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玉入口即化,立刻隱沒在杜天恆的口中。
杜天恆張大的嘴巴,陡然間合攏,與此同時,他全身的肌肉,是乎就在這一瞬間,漸漸的鼓脹。
先前灰黑的皮膚,也在一瞬間充入了血色,變得紅潤而富有彈性。
就連臉上那些縱橫的溝壑,也都漸漸撫平。
他的鼻翼也跟着翕動起來。
生命體徵監測儀上的數量,也迅速的恢復到了正常值。
只是他整個人是乎還沉浸在深深的睡眠中,沒有要醒的徵兆。
五個老傢伙面露微笑,都不約而同的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我果然沒有猜錯,那兩臺機械的功用,正是我猜測的那樣。
葉美娜向我使了個眼色,然後對那五個老傢伙說道:“五位叔叔,辛苦你們了,麻煩你們照看爸爸,我先去向姐姐彙報這裡的情況。”
“好的,二小姐,”三井恭敬的說道。
其它五個老傢伙也點頭致意,很是高興的樣子。
我跟在葉美娜身後,出了杜家別墅,下到地下室,又從那條秘道里回到了外面的樹林。
直到出了秘道,葉美娜才說道:“你可以換回你自己的容貌嗎?你這樣我很彆扭。”
她話音剛落,我的面貌就已經恢復了正常。
她對此頗爲忌憚。
我想,這幻化外形的神通簡直神乎其技,很多人都會十分忌憚吧。
有了它的幫助,我可以去到任何地方,只要我想去。
“你先前告訴我的那五個老傢伙關於五經的研究成果,就是今天看到的這些?”
“不錯,你不覺得很驚訝嗎?五位叔叔在三井叔叔的領導下,發現了黃玉對電的反應,從而從中發現了某種規律。他們利用這種規律,經過周密的算法,才研製出了那兩臺機器。他們叫第一臺爲結晶機,第二臺爲洗髓機。他們認爲,黃玉並不是實體,只是某種能量的集結。”
“那明明是一塊玉石,怎麼會不是實體?”我好奇的問道。
葉美娜冷笑道:“你照過X光片嗎?如果是實體,X光片中就會有影相。但是我義父親做過很多次檢查,不管是X光,還是CT,B超。不管使用哪種手段,都無法查知那塊黃玉到底在身體的哪個部位。你雖然知道丹田,但解剖學上,丹田是不存在的。可是據說,你們五經世家的傳承者,都可以在意識中感知到丹田。這就是爲什麼他們會說,黃玉只不過是一種能量,而這種能量,只對電擊有反應。利用一定頻率的電擊,就可以將他們從體內逼出,從而形成結晶體。所以,第一臺機器才被叫做結晶機。”
聽了她的話,我竟無言以對。
她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五經世家的玉石都是實體,我是不可能吸收血劫經的。
“洗髓機,就是利用高壓電流,在能量石中注入新的能量,就好比手機充電一樣,但又有所不同。”葉美娜說道。
我好奇道:“有什麼不同?”
葉美娜說道:“電壓的控制十分重要,之前三井叔叔在試驗的時候,還被玉石內的所散發出的衝擊波擊倒,差點死掉。後來,他們發現,如果電壓太低,就不能成功的點燃髓心,爸爸也就不能復活。如果電壓太高,髓心裡面會發生自爆,產生的衝擊波是十分可怕的。方圓一公里內的所有生物都會被涉及到。這也是爲什麼,五位叔叔身爲科學家,卻老態龍鍾的原因,你知道他們平均年齡有多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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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心想該不會是跟我們一樣的同齡人吧。
葉美娜嚴肅的說道:“其中最年輕的陳叔叔,今年才四十一歲。剩下幾位,普便都是五十出頭的中年人。”
我嚇了一跳,原來他們禿頭是有原因的。想必也是因爲玉石內所散發出的輻射所造成的吧。
“所以,我和大姐平常都不住這裡,我們在市區,都有自己的房子。”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誰願意跟老傢伙陪葬?
我們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又到了半山亭。
想起之前的話,我又覺得是乎哪裡不對,如果厚生經就像是一塊電池一樣,可以反覆充電,那麼杜天恆就不會衰弱成現在這模樣。
我問道:“黃玉如果能不斷的充電,你義父爲什麼還要女兒跟楊家聯姻呢?”
葉美娜說道:“誰說黃玉可以不斷充電的?首先,黃玉充電成功的概率不高。其次,每次充電堅持的時間越來越短了。之前,三井叔叔每給義父洗髓一次,可以管六個月,漸漸變成三個月,現在更是連一個月也支撐不起了。義父的身體是乎越來越糟,越來越難以承受厚生經的滋養。”
我點點頭。
現在,還有一個最爲關鍵的問題,沒有得到解答。
我在亭子裡站定,看着葉美娜說道:“你今天讓我來看這齣好戲,卻又不讓我搶奪黃玉,目的何在?”
葉美娜笑着說道:“凡是做買賣,肯定是要先驗貨的,我只不過是想讓你提提過過眼癮,讓你明白,我能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而且能夠安全離開,你不能。”
我不以爲然。
雖然她有雙重身份,可以自由出入杜家別墅。
但我知道,暗中一直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她。
杜詩音決非等閒,是不可能完全相信自己這個便宜妹妹的。
“如果你能輕易拿到厚生經,那你爲什麼不把它拿給楊元生,而要拱手送給我?”
葉美娜柳眉微蹙,知道自己說錯話,頓時懊悔不已。
“哈哈哈哈……”
我狂笑不止,山林爲之振動。
我冷冷的說道:“你最好不要存着騙我之心,我可以幫你達成你的目的,但前提是,你必須先幫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是,”葉美娜有些畏懼的說道:“我本來還想要給你特別製作一份請柬,看來是不必了。”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想起她曾經年輕時的樣子,我心裡不勝唏噓。
她和沈婉,都有過如此美好的青春。
他們其實同樣單純,單純的愚蠢。
但有時候,愚蠢也是快樂的源泉。
既然葉美娜選擇了這條不歸路,我也無話可說。
我正要下山去,找到我的邁巴赫,回酒店休息。
葉美娜忽然把我叫住,只聽她說道:“狄風,你去看過婉兒了吧。”
我沒有回頭,淡淡的說道:“看過又怎樣,沒看過又怎樣。”
一切都已與事無補。
沈婉瘋了,而我對她的愛,對沈家的恨,也都早已熄滅!
沈家已經不欠我什麼,當然,我更不欠沈傢什麼。
我邁步下了高臺,鑽進了我的邁巴赫。