢慢的讓他們各自品嚐到當年他們強加在我身上的那種屈辱。
正說着話,車子已經駛進了縣城最繁華的街道上,輕車熟路的開到了一棟氣派的酒樓跟前。
幾年沒來,外牆上原本佈局繁複的霓虹燈,已經被一塊巨大的點陣顯示屏佔滿。那上面,正播放着惹火的韓國女團Sistar的熱舞。
站在這條燈火通明的街道上,讓你有一種置身於韓國首爾的感覺。
KTV,酒吧,水療會所,色調朦朧的咖啡館,奢侈品店……
一線大城市有的,這裡幾乎都有,到處充滿金錢的味道。絲毫讓你感知不到,這裡是身處神農大山腹地的,一座三線小城。
“怎麼樣,風哥,幾年沒來,變化大吧。”
鄭雄奇得意的站在酒樓門前,意氣風發的指着這條恍如不夜城的街道,彷彿這裡所有的產業,都是他的。
“嗯,”我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
這傢伙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湊熱鬧。哪裡好玩,哪裡就缺不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